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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來了,一確診還真是,已經到了中期了?!?/br>辛簡問:“能治嗎?”辛永濤說:“治療肯定是要做的,不管是手術也好,化療也好,但是醫生說老人身體身體抵抗力不好,這種傷及根本的治療方式風險很大。就算是最樂觀的看法,做完手術,頂多也就是三五年的光景?!?/br>辛簡聽在耳中,只覺得耳膜都在震動,許久都沒說出話來。辛永濤嘆氣說:“這種事誰也想不到,你阿嬤那么好的人,怎么會得上這種病?!?/br>辛簡喃喃地說:“那就是說,我阿嬤頂多還能活五年了?”辛永濤說:“這還要心情舒暢,看得開,沒什么難處的人才行。做完手術挺不過幾個月的也有?!?/br>辛簡木木地坐著,只覺得全身還在冰窟窿里,找不到出路。他還太年輕,雖然經歷過了生離,卻從未經歷過死別,尤其是他最親最愛的人。他無法想象慈愛的阿嬤離開他的生命,他還有好多計劃,等他畢業了,還要帶著阿嬤搬出去住的,要好好孝敬阿嬤,帶著阿嬤到處去游玩的。但是這些恐怕都不能實現了,光是想想,他就覺得痛苦不已,他將頭埋在膝蓋上,眼淚洶涌而出,滴答在他的褲子上,很快就濕了一大灘。辛永濤看著兒子,拍拍他的肩,進病房去了。不知道過了多久,辛簡的感情終于得到了宣泄,他慢慢平靜下來,拿出手機給佟弋打電話,此時此刻,他最想聽到他的聲音,最想他陪伴在自己身邊。但是電話已經是關機,無法接聽。辛簡看著已經黑了的天,終于感覺到有些不正常。佟弋從來沒有這種情況,他手機二十四小時都是開機狀態,難道是手機丟了?但要是手機丟了,他怕自己擔心,肯定會第一時間用別的手機給他打電話或者在網上給他留言通知他的。他翻了一下通訊錄,跟佟弋有關的人的號碼他一個也沒存,就連袁典的微信佟弋都沒讓他加,說是怕袁典sao擾他。如果是還在深圳,他肯定要去他家看看,但是他不在,只能等待。晚上李祖鵬給他打電話,問他們什么時候聚會,辛簡說:“我現在在廣州,我阿嬤病了,在住院,恐怕都不能回深圳了?!?/br>李祖鵬說:“阿嬤得的什么病,嚴重嗎?”辛簡大致說了一下阿嬤的病情,李祖鵬說:“真是太遺憾了,阿簡,別擔心,阿嬤會好起來的,好人有好報。對了,佟弋在那邊陪你嗎?我聯系不上他?!?/br>辛簡說:“沒有,我今天和他分開之后,就收到他一個已經到家的信息,之后就再也聯系不上了,電話、微信、qq都不行。要是明天還聯系不上,你幫我去他家看看好嗎?”辛簡此時身心俱疲,他實在沒想到佟弋這個時間居然會失聯。李祖鵬說:“好,我明天要是聯系不上他,就去他家看看。你別擔心,可能是有事去了?!?/br>辛簡假設過很多可能,但是都沒有一個可以解釋得通的理由,他根本不知道佟弋發生了什么事,如果戲劇化一點,佟弋難不成是被人綁架了不成?但是他那么大的個子,還是跆拳道高手,被綁架還真不太容易,況且綁架這種事,在國內也不常見吧??隙ú皇浅鲞@種事故了。辛簡胡思亂想著,幾乎徹夜未眠地在病房里熬過了回來后的第二個夜晚。面對著阿嬤,辛簡不得不把佟弋的事拋到腦后去,過了一晚,他已經把阿嬤患病的事消化下去了,還比較理智客觀地和她的主治醫生聊過了,了解了一下阿嬤的情況,以及接下來的治療方案。他知道最樂觀的估計,阿嬤做完手術之后,再進行幾個療程的化療,就能夠抑制癌細胞,如果術后調理得好,康復過來,就還有幾年的壽命。他也上網搜過,發現有肺癌中期的病人,經過治療后最多可活過十年的。他希望阿嬤也能創造奇跡,至少再活個十年八年的,好讓他能夠有盡孝心的機會。然而佟弋還是聯系不上,辛簡已經可以猜到是佟弋出事了,這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令辛簡焦心不已,他催著還在睡懶覺的李祖鵬趕緊去幫忙看看情況。他還沒等到李祖鵬的回復,卻在醫院里碰到了兩個意想不到的人,佟弋的父母,辛簡看著佟弋的父母,心一下沉到了十八層地獄,他第一個念頭就是:佟弋出事了!他的瞳孔微微放大,看著面前用脂粉也掩飾不了憔悴的范怡清,急切地問:“叔叔阿姨,佟弋怎么了?”范怡清沒有說話,她身旁的佟斯年沉聲說:“佟弋沒事,我們來找你,有點事要談。有空嗎,找個說話方便的地方?!?/br>辛簡剎那間明白過來,這對夫婦來找自己,是他們發現了自己和佟弋的關系,他點了點頭:“好,我跟我阿嬤打聲招呼就來,你們在外面等我?!?/br>范怡清說:“既然來了,先去看看你阿嬤吧,也買了果籃的?!?/br>辛簡點了點頭,心亂如麻,到底發生什么事了,卻又完全不敢去碰那段亂麻。辛簡跟著佟斯年夫婦去了一家茶樓,進了一個包間,及到服務員送上來茶點之后,三人才打破沉默。辛簡說:“叔叔,阿姨……”范怡清同時開口說:“辛簡……”辛簡只好住了口,等范怡清開口,范怡清見辛簡不開口了,便說:“就在昨天,我們知道了你和佟弋的關系。說實話,我和他爸都很震驚,完全沒有想到?!彼f著搖了搖頭。辛簡心里知道,這事絕對不可能是佟弋主動去說的,因為他們都并沒有打算現在就出柜,那是怎么被發現的呢?辛簡抬眼看著對面的夫婦:“是佟弋親口告訴你們的嗎?”佟斯年說:“是我們發現了一些蛛絲馬跡,問了佟弋,他親口承認了。你們現在正在交往,對嗎?”辛簡點頭:“是的,叔叔阿姨。請你們能夠理解?!?/br>對面是一片沉默,范怡清最后開了口:“我們從小就培養佟弋獨立自主的能力,什么事都由他自己拿主意,他做得很好、很出色,一直以來,都是我和他爸的驕傲,但是沒有想到這件事會偏離我們預期的那么多。所以恕難理解?!?/br>辛簡說:“那么,是你們把佟弋關了起來?”佟斯年說:“不算是關起來,我們只是讓他冷靜思考一下,切斷了他跟外界的所有聯系?!?/br>辛簡看著對面衣冠楚楚的夫婦:“那么,叔叔阿姨想怎么樣?”他覺得自己冷靜得可怕,也可能是佟氏夫婦太過冷靜,他們的氣場影響了這個空間,自己也跟著冷靜起來了。范怡清看著丈夫,佟斯年終于有了些情緒:“簡直就是胡鬧!你們還是分開吧?!?/br>辛簡搖頭:“對不起,叔叔,阿姨,我不會和他分開的,除非佟弋親口來跟我說,要和我分手,不然我不會分手的?!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