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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萬箭穿心,失去理智般撲向推車??墒钱斘蚁崎_血跡斑斑的被單,那下面卻是一個似曾相識的人,好象有些象泰雅,只能說有些象而已。"你們搞錯啦!搞錯啦!"我沖著隨車醫生大叫。猛然我醒了過來,心臟狂跳不已,頭發全部被汗濕透,貼在頭皮上。無論如何我非??隙?,夢中看到的尸體我在別的什么地方看到過。那是誰?我什么時候在什么地方看到過?他和泰雅有什么關系?這些問題在以后的幾天里一直困擾著我。記憶就是這樣一種東西,當你渴望擺脫它獲得片刻寧靜時它不停地sao擾你,但你需要它時又躲起來讓你百尋不見。急診的日子雖然繁忙,但時間卻有了很大的彈性。我可以上完班后買了早飯到泰雅家去和他一起吃,然后一起買菜,做做家務,在曬臺上曬太陽,聊天,看風景。泰雅的房子雖然小而不規則,曬臺的朝南面卻是一家叫做"東亞富豪"的非常高檔的大賓館的后花園和網球場。四周都是獨門獨院風格各異的洋房和它們附帶的花園。其中一些已經被精明的商人開發成飯店或酒吧,重新裝修整飭一新,卻仍然保留獨特的韻味。稍遠的地方可以看到埋藏在蒼翠松柏中的國際禮拜堂露出的一角和高聳的十字架。春天里這些花園都爭芳吐艷時不知是什么樣的美景。泰雅告訴我"超強去油面膜"已經調配成功,等天氣逐漸轉暖后一定會有許多顧客使用。我又成了他的發型模特兒。他用噴發膠和吹風機在我頭上做試驗。因為頭發很短,剪刀顯得沒有用武之地。他問過我是否允許讓他給我染發,我特意到醫院里觀察了一下,除了護士、技師、會計、行政人員和公務員以外,其他人都不染頭發,如果我染發未免顯得突兀。最后泰雅給我挑染了一次,看了看效果就馬上洗掉了。雖然他自己并不滿意,應該說他的手藝還算不錯。他并沒有正式在學校里學過,不是自己看圖書就是看別人做過自己記下來再琢磨。我不由暗暗佩服他的聰明。等他上班后,我就回家睡一天。第二天去醫院查病史,借口沒有地方整理資料,挪到辦公室慢慢騰騰地填寫表格或看文獻。等沒人注意時就張望張望"美麗人生",直到夜里上班。讓我欣慰的另外一件事是他的間歇性腹痛看上去很少發,后來的幾周里一次也沒有發作過。自從工作以來,還沒有哪一段時間讓我感覺這么充實而幸福。小護士良良說我原來老是愁眉苦臉的現在看上去精神很多。丁非和方和聯合"拷問"過我一次,問我是不是有"朋友"了。我裝傻說我從小到大朋友并不多就這么幾個你們應該都知道。"哼哼!不說實話!小心我跟蹤你!"方和威脅道。但威脅只是威脅而已。我去泰雅家時他一定在上班,而且他自己的"MM"也夠他對付,不會有多余的精力來管我。真正有閑心的倒是丁非。一定要小心這個家伙。雖然今年農歷有閏12月,新年還是很快就要到了。這時傳來一個爆炸性的新聞,說嚴威要在新年前結婚,他一直捂到現在。醫院里還沒有人見過他的新娘。聽說是醫學院里做行政工作的,是個公認的美女。"沒聽說嚴威在談朋友??!"這天中午休息時莉莉說,"他什么時候開始的呀?待會兒等他來了好好嘲嘲他。"良良說:"算了吧,他這種人神秘兮兮,什么也不會說的。你看著吧。方和,你說是不是?"方和說:"我們也是一點也不知道,這小子也真能瞞。"我說:"他也30多了,該結婚了。談朋友也不必讓所有人知道呀。"方和正色說:"朱夜,你如果有朋友了誰也瞞不住。"我吃了一驚:"為...為什么?"莉莉裝做民歌手的樣子唱道:"因為你的小眼睛,會呀么會說話......""??!算了吧!"我著惱地轉身看窗外。我那么多次目不轉睛地看泰雅的眼睛,他不是也同樣在看我的眼睛嗎?他會從我的眼睛里看出什么呢?"算啦算啦,"丁非拉過我,"你現在怎么一點玩笑也開不起了?說話口氣也象個老頭。"莉莉說:"朱夜急診上昏頭了。""哎,聽說嚴威結婚只請了主任,其他同事都沒有請。"良良說。莉莉說:"這個小器鬼!不把我們放在眼里。""也許這不是他的意思,"方和說,"是他老爸的意思。"一時間大家都沉默下來,大概都想到了嚴大教授威嚴的面孔。丁非說:"他娶那個女孩子可能也是他老爸的意思。"方和罵道:"就你想到啦?你這烏鴉嘴真是什么壞事都說得出來!"丁非用力閉嘴,做了個苦臉,把護士逗笑了。"好啦好啦,說點讓大家高興的吧,"方和把手伸進口袋掏了一陣,摸出一張質地考究的紙,裝模作樣地看了一會兒,我原以為他會同樣裝模作樣地朗聲念,沒想到他低下頭,做了個讓大家聚首的姿勢,小聲說:"茲有珠海某某某某大藥廠于某某日假座好望角大酒店,敬請某教授及同仁光臨。""那是叫師傅,"丁非說,"師傅不去我們怎么去?""嘿嘿!那是嚴威結婚的日子!"方和笑道:"師傅說不去好望角大酒店了,讓我們自己去,他已經和藥廠說好啦!好好玩吧!"好望角大酒店原來是附近單位內部的招待所,規格本來不高。我上高中時為同學過生日曾經在這里吃過飯,那時候這里的飯菜連種學生也能負擔得起。后來因為周圍有幾家單位經常有人請客吃飯,漸漸興旺起來,重新裝修過,增加了卡拉OK等項目。這天吃飯時別的桌上都有主任在,就我們醫院都是年輕醫生,藥廠代表來得相對疏懶一點,我們反而自在。飯后大家按照不同醫院分開,各自包了一間房間唱卡拉OK。因為主任不在,大家玩得很瘋。我本來不會喝酒,剛才丁非和方和硬逼我喝了半杯啤酒,在悶熱的包房里很不舒服。我對丁非說:"我出去上廁所,一會兒回來。"他一邊唱一邊點頭,天知道他點頭是表示聽到了還是表示自己唱得合乎節拍。我走出包房,沿走廊向前走。這里是以前的餐廳,雖然重新裝修過,但走廊盡頭的樓梯間還是6、7年以前的老樣子,現在堆了一些舊柜子,把墻的大部分遮沒了。我不知道為什么這個時候特別渴望到這里來,因為其實我并不是特別想上廁所,也許是我想吹吹風?也不完全是,我只是想離開那個吵鬧的地方片刻,獨自一個人享受一會兒寧靜。上大學時就有人語重心長地告訴我以后工作了千萬不可以孤僻不合群??墒俏乙恢睕]法喜歡觥盞交錯的場合,到了這種時候我就覺得特別累,希望這一切快點結束。我曾經下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