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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車去了恒愛醫院,誰也不知道她包里還藏了一把刀,那女孩當時就像是無辜無害的肇事司機家屬,心懷愧疚,去探望受害人家屬。我覺得那時候跟蹤她的人也沒想到她能干出當眾捅人的事?!?/br>駱聞舟聽到這,沉默了一會,然后他說:“董曉晴收到董乾寄回家的郵包以后,自己過了三天,最后還是選擇了報仇?!?/br>人在一時沖動下,什么都干得出來,可是沖動終歸只有一時,天大的變故也不能讓人沖動三天,這三天里,董曉晴獨處時都在干什么呢?她可能在想方設法判斷郵包里信息的真偽,也可能是在謀劃怎樣報復周家人。她有肖海洋的聯系方式,也能隨時能打‘110’。她曾經遲疑過嗎?有沒有那么一時片刻,她拿出手機按下號碼,想過把她手頭的一切交給警察,等待社會給她一個結果——無論她父親是受害者還是殺人犯?費渡有些吃力地曲起上者吊針的手,用關節輕且有節奏地敲著旁邊的病床護欄,被駱聞舟一把捏住了手指。“別亂動,”駱聞舟低聲說,“我不是搞諜報的,沒有聽譯摩爾斯電碼的功能?!?/br>陶然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他在和誰說話,忙問:“你開了免提嗎?我說怎么有回音——是費渡在你旁邊嗎?費渡,醒了???今天感覺怎么樣?前天我們去看你時候你還不太清醒,看見哥給你買的水果了嗎?小喬還給你帶了一只熊?!?/br>水果多半已經進了駱聞舟那吃貨的肚子,熊的腦袋被手欠的駱聞舟用水果包裝袋套住了,擺了個高舉雙爪、緊貼墻角的造型,應該是一只剛搶完銀行就被警察堵住的劫匪熊,扮相相當有品味。陶然說:“那天可真嚇死我們了,你不知道,老駱都……”駱聞舟的反應快如閃電,聽了個音就預感到“陶大嘴”后面是什么話,當機立斷地打斷他:“他還不能說話,也不能吃,水果都孝敬我了——行了別廢話,趕緊說正經的,你這種推測的依據是什么?董曉晴他們家住的也不是什么窮鄉僻壤,如果她一出門就被人跟蹤,那天為什么沒查出來?”陶然這個敬業的同志,注意力就好像是個指南針,雖然偶爾遇到擾動,但輕輕一撥,總能自動專注回工作。被駱聞舟一打岔,他立刻忘了自己方才要爆的料,連忙正色起來:“因為剛開始的調查重點錯了——董曉晴出門后,從家到花店這段路上,大概有十幾個天網攝像頭,其中有八個拍到了她,之后她在距離花店五十米處上了公交車,前往恒愛醫院——我們當時重點調閱了那八個拍到過董曉晴的鏡頭、跟她在同一站上公交車的乘客以及那輛公交車的尾隨車輛,結果一無所獲?!?/br>駱聞舟皺起眉,有一下沒一下地揉搓著費渡干燥冰涼的手指縫。“后來我們在花店附近征集線索和周圍的民用監控,第二輪排查的時候,發現了一個騎行者?!?/br>駱聞舟沒聽清:“騎行?就是那些騎個自行車、渾身包得一點皮都不露的?”“對,這個人騎自行車的人是被一個書店側門的小監控拍到的,當時好像是在路邊休息,臉上包得很嚴實,還帶著墨鏡,距離董曉晴等待公交車的車站只有不到一百米,隨后這個人抄近路到了董曉晴乘坐的公交車途徑的下一站,收起折疊車上了公交,只坐了兩站就又下去,中間沒有和董曉晴有任何交集,所以我們剛開始沒注意到這個人?!?/br>“會不會是巧合?”駱聞舟說,“這個人可能本來沒想坐車,恰好騎累了而已,不能因為人家防曬就懷疑人家吧?”“不是巧合,”陶然十分肯定地說,“因為撞死董曉晴的那輛被盜車輛,正好就是從他下車的這一站和下一站之間綴上董曉晴所在的大巴的。發現這個問題以后,我們又回過頭來查董曉晴家附近——有三個鏡頭曾經拍到過他,大致畫了畫這個人的路線,我們發現這個人幾乎是一路跟著董曉晴,他騎車比走路快些,刻意繞了不少小路,完全避開監控是不現實的,但他非常小心地避開了可能拍到過董曉晴的監控?!?/br>跟蹤者不和董曉晴出現在同一個鏡頭里、避免與她在同一站上下車,把警方注意到他的風險降到最低。而就算運氣實在不好,警方還是注意到了他,騎行者密不透風的打扮也會讓他很被辨認出來。這個人專業、謹慎,反偵察意識像是訓練過的——“騎行者負責跟蹤前半段,盜車的兇手跟蹤后半段,如果董曉晴很消停地送完花就走,盜車賊會在失主報警之前棄車走人,沒想到她竟然對周懷瑾動了刀子?!?/br>如果鄭凱風是故意假借周懷瑾的身份和董乾接觸,那得知周懷瑾遇刺的一瞬間,他就會明白,董曉晴肯定是知道了什么,董乾寄給她的郵件一定有問題,因此果斷滅口。“關鍵證據,”駱聞舟嘆了口氣,“陶然,拼湊出一件事的來龍去脈不行,我們需要關鍵證據?!?/br>“很難啊,”陶然的聲音里難免帶出幾分疲憊,“鄭凱風整個人都燒糊了——現在種種跡象,只能證明鄭凱風楊波他們和這一系列的案子脫不開關系——周氏的大本營在國外,那不是咱們的地盤,我們不可能說查就查,前幾天如果不是正好抓住了鄭凱風的打手們、再加上替鄭凱風倒騰錢的地下錢莊人去樓空,我們可能連董乾和鄭凱風之間的交易都查不出來?!?/br>“我知道,”駱聞舟說,“這段時間辛苦你們了?!?/br>這時,費渡突然輕輕一掙,把手指從駱聞舟掌心抽了出來,有些不聽使喚地在他掌心上寫:“等一陣……”“陣”字右半邊還沒寫完,駱聞舟就明白了他的意思,再次捉住了他的手指,和陶然交代了兩句掛斷電話,輕輕地在費渡大腿上拍了一下:“你一個旁聽生,怎么還老要發表意見?敢把針頭碰掉了我打你?!?/br>費渡唯一能做出表達的地方也被他攥著不能動,只好無奈地看著他。“再等一陣,”駱聞舟說,“我知道,鄭凱風雖然死了,但橫跨這么多年,有這么多恩怨情仇的一起案子,證據出現得太快太集中,總顯得不太自然,對吧?”費渡沖他眨了一下眼。“我有一種感覺,”駱聞舟突然說,“關于這案子,你了解得比我們都深?!?/br>費渡靜靜地回視著他。駱聞舟捏著他的手指:“你上次讓我用隱私來換信息,下次讓我用個什么換?”費渡按了按他的掌心。駱聞舟略微松開了一點,讓他寫字。費渡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的,每一筆都拉得很長,被照顧得十分精心的手指甲修得圓潤又整齊,不輕不重地從他掌紋里掃過。“‘給’,”駱聞舟念出他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