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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糖已是前襟半敞。她再次逼視著他:“你敢不敢?” 紀理但笑不語,卻低頭,將唐糖內襟的夾衫上,那枚炭黑色的鐵扣,輕輕撥了撥。 他冷笑了一聲。 唐糖頓住了。 作者有話要說: 紀二V:哼,制服誘惑? 大綱菌V:二爺很內行啊。 紀二V:……其實我比較喜歡海盜 大綱菌V:護士呢?窩喜歡護士! 紀二V:奧特曼?不好……我還是喜歡比卡丘,像糖糖…… 大綱菌V:切,我覺得那還是海綿寶寶好看~ 紀二V:糖糖好看,比卡丘。 糖糖V:尼們兩個在聊什么~~~~~~~~~~~~~~~~~~~~~~~~~~~~~~~~~~~~~~~~~ ☆、悲恐驚 大理獄差役夾衫領口的那顆扣子,歷來是由生鐵澆鑄而成,中間暗暗淺淺,鏤出一個“獄”字。 昏燈之處,毫不顯眼。 卻絕然逃不過一雙毒眼。 ** 昨夜公出去天牢受了涼,唐糖一路噴嚏連天,回大理獄,鄭獄史好心教她領來件薄夾衫,她便添在了里頭。 方才在南院外更衣,唐糖依稀覺得夜溫冰寒,她怕生了病再誤大事,就沒將那夾衫換下,在外披了出門時家常女衫,這便照常潛回了府。 昨夜聽過那地牢險狀心中悲涼,一夜都過得恍恍惚惚,這個凌晨又被紀二連番驚嚇,她哪里還記得這件小小的夾衫! “哼,不知大理寺田差官在此,方才真是諸多的冒犯?!?/br> 田差官。他竟知道! 那么,方才那些半瘋半假的溫存……必也是些試探罷了,此人心機之深沉,絕非常人可比。唐糖悔之不迭,以為她巧設機關,便可瞞天過海,終究是失得一算。 憑紀二的脾氣,別的不說,她在大理獄的活,怕是要黃了! 紀理早恢復了往日的傲慢樣子,冷臉正欲起身,唐糖一心急,幾乎是跳起身,一把將他扯?。骸按笕四菑暮味??這不是小事……” 紀理乍與唐糖分開,亦已驚覺到了不妥。方才二人緊貼之時,她身上簡直寒意逼人,此刻又見她面上極不尋常的潮紅,不禁探了手去觸她的額頭。 他摸罷了額頭,急急又去碰她臉頰。 唐糖面上涼如霜雪,額頭卻是燙到燒手。 紀理心中焦灼,生怕誤判,一手托了唐糖腦袋,急急俯身探去……額頭與額頭一經相貼,他便覺如燒如灼。 唐糖不明其意,以為他又起什么趁人之危的歹念,心中屈辱,拼命抵開他:“你別鬧了……我們能不能有事說事?” 紀理蹙眉松開她:“說什么?” “大理獄的事,您先容我說幾句可以么……” “你先躺下?!?/br> 唐糖本有些委屈討好的意思,這一聽就火了:“我躺下,大人您就能耐了么?有本事我們來真的!就現在,我奉陪到底,你行不行?!我說的皆是正經大事,并非大人心底那些不可見人的歪念!” 她口不擇言,出口自然有悔意。 然而他竟是一派云淡風輕,就像全然聽不懂的樣子:“你先躺下睡一覺,我去喚橘子進來伺候?!闭f罷轉身出去了。 唐糖想要喊他,卻乏力得喚不出一聲,腦袋亦暈乎乎的。 她是真倦了,渾身都有些怕冷。她輕輕倒下去,迷迷糊糊聽見小橘子進了屋,便喚她找兩床棉被來給自己裹上。 簾外的天色仍是晦暗未明,唐糖裹了被子,依舊冷得牙齒打顫。 快入伏的清晨,如何是冷成這個樣子的。 然而她又不敢睡去,紀二窺破了自己的打算,必不能輕允她留在京城,萬一睡著被他劫持上路,一覺醒來,就全完了。 唐糖昏昏沉沉問小橘子:“二爺去了哪兒?” 橘子點頭答:“方才二爺告訴我說您病了,囑咐我過來照看您。后來就聽阿步說是要著急打馬出府,風風火火走了?!?/br> 唐糖揉揉腦門,有病的分明是他紀二,可她沒了計較的力氣:“阿步也去了么?” “去了?!?/br> 唐糖安了心,晃晃悠悠再躺下來。 看來紀二趕著上任,沒工夫管她,自己暫時躲過一劫了。 ** 天光大亮的時候,紀方見崔先生赫然獨坐二爺書房,大驚失色:“崔先生今日如何那么早!可是老太爺的病……”隨即又搖了頭:“不對,方才明明我還聽他吩咐不許吵他,他要睡個回籠覺的?!?/br> 崔先生擱下茶杯:“是糖糖病了?!?/br> 崔郎中乃是紀鶴齡多年老友,在唐糖小的時候就認得她,算是瞧著他們長大的長輩。 紀方見郎中笑瞇瞇的,心下稍安,問了兩句,崔先生倒說糖糖無事,許是昨夜受了些急風寒,這才病倒了。 “是二爺去請的您?” “老朽天不亮就被二爺揪起了床,他面上是一字不肯多說,我看心里不知多著緊呢?!?/br> “他這會兒還在府上?今日不是還要趕往遂州……” “還守著糖糖,故而吩咐老朽坐在此間喝茶等他?!贝尴壬鷵犴殶o奈笑:“已然勸過了。我說這里尚有我在,待糖糖醒轉,服過藥發了汗,調理幾日保管無事。二爺推說他另有事需在京城耽擱,并不聽勸?!?/br> 紀方壓低了聲又問:“崔先生得空也照看下我們二爺的身子……舊方子服了半年余,您看如今這情形,是不是又該換張新的了?” 崔先生只笑:“年輕人不急,我們老頭子急什么?我觀二爺近來氣色大好,說不定……不過也罷,待他過來,老管家勸勸他,他若肯讓我診脈,我便診一診,咱們好換方子?!?/br> ** 阿步回府,徑直去了糖糖處。 二少奶奶屋內熱得似個蒸籠,二爺出來回話的時候,衣衫都被汗浸透了。 “魏大人剛下朝,一會兒派人出來回話說,‘知道了’?!?/br> “去了這樣久?” “魏大人還說還讓小去一趟齊王府。小的生怕后頭有人盯梢,出城攔了每日進皇城送水的水車,繞了一大圈。這是齊王給您的信?!?/br> “哼,學機靈了?!?/br> 阿步撓頭:“二爺總在沒人的時候才肯夸我,是怕小的驕傲么?” 紀理低首看信,并不理他。 ** 糖糖醒來的時候,發現身上厚被子早換成了薄的,懷里不知何時添了個爐子,屋里升了只炭盆。 身上依舊有些畏寒,因為屋子熱得不像話,自是好多了。她有氣無力喚橘子:“伏天升火盆像話么?我的rou烤成干定然不好吃?!?/br> 橘子許久才進來回話,眼眶紅紅的:“您可是醒了,迷迷糊糊昏睡了一天,腦袋燒得像火,身上卻一直冰冰涼的?!?/br> 唐糖極力想身子撐坐起來,發現身子竟只能斜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