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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坐起身:“大人雖待我極溫柔,其實我看得出來,你一直心事重重的。我覺得還是去罷,將事了干凈了再回多好。何況我也不很懂……再做上一個月的功課,大約我就會比較厲害!大人也可以……做功課的,你去見客,我來給你開個書單?!?/br> 他將她鼻子忿忿一揪:“竟然還是嫌棄我?!?/br> “大人在西京長夜漫漫寂寞孤枕,不乖乖留在屋子里埋頭看書,哼,你還想作甚?” “我遵命就是?!彼屑殞⑺┐骱昧?,這才對著外頭喚,“林步清!” 阿步迅速便推門入內,一派歡喜形容:“二爺!” “你在聽壁腳?” “絕沒有!” 紀理恨恨執筆,飛速寫了一封草草的信,同唐糖手繪那一套玄黃塔身的藍圖一并遞于阿步:“我這便去前廳,這些東西你交與齊王,隨后就去備馬,隨我連夜赴西京?!?/br> “遵命?!?/br> “還說沒聽壁腳!” 阿步委屈得要哭了:“真的沒有聽?!?/br> ** 深夜里竟是下了瀝瀝細雨,滿世界又潮又冰。 西京那頭的事情必定是十萬火急,紀理走得急迫,連這么一個雨夜都不及為她停一停。 唐糖送他離開時候,被他緊緊抱到幾乎窒息,繼而他松開她,愛憐低語:“等我回來的時候,有件很要緊的事情必須告訴你?!?/br> 唐糖懵懵問:“現在不能說?” “現在……暫時不可說?!?/br> “那是壞事么?” “不算太壞?!?/br> “那……” 他掩住她的口:“到時你聽了若是覺得壞,答應我……無論如何不要跑?!?/br> 紀二這個人本來秘密就多,唐糖早有預見。 她堅決點頭道:“嗯我答應你不跑?!?/br> “你可以揍我?!?/br> “……” “你舍得揍么?” “我不知道啊?!?/br> “你舍不得我對不對?” “嗯?!?/br> “你是個小色胚,說好了要包養我?!?/br> “哼……嗯?!?/br> “故而無論發生什么事情,都不許被趙思危勾走……” “切,我就這點出息?” 他捏一捏她的鼻子,轉身上了馬:“小狐貍,等我回來?!?/br> 唐糖鼻子酸酸的,那個背影在雨夜里漸行漸遠。天那邊一時間雷電雪亮。 作者有話要說: 紀二:摔!文名不如改成 大綱菌:吃不到有什么要緊的,下章給你驚喜,絕對足夠足夠大 紀二:我人都不在京城,能有什么驚嚇可以發生?除非讓我喜當爹…… 大綱菌:咦?good point?。?! 紀二:大綱菌我是不是男主?。。。。。?! ☆、小情書 月窮歲盡,衙門里的人也要忙著過年, 無心公務。唯唐糖和裘寶旸兩個依舊盡心盡力, 埋在卷宗里頭追尋關于紀三爺的蛛絲馬跡。 “糖糖,你肯定六月頭去林家的人是紀二?” “他犯不著騙我,再說他的確早在為林家尋那孩子, 已然有了眉目?!?/br> “哎, 這么說來紀陶依舊生死難料……” “是。不過我總覺得……二哥哥一定知道什么, 必是有什么不方便說, 興許再過陣子待他回來,就有分曉了?!?/br> “也就你這么想,那廝一心只顧自己升遷,哪管紀陶?!?/br> “寶二哥你偏見太深,他很多時候分明是不愿牽累旁人,又從來懶得解釋。他去獄中看過紀陶你知道么?” “紀二說的?” “我猜了兩回,他既不答,也未否認?!?/br> “哥當時想去看紀陶, 說紀陶關在地下四層, 四層是關要犯的,令條要皇上批, 可當時先皇正在病中,誰敢勞師動眾去病榻上把他老人家拖起來?故而我們死活進不去!連我家老爺子都一籌莫展,不過……以紀二當時同席公子的私交,得以私下入地牢探一回親,嗯, 還真的不是沒可能?!?/br> “席公子,這又是誰?”從未聽見別人提過。 “就是刑部尚書席守堅家的公子,這個人……出了名的難搞,倒是同紀二挺聊得來。不過他也挺可憐,小時候生得不好,半張面上生了個青灰胎記,不喜歡見人,后來就在那個濕濕冷冷的地牢當個小長官。哦,那夜,地牢走水,他也當值,掛了。那回遭難的人很多,又逢先帝駕崩,席府的人喪事辦得靜悄悄,知道的人自然少?!?/br> 唐糖并未在意,只問:“最好能從二哥那里問到他是幾時去探的紀陶?!?/br> “這還重要么?他只巴巴去探一趟,也不告訴哥,又不著手營救,有什么用?” “紀陶一定有事托付于他?!?/br> “紀陶就是太信他二哥,說不定他就是被紀二賣掉的?!?/br> “我呸?!?/br> “不過紀陶沒那么笨?!?/br> “嗯?!?/br> “不過紀二也不是什么好人,你是如今鬼迷心竅,哥不想同你說這個。對了,哥托了人,終于可以去地牢四層實地看看當時關押紀陶的地方,不過哥的熟人說,且得再等十來日,下旬才可以去?!?/br> “快過年的時候?為什么?刑部天牢我都去過,地牢而已,難道我們不可以名正言順地請令去探?” 唐糖不知,原本探視地牢的令牌是由刑部宋侍郎處發放,有令條的人前去刑部登了記,即可領牌子進入。 然而五月地牢失火卻是實打實的人禍,席尚書死了兒子,恨得不行,覺得必定是此前令牌管理松懈,導致閑雜歹人入了地牢,方才惹出這場事端。故而席大人請旨,從此收緊令牌發放的口子,往后誰再想入地牢探視,非得直接經由他席尚書之手,方可入內。 他這么做固然起因于自家公子殉職地牢一事,但細想也是無可厚非。況且那席守堅自打死了兒子就變得益發古怪,別說裘全德大人了,就是梁王殿下也不好意思動輒去麻煩他。 故而如今再要去探一回地牢,確然是變得不勝繁瑣。 “我讓我爹書寫一張條子,秉公直接去求席尚書手頭那塊令牌,自然也是行的。但這案子我們查到如今,尚無理出一條像樣的頭緒,哥是覺得沒這個臉去求我家老頭子啊……” 唐糖有些內疚,頭緒并非全無,只是為著紀二之故,她無法告訴寶二爺罷了。 “不過哥有個哥們的表哥新近調去了地牢當了一班小頭目。這會兒除卻要犯,別的犯人都正在往原籍打發?到時候牢里頭就空了,值守的人也少,那哥們答應到時候領我們進去。哥只消準備幾個碎銀子當酒錢,犒勞一下他班上的小弟兄就好?!?/br> 唐糖應著,寶二又吩咐:“糖糖,一會兒下值隨哥去喝個茶,有個人想見你?!?/br> ** 裘寶旸神神秘秘,唐糖就猜到無甚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