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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怕半夜打雷,又改了主意,將它稍微牽遠些,韁繩繞在菜地籬笆上,草料放在它低頭就能夠著的位置。然后湊到耳朵邊,悄聲道:“乖乖在這兒等著,啊。咱們半夜出發。下雨好,下雨了,那幾頭比你高的家伙也不一定跑得比你快?!?/br>摸回屋里,廚房后門就那么敞著。山村安寧,原本就沒有鎖,不過是從門內撐一截樹干?;氐椒块g,假裝插門閂,實際只虛掩上。獨孤銑問:“怎么去那么久?”語聲中已經有了睡意。“下雨了,地上滑,差點摔一跤。腳上踩了泥,在廚房水缸舀水洗腳來著?!?/br>獨孤銑調侃他成了本能反應,順口就道:“不會是摔糞坑里去了吧?”“是不是,你嗅嗅不就知道了?”宋微說著,不再往里爬,猛地掀開薄被,整個跌趴在他身上。一股帶著植物清香的濕潤水氣撲鼻而來,緊接著觸摸到細膩而微涼的rou體。衤果露在外的那部分皮膚,已然在被子里睡得滾熱,被貼得一個激靈,像是陡然喝下去一杯兌了冰的美酒,叫人又清醒又糊涂。獨孤銑頓時睡意全無,察覺身上搗亂的小壞蛋要往里逃,雙臂扣緊,一個翻身將他壓在下面。欲望毫無征兆地劇烈燃燒,兩個人都莫名其妙地激動,身體就像糾纏的藤樹般擰在一起。獨孤銑要往入口沖刺的時候,宋微急促而低啞地喚道:“別、別進去,沒法洗……”感覺對方果然強行半途停止,放下心來,喘了兩口氣,聲音更加低軟,“這是別人家里,不好。而且今天騎了一天馬,又酸又疼……”獨孤銑故意挺了挺腰:“那怎么辦?”宋微舔舔嘴唇,又咽了口唾沫。獨孤銑看不清他的臉,卻能清晰地感覺出他的情緒,進而想象出那張臉上羞窘又放蕩的表情。從身到心,都因為期待而熱起來。宋微慢慢貼著他往下滑,最后把頭埋下去。恍若漆黑的夜空劃過流星,獨孤銑腦中陡然亮得絢爛灼目。那不僅僅是劇烈的rou體快感,還有著無上的精神愉悅。那感覺過于痛快又過于復雜,夾帶著征服欲、虛榮心、憐惜意、歡喜情,甚或還有保護欲、肆虐心、感激意、依戀情,如洪流沖刷,奔涌直下。他困惑于這極致的快樂,不能理解其緣由在哪里。這快樂強烈卻短暫,沒等他想明白,已然告一段落,控制著他狠狠扣住宋微的后腦勺,五指在順滑如緞的發絲間蹂躪,低吼著發泄在那溫暖柔軟的仙境里。他抱著懷里的軀體,兩重呼吸漸漸交融,突然意識到,這是第一次,不必強迫。所謂兩情相悅,原來如此。他忽然把宋微拉上來,一邊親,一邊伸手下去,將自己重新硬起來的東西跟他的小家伙箍在一起。宋微嫌他沒輕沒重,低聲抱怨著接手。臨到噴發邊緣,頂端卻被堵住。那混蛋壞笑著在耳邊道:“不是說我在這待著,出不來么?”宋微怒了:“滾!那能一樣么?”獨孤銑連他的手指一齊包住,冷不防松開頂端,手掌輕輕一捏。宋微眼前白光閃過,急喘著癱倒在他肩膀上。過一會兒,宋微從旁邊抓過一件里衣,胡亂擦凈兩人身上的黏液。擦完了,摸兩下,幸災樂禍道:“是你的?!?/br>獨孤銑渾不在意,光溜溜搭上被子:“先扔一邊,晚上不穿了?!?/br>宋微把自己的里衣穿上:“我可不像某些人那么不要臉?!表槺闾稍诹舜蹭佂鈧?。獨孤銑爽得還沒從云霧里徹底飄下來,完全沒注意,很快就美滋滋地睡著了。半夜,雨越下越大。宋微聽著外面密集的嘀嗒聲,略微猶豫,還是起了身。身邊的人果然有所察覺,動了動,咕嚕著問:“干什么呢?”“撒尿,睡前水喝多了?!?/br>“下雨,別出去了,夜壺里撒吧?!?/br>宋微嗯一聲,心想這雨下得可真及時,天然配音。等了片刻,發現獨孤銑伸手在床上摸人,一只手搭在他腰上,一只手把自己枕頭被子打個卷塞進懷里,然后慢慢抽身,躡手躡腳走到門邊,背對床鋪站著。又等了片刻,聽見身后呼吸漸漸深沉,一點點拉開房門,側身出去。才穿過院子,衣裳就淋濕了。找到嗯昂,這家伙被澆得無精打采,加餐的草料倒是吃了個干凈。一人一驢小心翼翼下了坡,蹚過溪上石橋,流水已經完全沒過橋面,好在水勢還不急,也沒有深到看不見石橋的位置。過了橋,又是一段上坡的路。宋微抬頭望一眼天空,底子并沒有黑透,看得見墨云滾滾,緩緩逼近,心想莫非這雨還得來場猛的?幸虧這一片山都不高,也沒有過于高大的樹,不怕雷電襲擊。只要穿過前方山道,就是相對平坦的農田,即使下大雨,也不至于走不了。中途另有一條岔路可以上官道,根本不必再經過官驛。此時此刻,就算獨孤小侯爺發現自己跑了,也是沒法追的。任由冷雨打在身上,宋微只覺說不出的痛快。爬上驢背,拍拍驢腦袋:“嗯昂,咱倆動作得快點,別讓老天爺澆太狠咯?!?/br>第24章直待可惜方可悔,重來知禍亦知福獨孤銑是被一陣馬兒嘶鳴聲驚醒的。夾雜著急促的雨點聲和隱約的雷聲,恍惚間讓他誤以為在夢里回到了野外行軍的時候。猛然睜眼,才意識到并非夢境,聽見雨點噼里啪啦打在屋頂瓦片上,驚覺外面的雨竟然下到這么大了。雨勢是逐漸加大的,昨夜又睡得尤其深沉,若非他對自己坐騎的嘶鳴格外敏感,都不見得會醒。心頭一凜,畜類的直覺遠勝于人,莫非有狀況?騰地坐起,掀開被子,空的。“宋微!宋小隱!”高叫兩聲,沒有回應,只聽見噼噼啪啪的雨點如萬箭齊發,伴隨著不知從哪里傳來的殷殷雷聲。記憶還停留在那家伙之前起夜的時刻,因為睡得迷糊,分不清到底過了多久,感覺像是前一瞬兩人才說過話。心想莫非還是跑出去撒尿去了,真是毛病。又一陣馬鳴聲響起。不對勁。一股莫名的寒意掠過神經,獨孤銑的心毫無由來提到嗓子眼。唯有戰場上兩軍對壘危機四伏時才會出現的緊張感,居然這個時候出現了。他飛快地跳下床沖到門口,拉開門被冷風一吹,才意識到自己是光著的,轉身也不知抄起一件什么圍在腰上,迅速沖到外面。一道閃電自天幕劈下,映得峰巒樹木如山魈鬼魅。閃電過后,黑云濃稠如墨,伸手不見五指。就在這一眨眼工夫,原本隱隱約約遠在天邊的雷聲竟似到了耳側,轟隆巨響,震得地動山搖。牟平秦顯也沖了出來:“小侯爺!狀況不妙,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