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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傷疤是肯定要留下的,而且如果傷者高燒不退,很有可能還有生命危險。 溫長生第一次疾言怒色,他把那個端著雞湯的婢女關了起來,等著綰綰醒來再行發落。 等到第三天,綰綰有了好轉,她高燒退了下去,等到晚上人也清醒了。 “長生,我好疼?!贝采系呐颖惶坌?,她醒來就記得喊溫長生。 同樣守在床邊的古溪既心疼又生氣,見綰綰已經沒事了,便悄悄退出了房間。 溫長生過去扶她,柔聲安慰著她。 過后的幾天,溫長生一直陪著她,吃飯喝水都是他喂給綰綰。 綰綰總是會問他,“我背上的疤肯定不能好了,你會不會嫌棄我?” 溫長生也總是不厭其煩的回答,“永遠不會,只要是你,怎么樣都好?!?/br> 綰綰聽了,就能安心的吃飯睡覺。 可是綰綰醒了,燙傷她的婢女卻還在關押著,雖然沒受什么刑罰,卻也被餓了三天。 一直到綰綰醒過來,她就被逐出了雁回山。這件事本來也沒人過問,做錯了事,這樣的處罰不算嚴厲。 第三十六章問世間情為何物(二) 但是一切似乎是命中注定一般,那個婢女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密友,正好被分配在綰綰房里伺候。 那個婢女跪著請求溫長生,給犯錯的姐妹求情,希望還能和自己一起在山上伺候。 沒想到一向好說話的溫長生,這一次居然冷漠的拒絕了。 那個婢女跪在地上,痛哭道,“公子恕罪,她真的不是有意傷害綰綰姑娘的,她從小在雁回山長大,一個姑娘家被趕下山,能有什么好下場?求您看在綰綰姑娘傷勢好轉了的份上,就……寬恕她這一次?!?/br> 溫長生冷冷的開口,“她的無心之失,讓綰綰受了多大的苦,肩上留下碗大的疤痕不說,這幾天是吃不好睡不著。你下去,如果你舍不得她,也可以和她一起下山?!?/br> 婢女把頭重重的磕在地上,但是溫長生卻毫不動容。 最后那個婢女抬起滲血的額頭,苦笑著說,“公子,你把小芙趕下山,其實她并不是怕一個人,而是她一直仰慕你,你這么做她很難過,整天失魂落魄的,我擔心她一下山就會想不開。公子一直待下人最是寬厚,這一次就不能再饒恕她一回嗎?” 溫長生依舊是不松口,作勢就要拂開她抓著自己衣袖的手。 那個婢女心底一涼,知道自己多說無用,她也突然覺得,從前溫長生的笑容是浮在臉上的,他對所有人都是同一張笑臉,雖然讓人很舒服,但是卻無比的疏遠。而現在,這個綰綰讓他有了真正的喜怒哀樂。 她把眼一閉,狠了狠心,依舊跪在地上道,“公子,小芙不是無心之失,她根本沒有錯,是綰綰姑娘……自己故意燙傷了自己?!?/br> 溫長生回頭看著她,皺著眉頭問,“你說什么?” 那婢女苦笑著,抹了一把額頭上流下來的血,“我說,綰綰姑娘是自己燙傷的,而且,她并不是那天早上被雞湯燙傷的,而是頭一天在戒律堂的炭鼎上燙傷的?!?/br> 看著溫長生不可置信的臉,她又一口氣把事情講完,“那天夜里,我明明伺候綰綰姑娘睡下了,可是夜深時,我突然被窗外的貓叫聲吵醒了。我打開窗戶想把貓嚇走,但是卻看見綰綰姑娘一個人悄悄地出了門,身后沒有跟著丫頭,手里也沒有提燈,我半是擔心,半是好奇……” 等婢女跟上去,發現她大半夜的一個人去戒律堂,于是偷偷的躲在門外看她在做什么。 沒想到綰綰一個人跪在地上哭了一會,突然像下定了決心似的,她把右肩上的衣服拉下去,上面有一個傷疤。 在戒律堂幾架爐火的光亮下,被婢女看得清清楚楚,那疤痕正是一個“娼”字! 原來綰綰的來歷并不像自己說的那樣,她其實是一個逃出來的妓女。所有進了場子的妓女,都會在身體的某個地方,用一塊燒紅的鐵,烙上一個“娼”字,以標記她們的身份。 眼看著和溫長生即將有美好的未來,雁蕩山上就像是世外桃源,所有人都對她很好,連這里的掌門都同意了她和溫長生的婚事。她絕不會讓肩上這一個字,毀了自己唾手可得的幸福。 她想出了辦法,自己先在戒律堂用終日燃燒的炭鼎把那個疤痕燙爛,第二天故意被雞湯燙傷,然后用新的疤痕掩蓋住了舊的疤痕,也掩蓋了所有不堪的過往。 本來一切已經向最完美的結局里進行,可是 偏偏這個婢女看見了綰綰的秘密,偏偏這個婢女有個生死相依的好姐妹,偏偏一向寬厚的溫長生這一次不肯放過小芙…… 等這個婢女說完,溫長生幾乎瘋了似的跑去了綰綰的房里。 他站在綰綰的床前,聲音顫抖了起來,“綰綰,你有沒有騙過我……你肩上的傷疤,原本是什么?” 綰綰原本還在溫婉的笑著,像所有的女子面對自己心愛的人一樣。 但是她聽了溫長生這句話后,笑容瞬間退了下去,她的手指緊緊的抓著身上的被褥,痛苦艱難的開口,“你到底還是知道了,我肩上傷疤本來是一個字,一個……讓我不敢靠近你的字?!?/br> 綰綰說不下去了,她羞愧的伏在床上低聲啜泣。 溫長生聽到她親口承認,已經不得不相信這個事實。 他眼前這個女子,在他心里是個圣潔不可褻瀆的佳人,是個善彈琵琶的妙人,是個將要夜夜為他紅袖添香的美人,可是現在,他卻發現她只是披了一張看似完美的皮,骨子里卻是腐爛到發臭。 溫長生一向沒有喜怒起伏的臉上,此時正深深的寫滿了憤恨,他幾乎是一字一頓的說,“你傷好以后,就自己下山去?!?/br> 綰綰從雙臂間抬起頭,看著溫長生盛怒的臉,知道他是性子溫和之人,即使是到了這樣的地步,他還極力的隱忍著,沒有說一句難聽的話。 他越是這樣,綰綰就越覺得無地自容,她連解釋都不敢多說一句,聽到溫長生讓自己離開雁回山,她一顆淚水便忍不住滾了下來,然后喉嚨里嗚咽著說了一個字。 “好?!?/br> 除了這個字,她不愿再多說什么。 等溫長生離開了房間,綰綰便開始穿衣,準備離開。她來的時候孑然一身,走的時候也不必帶上什么。 她最后環視了房間一回,梳妝臺前,他曾為她畫眉點額;床榻枕邊,他曾陪她幾天幾夜,不眠不休的照顧;窗前燈下,他和她對弈吟詩……可是她什么也帶不走了。 她走出門,又折了回來,把枕頭底下的一方錦帕抽出來,藏在袖子里帶走。 她搖搖晃晃的出門,路上的弟子們都要上來扶她,幾個丫鬟不知道她怎么了,都求她回去好好躺著。 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