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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拗口得很……我不太習慣?!北碧米鹪奖叩酱策?,將他放在上面,用手撫摩著少年精致的眉宇,輕嘆道:“渡兒,你若這樣一直乖順,本座又怎舍得讓你看臉色……”北堂尊越修長的手指慢慢滑到北堂戎渡的嘴唇上,在那處剛才被咬破的傷口上打著旋兒,然后低下頭去,用舌尖輕輕舔凈了上面的血絲:“……還疼?”香爐里散發著淡薄的白煙,如絲如縷,北堂戎渡微微偏過腦袋,睨一眼北堂尊越,側身朝床里躺著,瞇著眼睛淡淡笑著道:“你才知道?那剛才干什么要咬我?!北碧米鹪教竭^身去,扯了被子蓋在北堂戎渡身上,見北堂戎渡不言聲,便抱住少年翻了個身,摟著他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黑發松松鋪散著,嗤地笑了一聲,將北堂戎渡摟在懷里,和顏悅色地道:“那本座讓你咬回來,如何?”北堂戎渡拿手指漫不經心地拈起男人散落枕間的一絲烏發,在指間把玩,悶悶地笑:“我又不是狗,咬你做什么?!北碧米鹪狡似哪橆a,笑罵一聲道:“混小子,在指桑罵槐呢?”兩人嬉笑了一會兒,北堂尊越用拇指輕揉著少年的下巴尖兒,眼里帶了幾分柔和的神色,似是在自言自語:“二郎……二郎……”頓了頓,對北堂戎渡道:“以后你聽話些,別那么倔,本座自然再不會舍得動你一指頭……你方才說永遠不會離開本座,哪里也不去,本座也一樣答應你,總和你在一處,一世都會護著你?!?/br>這樣的話聽起來是那么地真心,北堂戎渡心下微動,不覺有些嘆息,只覺得北堂尊越的手臂十分有力,牢牢地將他擁在懷中,口鼻呼吸之間,都滿是男人身上熟悉的氣息,遂微微一笑,輕語道:“好啊?!?/br>……夜色深沉,清冷的月光如霜般薄薄落在地上,帷帳垂垂,燭火微朦,室中寂靜無聲,良久,火焰上忽然噼啪一聲爆出一朵燭花,驚破了寧謐的夢。北堂戎渡一下醒了,迷糊了片刻,視線才漸漸清明起來。眼前的華美帳幔安靜垂垂,籠住一雙鴛鴦,紅羅香帳里繡枕成雙,錦被逶迤,一盞紗燈還在兀自亮著,外面黑黢黢的,窗外冷風呼嘯,還是在夜間。室中暖洋如春,甚至讓人有些熱,北堂戎渡發現自己正被一條手臂擁著,靠在一個堅實的懷抱里,身上蓋著錦被,那樣緊密的擁攬和偎依,即便身上只穿了輕薄的里衣,卻還是幾乎令人生出了汗意。男人還猶自在夢中,鳳目輕合,睡得正熟,北堂戎渡本能地想要略略掙扎一下,松快一點,卻不知怎地,終究還是沒有動,或許是因為,心底貪戀著枕邊這個人的溫暖罷……北堂尊越兀自安穩而眠,忽然間手臂卻微微動了一動,將北堂戎渡的腰身摟得略緊了些許,薄唇似是翕動了一下,幾不可聞地溢出一聲低低的囈語:“……渡兒……”明明是在睡夢里,可語氣卻偏偏那樣深情摯意,男人的懷抱也是溫暖的,隔著衣衫,甚至可以感受得到其中真切的踏實之意,北堂戎渡心下一動,嘴里仿佛有一點發酸,整個心被這一分不經意流露出來的溫柔泡得近乎有些酥軟——這樣的一個男人,當真如此待他,真心不改,連夢里都還猶自牽纏,念念不忘?還未曾想上一想,身體已經比腦子先行一步,伸手輕輕替北堂尊越將被角掖了掖,微聲道:“……爹?”北堂尊越猶自未醒,只恬然而眠,并無反應,雪白的里衣微微松散了襟口,露出些許鎖骨來,身上有淡薄的熏香味道,一絲一絲地透出來……北堂戎渡靜靜看他許久,最終重新合起雙目,漸漸入眠。……再醒來時,已經是交了五更,北堂戎渡下床趿了鞋,坐在妝臺前梳頭束發,剛理順了一頭青絲,卻忽聽身后大床間有窸窸窣窣的輕微響動,遂回過頭去看,便見北堂尊越正側身歪在床頭,面上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北堂戎渡彎了彎嘴角,道:“……爹醒得這么早?!?/br>少年眉目飛揚,唇角帶笑,黑發垂落成優美的弧度,身上雪白的衣裳松松垮垮地系著,隱約有一種漫不經心地慵懶之態,北堂尊越一手支著下頜,將目光牽在北堂戎渡身上,似乎略略有些出神,含了三分笑意,三分恍惚,四分溺愛,只牢牢看著對方,口中摯意道:“為人也,巖巖如孤松之獨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將崩……”北堂戎渡攏起頭發,整齊挽好,一面笑了笑道:“爹一大早說這些干什么?!北碧米鹪侥可畛?,輕聲而笑,道:“……怎么不像昨天那樣叫本座?!闭f著,已下床走到北堂戎渡身邊。北堂戎渡從鏡中看見男人的臉,與他自己的面容一同映在鏡子里,如同雙生的花,北堂尊越眉宇之間挽著清晰可辨的溫情,當真是有真心實意的,北堂戎渡見狀,心中一時不由得五味陳雜,縱使他胸有百計,可對北堂尊越,卻也并不是一味地虛與委蛇,潦草敷衍,終究心里還是有著不舍,有著牽掛……一時間但笑不語,片刻之后,才笑道:“你怎么強人所難?!?/br>一百三十八.大勢北堂尊越卻只是笑吟吟低頭,在北堂戎渡耳邊道:“當初楊妃曾喚唐玄宗為三郎,如今本座不過是讓你也學著叫一聲,如何就是強人所難了?!北碧萌侄墒崂碇恫靡话愕碾p鬢,挑唇嗤笑道:“雖然這么說,可我又不是當年的楊太真,你也不是李隆基?!北碧米鹪桨匆话此募珙^,不留痕跡地吻上北堂戎渡雪白的耳垂,施施然輕笑道:“渡兒雖不是太真妃,可也照樣‘三千寵愛在一身’,難道還比她差了?”北堂戎渡略微束起的長發黑得像漆,在燭光中閃著幽幽的青光,聞言只是一笑而罷,也不說話,自取了發箍將頭發固住,北堂尊越順手拿起一支鑲有暗紅瑪瑙圓珠的短烏銀扁簪,埋進北堂戎渡光滑的發髻里,珠光如同殷紅的流水,道:“好在你是個兒子,倒不像女人那么麻煩,只梳妝打扮一回,就能用上半日?!北碧萌侄尚α诵φf道:“說得也是,我以前看我娘正經裝扮一回要花的工夫,都夠我睡上一覺了?!北碧米鹪接靡桓种篙p輕挑一下少年的下頜,端詳著對方精致的面容,見其已因時光漸行而慢慢脫去了青澀,不覺輕嘆道:“卻嫌脂粉污顏色……”北堂戎渡轉首,偏開下巴,微微展了一下眉,眼神淡移,默了一瞬,漫不經心地道:“爹把我比作女子么?!北碧米鹪讲灰詾槿?,只看著鏡中北堂戎渡的模樣,輕聲笑道:“是本座說錯了,嗯?”北堂戎渡面上不置可否,心想二人之間如今已非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