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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個安分的太子。 朕一日不死,爾永是太子,這句話,終究成了真。 原身開始老邁后,更是變得多疑多心,他懷疑自己的兒子裴祐之恨不得自己立刻去死,他用最挑剔的眼神,發覺著兒子身上的一切問題——看,他近臣頗多,有結黨隱憂;他和妻族過近,恐未來外戚奪權;他重文臣而輕武將,壓不住邊疆;他做事謹小慎微,毫無帝王霸氣……總之,從前在他眼里還算是小毛病的問題,一個個變得突出,要他看著兒子,總覺得哪哪都是不對。 原身認定了兒子能力不足,也覺得他不能堅持自己的政策,帶著大夏朝走向輝煌,他開始遲疑,懷疑自己是不是選擇了對的接班人,總之,曾經在他看來,是驕傲的兒子,現在看來,全是問題。 裴祐之當然感覺到了來自父親的不滿,強烈的危機感,要他同樣變得敏感,如履薄冰,他越發地意識到自己的無能,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父親將他的岳父罷黜;看他多年的伴讀被挑了毛病,調離京城;就連他身邊的太監宮女,也因著什么勾他玩耍,不知勸諫之類的荒唐理由被罰了板子……曾經他崇拜、向往的父皇,現在變得可怖,一點點將他所有的枝葉斬斷,然后對他說,他越界了,父子之情,蕩然無存。 這句越界說的真對,一日是太子,就不可以肖想皇帝之位,可當年叫他好好學著怎么當個皇帝父皇,怎么不是這么說的。 之后,便成了死循環,樹倒猢猻散,身邊再無知心人的裴祐之,開始荒唐度日,父皇既然覺得他想奪權、覺得他心機深重,那他就享樂人間便可,東宮夜夜笙歌,鑼鼓喧天;知道這一切的原身又火了,他不顧裴祐之的臉面,下旨叱責甚至頂著半數朝臣的反對,直接廢了太子,在旨意里,他洋洋灑灑,不留半點情面,直說太子品行糟糕、不知謹言慎行,不堪為帝,并直接要求太子閉門反省三年,不得與外臣往來。 在中被用一兩句話概括的廢太子情節里,事實上在原身的記憶里,是痛苦又漫長的,他告訴自己,他先是帝王才是父親,兒子既然沒有能力做個好皇上,他出于對臣下負責的心,又怎么能將這么大的皇朝交給兒子呢?再者,他也相信,自己還有很長的時間,能夠控制好這個皇朝,大號養廢了,就養小號得了,兒子被圈在東宮,就負責播種,提供皇孫就行,這回他可不再有以前少生省得兄弟鬩墻的想法,反而想著多多益善,最后挑選出一個最合適的,這就成了養蠱。 既然有了這樣的想法,他當然是當機立斷的下了旨意,不知是為什么,當天,他走進了東宮,里頭正是一片混亂,兒子的側妃們一片哭聲,下仆也全是惶惶,不讓通傳的他進屋看到了正在飲酒的兒子,對方看上去已經沒有從前的意氣風發,反而露出了老態。 原身再度堅定了自己的想法,他扯過酒杯,恨鐵不成鋼地道:“逆子,你竟不知悔改,這不堪大用的模樣,我就知道我沒有選錯?!?/br> 醉得滿臉通紅的裴祐之迷迷糊糊地抬頭看著父親,他忽而笑了:“父皇,你既想我上進,又怕我上進,你到底欲我如何?你怕我心生野望,又何必給我野望呢?我不配做太子,父皇你又配做人父嗎?” 聽到這番話的原身自是勃然大怒,一杯清水潑上,澆醒了自己的兒子,隨后憤而離開,再沒回頭看后頭的兒子一眼,大概只有原身知道,當日的他,聽著兒子的質疑,究竟有沒有彷徨、掙扎過。 這究竟是誰之過。 此后,原身便將皇孫們一個個帶出培養,開始分辨其中的好壞,純粹帝王想法的他,從來沒有想過,被圈禁在東宮的太子,看著自己的兒子們,兄弟鬩墻,你死我活,會不會痛苦;也未曾想過,他讓裴祐之在皇孫面前毫無權威,以一個失敗者的角色出現,會不會太過難堪。他甚至都沒有注意到,為了避免引起他的不滿,這些皇孫們不約而同的,遠離了父皇。 隨著眾皇孫的長大,也到了劇情開始的時間節點。 彼時圣上老邁,下頭的皇孫們還在你死我活,爭搶著在圣上面前出風頭地機會,分割著父皇留下的不多的勢力,禮親王終于露出鋒芒,他帶著自家爺爺留下的財寶人馬,和這些年來由于圣上老邁,皇孫爭權人心惶惶而靠攏他的臣子,直接反了,夫妻倆在原身的八十大壽上,里應外合,帶兵闖入。 女主向小蓮武力值超群,她在宮宴上帶著自己培養的死衛發難,她毫不留情,凡是被抓住的皇孫直接了了性命,最后更是逼到了宮里,外頭禮親王安排的兵士也開始屠戮毫無防備的城防軍隊,內外均是血流成河。 最后,原身被太監們護著躲入了宮中,當然,那時已經可以算是垂死掙扎了,禮親王要人將裴祐之也抓來,丟到了原身面前,彼時裴祐之年過五十,常年被圈禁的他,身體衰弱,已露老態。 原身看著眼前的荒唐,只恨自己老邁,并沒有察覺到朝廷的異動,也是到這個時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垂垂老矣已經不充分的精力,對于朝堂并沒有什么好處。 “你要殺就殺我?!痹砜粗妥约盒珠L有七八分相似的禮親王如是說道,“我兒與此事毫無關系,他被圈禁多年,已經是個廢人,你若想趕盡殺絕,此后恐怕難掌朝廷?!钡搅诉@個時刻,他卻忽然只想著保住兒子的性命。 禮親王只是笑,雙目帶著血染的赤紅:“當年,你殺我父親、祖父時,估計也是如此吧?可曾念想過他是你手足,可曾可憐過他們?!?/br> “你放心陛下,這回我可不會心慈手軟,嫡系子孫,我一個不會落下?!?/br> 禮親王從妻子手中接過了劍,決心親手手刃仇人,他高舉寶劍,正欲直刺時,那看似弱不禁風的裴祐之不知何處生出的力量,一下擋在了原身身前,抽出匕首,試圖反殺。 當然,這完全逃不過向小蓮的眼睛,她只是看著這雕蟲小技,抽出軟劍,一劍刺出,便要裴祐之直接倒在原身身前,毫無反抗之力。 在書里,這一段是這么寫的。 那垂垂老矣的皇帝,剛剛還鎮定自若,一副要談判的神情蕩然無存,甚至顧不得形象,慌亂地往前爬走了兩步,緊緊地抱住他已經無法起身的兒子,伸出手捂住那噴涌血液的傷口,曾經明黃的龍袍上,此刻全是鮮血,就如同今夜被血染紅的夜空一般。 “祐之……”他這般喚著,甚至一瞬間,向小蓮能看到對方向他們看來的眼神里帶著乞求,張開嘴想說什么,又沒說出來。 是想為自己求情嗎?還是想求他們救救這沒用的廢太子?向小蓮不太明了,不過她手下從來不留活人,她此刻只是冷冷地看著,護在丈夫的身邊。 廢太子睜著眼往上看,他估摸已經能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