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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老大新帶來了一人,啥理由也沒說,直接就讓那人頂替了我的位置,我大怒質問對方,可老大卻讓我算了,因為那人是塞了錢進來的?!?/br> 說完,林愛國又是一陣冷笑,“我十六歲便進場里干活,什么臟活累活我都做,足足做了兩年,才讓我做屠戶,而那小子瘦巴巴的不說,連刀都拿不穩卻輕易地頂了我的位置,你說這是不是太可笑了?” 他又倒上酒,喝了一大口。 文澤才輕嘆,“世道如此?!?/br> “可輪到我卻從沒有好事!”林愛國雙眼赤紅,“哪怕一天的好日子都不給我?!?/br> 田秀芬挎著籃子回來時便聽見林愛國的大吼聲,她嚇一跳正想過去看看,就見曉曉從堂屋跑出來抱住她的腳,“娘?!?/br> 田秀芬正想問,堂屋里又傳來文澤才的聲音,“比你苦的人數之不盡,可你卻能掙扎出出路,熬過這一年你便好了?!?/br> 看來不是爭論。 田秀芬牽著曉曉進了灶房。 林愛國擰住粗眉,看向文澤才的眼神有了些變化,“這話怎么說?” 文澤才笑看著他,“你且安心一年,你那日的卦雖說是下卦,可也是火地晉卦,這說明你姻緣將近,看你這夫妻宮飽和潤澤,你與命中人一輩子感情親密,怎么會苦呢?!?/br> 林愛國也是三十三歲的單身大齡青年了,聽到這關于姻緣的話,腦子頓時清醒了一大半大,“真的??” 他也不是不想找個人過日子,可就怕害了對方。 文澤才也沒回答,只是指了指他面前的酒,“你前幾天也是不信我?!?/br> 林愛國長出一口氣,臉上帶著些迷茫又帶著些激動,可過了一會兒后又浮現出苦笑,“這幾個村子有誰不知道我林愛國命不好誰愿意嫁給我?” 文澤才低笑,“這誰又說得準呢,我這樣的人不也有妻有女?” 林愛國聞言再看文澤才,頓時覺得有希望了,他雖然運氣不怎么好,可為人還是不錯的,眼前這位可是說啥啥不好。 “兄弟勸你一句,好好過日子,”林愛國想起田秀芬和那個小女娃,一臉語重心長地勸道,天知道他有多羨慕對方。 “我會的,”文澤才鄭重點頭。 等文澤才去灶房準備幫忙做飯的時候,才發現田秀芬已經打了幾個雞蛋在攪拌了,除了雞蛋外還有兩把新鮮的青菜。 見文澤才看著那些菜,田秀芬連忙解釋著,“我看林同志來也沒有惡意,既然是客人,也不能和咱們一樣喝粥,這雞蛋是我向苗嬸子買的,按照鎮上的價本來是五分錢兩個,可苗嬸子給了三個雞蛋?!?/br> “這青菜是我上個月種的,能吃的只有這么點,我都摘了?!?/br> 看著田秀芬那有些小心翼翼的模樣,文澤才心里很不是滋味,他坐在灶門前,一邊往里面放柴火一邊說,“錢已經給了你怎么花不用告訴我?!?/br> 他其實想說得更柔和些,可一想到以前的性子也不能改變得太厲害,所以只能這樣道。 盡管這樣,田秀芬還是吃驚極了。 飯菜做好時,在院子里玩兒的曉曉突然走進來,“那個高叔叔走了,說以后再次飯?!?/br> “是吃飯,”文澤才教了曉曉好幾次后,才停下來。 田秀芬看著灶臺上的菜眨了眨眼睛,客人走了,那這飯菜..... “咱們吃?!?/br> 文澤才笑了笑,吃飯時他給母子兩夾了很多雞蛋,自己一筷子也沒吃,說實話看著母女二人這么高興,他是真的吃不下。 第二天上工時,文澤才看見跟在李大順身邊的林愛國。 原來因為工作丟了,收養他的叔叔也死了多年,所以林愛國便被李村醫叫到家里住,他本不愿意的,可李村醫指著他鼻子罵,要想認他這個舅舅,就得聽他的,所以才住了進去。 別看林愛國多年沒下地,可這干起活來卻厲害極了,文澤才擦了把額頭上的細汗,看了看對方粗壯的胳膊,再垂頭看了眼自己的,頓是充滿了羨慕。 婦女們干活的地方正好在他們附近,歇息時,周春華見田秀芬發呆,便用手戳了戳她,“咋地啦?” 田秀芬回過神,對她笑了笑,“春華姐,你說一個人真的能改過自新嗎?” 周春華一下便聽出對方的意思,她微微勾唇看向不遠處還在揮著鋤頭的文澤才,“都說浪子回頭金不換,秀芬,你自己思量?!?/br> 田秀芬也跟著看了過去,眼底全是復雜。 忙碌的春耕一過,大伙兒也就閑了許多,由于生產隊后面有一座大山,所以男人們沒事兒便結隊上去打柴,運氣好還能得點野物回家給老婆孩子開開葷。 李大順最喜歡這個季節了,他和林愛國背著背簍和柴刀從文澤才他們院子外路過時叫道,“文知青!去山上不?” 許是文澤才算對了林愛國的事兒,李大順現在也不叫他名字了,而是改回原來的稱呼,叫他文知青。 文澤才正在院子里做小木車,昨兒曉曉看見大胖和小胖有這玩意羨慕得很,所以他準備親自做一個出來。 聞聲,他起來將原本掩住的院門掀開,對上李大順那張臉,他微微皺眉,“你們今兒還是別上山了,我瞧你們印堂發黑,怕是有血光之災?!?/br> 作者有話要說: 二更完畢,筆芯。 ☆、11 要是在幾天前聽文澤才這么說,兩人一定是吐對方一口唾沫外加踹上一腳,然后揚長而去。 可今日不同往日,兩人一聽這話臉色皆是一變。 李大順直接放在背簍,“咱們進去說?” 林愛國也二話沒說將自己的背簍疊進了李大順的背簍之中。 文澤才將院門打得更開,示意二人進院子,而就在這時從他們身后傳來一陣嗤笑,“你們還真信了這騙子?!?/br> 三人看過去,一穿著青色上衣與寶藍色下裝的青年人正臉帶譏諷地看著他們。 與他同行的還有一人,穿著和對方差不多,不過臉上倒是沒什么表情。 這二人都是知青所的知青,前一個叫于廣平,后一個叫杜利安。 文澤才與兩人的關系并不算好,甚至三人之間還發生了不少過節,而且幾乎都是“自己”挑起來的。 “文知青才不是騙子!”李大順現在對文澤才的印象改觀了不少,自然不愿意聽別人說文澤才的壞話。 林愛國則是掃了二人一眼,并沒有說話。 “現在是新社會,根本就不興那套什么血光之災,”于廣平說著還白了李大順一眼,“他也就是想蒙你們這些泥腿子,賺點錢好去混而已,還說不是騙子?” 文澤才拉住還想為自己辯解的李大順,他笑看著于廣平和杜立安,“騙人不騙人他們知道就行,不過咱們也是同時間下鄉的知青,我勸你們還是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