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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守著那正本就好了。不過……” 唐糖撫撫紀陶太陽xue,卻見他用眼神制止了她:“我不光要尋到卷宗,還須提防先皇滅口,也只有先行毀之,再布疑陣,讓所有人認定卷宗復本存于世上不可知的某處,卻費盡周折都找它不見。事實也已證明,若非如此,我根本捱不過去年春天?!?/br> 裘寶旸想起去歲冬天他們在陰冷地牢中得到的那冊日志,十分難過:“我記得,去年四月十九、二十那兩日,思凡與魏王先后前往探獄,當時是不是發生了什么?六日之后……便發生了地牢失火一事?!?/br> “魏王當日旁敲側擊,問的正是我卷宗之外,先皇是否還在尋他的勞什子長生仙丹。他亦在為先皇尋求仙丹,故而愿與我互通有無,以利他早日尋到,盡表孝心,也好幫我早早脫罪?!?/br> 裘寶旸一想到那魏王便是當今圣上,更是趙思凡的皇兄,雖不齒那人所為,仍是肅然坐直了身子:“紀陶你怎答的?” “他問的殷切,我自然順著他的言語,透露那仙丹之事已現眉目,仙山就在昆侖之境?!?/br> 唐糖驚呼:“難道如今一心求問長生的人會是他?等著吃麒麟rou的……” “應該不會是他。當日我手頭案子的涉案之地,惟有昆侖又遠,又勉強能稱仙山,他尚可信我。先皇根本不曾囑托我尋仙問丹,所有的訊息皆是臨時編造,而且我告訴他說,昆侖仙山之路,惟有我親自踏過,這個趙思賢……怎么取得正確的路徑?” 唐糖心驚紀陶吹了那么大的牛:“若是魏王真將你弄了出去,日后你當如何交代?” 裘寶旸卻急躁起來:“紀陶,再怎樣,趙思……那畢竟是圣上的名諱?!?/br> 紀陶根本未理:“前一日先皇既然秘密約見,我猜測他必是有了助我脫身之法?!?/br> 裘寶旸激動不已:“先皇約見!是思凡傳話的么?思凡果然是正義的小使者?!?/br> 紀陶不置可否:“呵呵,那日五公主探獄并非重點,不過她身邊仆從,為我帶來一紙先皇二十六日約見密會的字條?!?/br> “哦,原來是思凡身邊的人被她父皇收買了……不過你在獄中,如何密會?” “字條中只讓我靜候?!?/br> 二十六日密會……二十六日地牢大火,唐糖頓悟:“這么說來,你二哥并非為救你而與你調換身份,而是受命于先皇!既是計劃周密,他怎會……” 紀陶搖頭:“我本也以為如此,但那日席勐將二哥帶入地牢,我們二人深聊許久,并未聊及先皇,并且,那調包之計分明是我……提的。在很長的日子里,我夜夜噩夢,難以安眠,覺得自己罪不可恕?!?/br> 裘寶旸從小對紀二就存著深深恐懼:“事實不是他還活著么?不是你太過信任你二哥,就是他演技無比高明?!?/br> 紀陶沉吟未語。 裘寶旸只道自己離間別人兄弟太過,轉開話題問:“紀陶,你只說后來,得見天日那夜……” 紀陶笑道:“既知是夜里,還何來天日?我與二哥互換,說妥了次日同一時辰換回,出獄門時,我的確望了望天,已是時近黃昏,空中連日影都是寥寥。赴約趕往先皇北郊行苑,那行苑中竟是侍從稀少,我被那夜我所見到的唯一侍衛領到獵場,抵達之時,先皇與齊王父子正立于獵場涼棚下破口對罵……” 唐糖啞然失笑:“哈?” “對罵!這兒子當得,哥最多在老爺子面前自稱一聲哥……還是不小心說走嘴的,回回都要挨打。齊王真是能耐?!?/br> “我本欲回避,先皇打發了齊王,卻將我留了下來?!?/br> 裘寶旸感嘆:“一家子都是狠人!”一想這樣連趙思凡也說了進去,又改口道,“半家子?!?/br> 然而那夜正是紀陶至今最為疑惑的一夜。 那夜獵場之中,先皇看上去毫無將死之兆,還邀著紀陶往林間馳騁了幾圈夜馬。紀陶傷重,勉為其難走了幾圈,皇帝便如常詢問起案情來,與平日并無不同。不過紀陶發現老兒急于部署入公主墓的事情,紀陶方道那公主墓險極,老兒又提示了他九宮算…… 唐糖記起來:“齊王說,九宮算死先皇與明瑜公主少時于宮中最喜愛的游戲之一?!?/br> “是,當時我只覺得先皇所有的目的皆在墓中,并且已經可以確認,盧氏卷宗絕非他的終極目的。那個時候我心中仍在掙扎,究竟是忠人之事正確,還是令案子水落石出正確?” 裘寶旸頗不服氣:“為什么同思凡一樣,煩惱這些無邊無際的東西?原來你也是正義的小使者?” 唐糖卻是心疼之極:“寶二爺你沒病罷,紀陶這是在自嘲,以他當時的經歷和心智,竟是沒能明白,早在接下這案子之初,這些事情哪里還由得自己選?” 此后,先皇安撫紀陶一番,承諾最多十日便會安排他出得地牢,之后便命那侍衛送了紀陶離開。 紀陶自南郊回城中不久,聽聞北郊地牢失火,四層死囚房內從獄卒到囚犯……無人幸免,他瘋一般策馬奔去北郊,那座地牢已由重兵所圍,水泄不通。 次晨舉國縞素,先皇也于昨夜駕崩……噩夢般的一夜。 紀陶認定先皇之死絕不簡單,而那夜地牢之中,必定也發生了非常之事。 “去年你也曾暗示過我,先皇之死許是別有隱情,可趙思危不就是最有嫌疑之人?他們當日還曾破口對罵,他完全可能沖冠一怒,沖回去殺了自己的老頭兒……你怎么頭一個就是同他廝混一處?惹得世人皆罵你倆狼狽相惜?!?/br> “那夜我離去之時,齊王于行苑外喚住了我,我與他二人是同路回的城,進城后亦是一同聞知的地牢噩耗?!?/br> 對那個離間高手,唐糖頗為不信:“他會不會是有意買兇做的,有意在你跟前掩飾?” “毫無必要,他一路都在痛罵先帝,說他有眼無珠,說他昏庸無道,也不知打算掩飾什么?并且后來事實證明,齊王殿下于先皇駕崩一事,半點好處都未撈著。難道單為泄憤?他只是狂妄,卻絕頂聰明,再沖動也不可能送那么大份禮給他皇兄?!?/br> “這倒是,會咬人的狗不吠,齊王這么個自以為是的狂徒,哥反倒不信他敢弒父。若不是齊王做的,確又是誰……”裘寶旸嘆:“但愿是哥多慮,先皇就是太過崇道,除此之外也算是個仁德之君,難道真的死得這樣慘?” 唐糖重重嗤了一聲,仁德?一個仁德的皇帝,會將自己從小一同長大的女人,嫁給一個與她流著同一父親血的兄長? ** 裘寶旸正唏噓先皇之死,唐糖卻在苦惱先皇已逝,現在紀二背后那個人,究竟會是誰?這個問題令她的腦袋快要想炸了。 林步清入內與紀陶低語:“三爺,我早間去鎮口取到齊王密信,說是那一位……已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