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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哼一聲道:“一半一半。你以為朕當真沒了這印便收不回江南么?你以為,朕要這江南何用?那顆火云丹就算是十個江南也換不來?!?/br>我無法言語,感受著手心里的藥丸傳來火熱的溫度,一瞬間仿佛沉重得讓我握不住。“你不曾知,朕有多嫉妒你吧。你的身體流著跟他一模一樣的血液,你身體康健,而你父親卻只能躺在這地方,永不見日,怎叫朕不嫉妒?”皇帝的眼眸暗沉,語氣中聽不出喜怒。“皇上要小僧如何?”望著冰床上那所謂的父親,我收斂了心神,也算是……還了面前這人給了我的生命之恩罷。“吃下它,與你父親換血。你死之前也算有些利用價值么,別浪費了,要尋一個至親血緣之人做藥引可沒那般容易?!被实弁蝗怀夜创揭恍?,說出來的話語卻比這冰室還要冷上幾分,“你放心,朕不會告訴他是你救了他的?!?/br>一命換一命,我這是上世欠了多少的債,今生來還?我依言吞下藥丸,剛過了喉嚨便似火燒過一般疼痛,藥力竟然是即時發作,倒是讓我連個準備的時間都沒有。冷熱突然之間的交替,讓我的身體痛苦無比,全身經脈竟像是要爆裂一樣,我軟跪下來,想要努力平息一下動亂的經脈,卻被一股大力拽起,而我眼前已經看不到任何東西,被拖動走了幾步,昏沉間手腕像是被鋒利的尖刀劃過,一陣劇痛刺激得我清醒了幾分,再后,我的手腕被拉扯貼上一個冰涼的物體上,想縮回來卻被人緊緊地掐住動彈不得。“痛嗎?”他問我,而我卻絕對不會相信這個人會這般好心。身體里guntang的血液慢慢流失,火熱感也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卻是冷,似是永無止境的冰冷侵襲著我每一寸紋理,感受著那男人冰冷的血液留淌在我的身體里,冷得我渾身打著顫,還想要嘔吐。“痛嗎?”他再一次問我,可是他好像并不想要我的回答,我的意識已經逐漸變得模糊,最基本的呼吸也變得困難,只能聽他說著,可聽進去的卻是只字片語。冷……好冷……衛戎救救我……沒有感受到那人溫暖的懷抱,我的祈禱顯然不成功,隱約之間卻聽到那皇帝對我說:“當初救不了他的我,正如今日拋下衛戎獨自來到這里的你,那種剮心的痛,你我都明白的?!?/br>是的,很痛。我感覺到我的臉上有溫熱的東西落下,再也抑制不住那種感情,想要放聲痛哭,卻悲哀地發現我連張口的力氣都沒有。我想見他,求求你……我睜著雙眼,因為一片黑暗,我不知自己求的是什么,況且我沒有力氣,連哀求的表情都做不出來。“求……你……”我拼盡了全身的力氣,卻沒有換到任何的回應。求求你……我在心底吶喊著……不知過了多久,我終于看到了衛戎,是那張疲憊而沉睡著的俊顏,我沒來得及跟他說話,我又看見了那日下山的自己,一身干凈的僧袍,肩上的小狐貍活潑好動,仍然是那滿眼的秋色,枯葉紛飛,直到長安再遇那英姿瀟灑的衛戎,我突然之間就釋懷了。我不曾后悔過五年前的相遇,不曾后悔與他同行的幾個月,死亡并不可怕,唯有遺憾的是,我沒有親口告訴他這些。吾愛,衛戎。38一切因緣而起,一切因緣而……滅。入目滿是血紅,還有哀戚而絕望的黑眸,深深的不舍,縱然是再努力伸出雙手,也無法觸及……不!床上的人被驚醒,無神的黑眸四處張望,找不到聚焦的地方,腦中一片空白,不知今夕是何夕。猛然坐起身,他才發現后腦一陣刺痛,記憶在剎那間回涌。衛戎撐著床沿掙扎著站起,奈何沉睡過久未曾進過食,身體自然乏力得很,剛走動兩步便覺腿軟,摔在地上,動靜之大倒是驚動了守在門外的人。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面容平凡年輕的男子探頭進來,道:“二爺,您醒了?”可一瞧見自家主子摔坐在地下明顯起不來的時候,驚呼一聲,“哎喲,二爺,怎生不吩咐屬下進來?”他一邊說著一邊把衛戎扶起來,讓衛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衛戎喝下屬下遞過來的茶水,潤了潤喉嚨,“冬?”“二爺有和吩咐?”冬的聲音低低的,恭敬地站在一旁,低眉垂首。“我……睡了多久?”衛戎摩擦著杯子的邊緣,目光放空,看著門外院子里的景色,空無一人,唯有寥寥幾朵迎春花掛在枝丫上,隨著微風一吹,折了一朵掉落在地上。冬抬眼看了看衛戎的神色,道:“兩日兩夜了,二爺,您許久未曾進食,是否要屬下去給您弄些來?不過日中時分,廚娘還在呢?!?/br>衛戎點頭,道:“……哥哥呢?”“大爺清晨進了宮,還未回來?!?/br>其實衛戎想問的不是他哥哥,思緒翻轉,把喉嚨里的話換了個人。罷罷手,身邊的人瞬間便沒了蹤影,功夫實在了得。盯著又被吹落的一朵花,回想起自己昏迷前的事情,說好陪著慧心一起進皇宮,只是后來……摸摸后脖疼痛那處,仿佛那日的溫度和觸感還在,他沒有怪慧心,只是有些不甘,自己還不被允許與他并肩。可他有那么一種感覺,像是在夢中,那人主動過來觸他,輕輕的,如羽毛一樣,微微劃過他的唇,那么溫暖,牽動他的心神。但是這終究是夢,即使那一吻多么真實。因為佛,佛,佛!饒是衛戎修養再好,也忍不住摔了手中的茶杯。極力壓下心中那份煩躁不安感,閉眼平復一下暈眩的頭部,思緒卻還是忍不住飄遠。不知他在皇宮里如何了。才剛用了一點飯食,便覺得吃下去的全是憂思,胃部已經有些酸脹,望向滿桌的佳肴也感覺索然無味,勉強再吃也欲嘔吐。放下手中的木筷,衛戎讓人把菜全部撤了,獨自一人去那人曾經住過些時日的客院里。客院里的迎春花開得比他院子里的還要好,衛戎伸手折了一朵,走進房里。因為有下人日日打掃,里面的一桌一椅都不曾有過細塵。衛戎把花放在房內軟榻的右邊,中間隔著一個方桌,自己則坐在右邊。衛戎習慣性偏頭,恍惚中,那日的情景再現,自己執著一話本,一天都不曾翻過一頁,思緒和視線已經落在那人閉眼端坐冥想,帶有些安靜平和的側臉上,連自己都不忍心打擾。如今,人不在,再醒神時他看到的只是空空落落的坐墊而已。“醒了?可還有不舒服的地方?跟哥哥講?!毙l戰剛從宮里回來,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