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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李邊問:“敢問父皇,何故如此生氣,可別氣壞了身體?!彼囊痪o,難不成是從前那失蹤的小太監首尾沒弄干凈,被父皇發現了? “別氣壞了身體?”夏仁帝笑了,“你到現在還不知錯?” “兒臣何錯之有?”太子再次再心里檢查了一遍,從前的事情都天衣無縫后,鎮定自若。 夏仁帝大怒,一本厚厚地奏折飛馳而來,直接甩在了太子的臉上:“是不是得讓我給你念念?”他背過身,喘著粗氣,事實上,他剛剛已經和幾個重臣見過一面了,顧丞相跪在他面前長泣的樣子,他還印象深刻呢!若不是這次東窗事發,他哪里會知道,自家這個好兒子,干了多少好事? 威脅當朝重臣,索要各部職位,伸手長攬油水、四處安排暗衛,好一個太子! 太子發覺一切不太對,已經拿起奏折,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熟悉的人名,一個接著一個,只是看到這些名字,他就知道東窗事發了,只是心里還有點委屈,不過就是監視幾個大臣、“關心”兩個未成年皇帝罷了,有這么嚴重嗎?可看到最后的那幾頁時,他瞳孔放大,很是緊張,立刻跪伏在地:“父皇,兒臣冤枉??!定是有人栽贓兒臣!”他恨極,不知自己是在哪里出了錯,怎么就被人扣上了這么一頂窺探帝蹤的大帽子,他這個父皇,雖然愛兒子,可更愛自己和權柄,這事,他容不得。 “冤枉?”夏仁帝反問,他扯了扯嘴角,“我從未疑心過我自己的兒子,卻沒想到,最后是養虎為患,虎毒尚且不食子,你就這么防備著我?” “父皇,兒臣懇請你調查,兒臣著實是冤枉的,窺伺帝蹤此事,兒臣是萬萬不敢干的?!?/br> “那這事我們略過不提?!毕娜实塾謫?,“要不你給我交代一下,李志章、張宏杰等人的職位是怎么來的?以他們的考評,是如何被提到現在這位置的?!?/br> 太子背后已經濕透,夏仁帝說的這幾個名字,正是他的心腹:“兒臣,兒臣……”他腦子轉得很快,反其道而行,“當初顧丞相,屢屢窺伺東宮,被抓獲后,便以這幾個官位收買了兒臣,兒臣羞愧,受不得誘惑,便從了?!?/br> “你的意思是,顧丞相,拿幾個官位收買你,你就聽了?” “是!” 夏仁帝格外失望,就算太子說的這是真的,那意味著什么?意味著他的好太子,居然只要幾個不大的官位就能滿足,就這眼界,能成什么氣候? 再說了,剛剛顧丞相早就老實交代了,他身為太子師,自有監督太子的職責,在發生太子品行有異后,他私下暗訪,卻被太子扣了個窺伺東宮的帽子,甚至直接威脅起來,說什么他的暗衛,正在看著顧家,一定要幾個職位,最后顧丞相沒辦法,只得給了。 當然,聽到這事,夏仁帝同樣對這顧丞相很有意見,可是有意見歸有意見,太子這事辦得妥不妥,那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要東宮那立刻去提人調查,剛剛太子前腳出東宮,后腳整個宮殿,便被控制下來了,現在也就等著一個調查結果。 “父皇?!毖垡娤娜实鄄徽f話,太子反倒更是內心打鼓。 “你說說,你叫暗衛,看你兩個弟弟做什么?”夏仁帝已經坐下,他喝了口茶水,現下他自覺已經摸到了兒子的本質,便是只認輕的不認重的,都死到臨頭了,還在顛倒黑白,既然他不認,他也不多問,可這為什么監督老二老三,他屬實奇怪。 “我……”債多了不壓身,謊話說多了也習慣,太子再拜,“兒臣……兒臣只是在宮中聽了流言蜚語,宮人私下說,兩個皇弟母族強盛,和我不同,我是仰賴著父皇您的寵愛,若是一朝寵愛不在?!彼读顺蹲?,苦笑了一下,“恐怕太子之位不保?!?/br> 心中有不祥預感的太子,立刻開始了賣慘,上輩子,他能復立,不也就是因為讓父皇知道他的委屈了嗎? 夏仁帝倒是沉吟,他在屋子里走來走去,等著大太監的回來,他并不著急。 跪在地上的太子,已經能感覺到了來自膝蓋的疼痛,要知道,自打成了太子,他也就是祭祖時跪得久些,其他時候,就連父皇都不舍得讓他久跪,他心中半是暴怒,半是恐慌。 權力,果真是個好東西,哪怕他重生,努力到現在,還不是得在父皇一句話后,立刻跪下,甚至不敢起身,生怕他生氣。 可既然要他重生一回,不就是要讓他改變命運的嗎?是,命運是改變了,他現在倒是提前遇到了危機。 “陛下?!背霈F在門口的,正是大太監,他臉上的傷口,已經做了簡單的處理,現下只看得到上頭的淤青紅腫并些許滲出的血跡,他剛剛和東廠能動用的人,都到東宮那去做了緊急問訊,結果觸目驚心。 “如何?!毕娜实厶а劭戳诉^去。 大太監點了點頭,這是之前夏仁帝和他說過的,點頭代表顧丞相說的,確有其事,搖頭則代表全是栽贓,這點頭,像是砸在了夏仁帝的心里,他反倒是笑了:“叫諸位大臣進來吧?!彼o靜地看著跪在那的兒子,失望透頂,到了現在,他已經不想再去追究什么了,反正說到底,很簡單,就是他的兒子,心野了。 趴在地上的太子,心越來越涼,他感覺一切像走回了前世,前世他就是像這樣,跪在這,眼睜睜地看著大臣們進來,然后就被廢了,等到他再復立的時候,弟弟們已經長大,也拉了一整批的人馬,他的手越握越緊。 夏仁帝深呼吸了一口:“擬旨吧,朕要廢太子?!币宦暳钕?,下頭雅雀無聲,唯有負責擬旨的大臣,已經在旁邊開始準備動筆,關于旨意的內容,他心里清楚。 果然,又到了這一步,太子依舊跪著,一句話沒吭,表情中沒有半點傷心,反倒全是冷峻,父皇,這輩子又是你先動的手,接下來可別怪我了,你不知道吧?這樣的日子,我過過,很快,很快我就能回來了,不過如此。 重來一次,他可就不會這么“安分”了。 還有…… 他余光能看到站在一邊,看上去神態自若的顧丞相,想到父皇剛剛提起的名單,再想想那奏折上根本沒有提到她監視顧丞相和裴將軍,他心忽然一沉,原先的猜測被推翻。 難不成……和他有同樣經歷的,不是顧丞相家的二千金,而是顧丞相本人?上輩子他因自己而死,滿懷怨憤,這輩子便要來報復他? 他竟是千算萬算,沒有算到這個,可以,我的好顧相,日后,咱們繼續交手,還有時間。 …… 二皇子和三皇子正在宮中對弈,他們下棋時,從不談其他事情。 三皇子悄悄抬眼,時不時地打量著自己的皇兄,上輩子打小的時候,他就覺得自家二皇兄很沒用志氣,從來就念叨著那套什么不爭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