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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婕妤張羅給兒子弄吃的,也不管桓嶷說已經吃過了,梁玉趁她瞎忙的時候問桓嶷:“圣人都干什么呢?” “阿爹這幾天也閑下來了,教我看看奏本?!?/br> “現在還有奏本?” “先前的,拿回來再讀讀其中滋味。有正事,也有黨爭?!?/br> “心情怎么樣?” “三姨好像有事?”桓嶷將梁玉左右打量。 梁玉笑道:“要是圣人心情好呢,我打算帶你找他討個人情?!?/br> 梁婕妤把一盤切好的鮮果親自放到案上,拿小銀叉子叉著喂兒子,一面問:“討什么人情?” “哎喲,快過年了,賢妃娘娘的親爹哥哥都還在家里蹲著呢,多不好?” 梁婕妤小銀叉子壓在兒子舌頭上忘了收回來:“啥?” 桓嶷慢慢吐出了叉子,取出帕子來擦了擦嘴:“虧得三姨提醒,我陪三姨去?!?/br> 梁婕妤想了一下,說:“不錯,是得說句話。我嘴笨,就不去添亂了吧?!?/br> “別呀,”梁玉一把拉起了她,“那不是你結拜的meimei嗎?你怎么能不去呢?圣人忙軍國大事已經夠累的了,就想要一家和睦,你不得幫他圓了這個心愿嗎?” 【廢了杜皇后,誰說就只能立凌賢妃的?哪怕不立你,也不能就叫人忘了還有你這號人吧?寵愛是沒有的,長得也沒賢妃好看,那就修德嘛!】 梁婕妤就被meimei拉到了桓琚面前,桓琚正在看奏本。這是一年里他難得清閑的時候,也是最有空教導兒子的時候,抽出幾本明天準備講的內容,他在備課。聽說這三人結伴來了,桓琚笑道:“梁婕妤也會出門?真是難得,叫進來吧。聽聽他們都要說什么?!?/br> 到了兩儀殿,梁玉就規矩了不少,三人禮畢,桓琚笑問:“三姨是稀客,有何貴干?” 梁玉道:“討個人情,行不行?” 桓琚毫不生氣,以他對梁玉的了解,這個人情一定不會過份:“那是什么?” “您看,快過年了,得叫人過個痛快年,對吧?” “不錯?!?/br> “三郎讀書都能歇幾天,是吧?” “嗯?!?/br> “那別人讀書,也能歇的,對吧?” 桓琚聽懂了,配合她演:“是呀。那要討什么情?” “珍珍她爹都讀這長日子的書了,讓人過個痛快年,成不?”梁玉說著就拉桓嶷的衣袖。 桓嶷道:“阿爹,三姨說的有道理。文武之道,一張一弛。讀書明理,本非一朝一夕之功,揠苗助長實非良策。小懲大戒足夠了?!?/br> 桓琚就希望雙方和睦,尤其是希望桓嶷能夠有氣度,他猜是梁玉提醒了的,但是能接受,這也是個還算可以的表現?;歌⑿Φ溃骸澳蔷桶彦幽缸佣颊堖^來吧?!?/br> 賢妃也正琢磨著這兩天給家里求個情,桓琚一“請”她就到,進了兩儀殿就傻眼了——這個日子兩儀殿沒外臣,桓琚一旦懶得移動,就會叫人過來陪他。太子還好說,梁婕妤算怎么回事兒? 凌賢妃低下頭,先給桓琚行禮,聲音嬌柔而不顯造作,梁玉再次感嘆,這真是一個能令人舒服的美人。美人身后還跟著一串葫蘆,大小四個,兩個年長的是公主,兩個年幼的是皇子。在公主里,合浦公主行八、安泰公主行九,一個十一歲、一個十歲,都因母親的關系,早早就與年長的jiejie們一起得到了冊封。十二郎、十三郎更是如此,兩人早已封王,封戶比桓嶷做太子前還要多一些。 互相認完親、見完禮,梁玉才第一次正式見到了凌賢妃所生的幾個孩子。都長得非常好,除了偷窺過的兩個男孩兒,女孩子也長得挺美。 桓琚笑指著桓嶷對賢妃道:“三郎為凌慶求情,看在他的面子上,就饒過凌慶這一回。程為一,你去凌家吧?!?/br> “是?!?/br> 跑這趟腿未必就要程為一親自去,但是桓琚給面子,且信得過程為一肯定能把自己的意思說給凌慶聽,還是點了他的差?;歌⒂謱t妃的四個兒女道:“你們也要謝謝你們的哥哥?!?/br> 這話說的…… 擱兩年前,別說十二郎、十三郎了,合浦公主、安泰公主都瞧不上桓嶷。這個三哥出身不高,母親地位卑賤,封了王,封戶還沒有弟弟多,長得也不特別出挑,讀書也不特別出色,武藝也不能稱雄。就因為排行靠前,就揀了這個大漏!兩位公主先不服氣了。再說這“求情”,【阿姨早有安排,用得著你打這順風旗?貪天之功,你也不怕短折?未免太jian詐了!】 桓琚一聲令下,她們也聽了,畢竟年輕小,還是讓桓琚看出了一些端倪?;歌⑿闹芯陀行┎豢?,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一發作,不是提醒桓嶷了嗎?手足之間的猜忌都是從小事而起的,還是過一時再教訓吧。 桓琚裝得太自然了,殿上殿下沒一個人發現的,都親親熱熱地演姐妹情深給桓琚看?;歌⑿牡?,賢妃和婕妤還是相處得不錯的,孩子還小,讓賢妃教教就好了。 他根本不知道,賢妃是不可能把兩個女兒教到他滿意的。他們家的公主,賢惠的猶如鳳毛麟角,英武的當推晉國大長公主,打丈夫、毆大臣的事每年都有。就算賢妃想教,女兒能不能學會都是個問題。 ~~~~~~~~~~~~~ 梁玉賣完好,毫無負擔地跟皇帝一家子告別。賢妃是不是更生氣了,根本不是她會關心的問題,皇帝滿意了就行。凌家?誰管它! 回到無塵觀,呂娘子就拿到了一張穆士熙的手稿,臉色非常不好:“拿到了?!?/br> 梁玉道:“怎么,很難仿?” “不,太簡單了?!?/br> 梁玉接過紙張一看,這筆字還是不錯的,反正比她寫得好看:“簡單?” “這種字,我寫過?!眳文镒雍谥樥f,穆士熙的字跡和她前夫非常的像,字如其人,兩個人的字在收筆的時候都憋著勁兒。當年新婚,呂娘子雖然看誰都是傻逼,還是用心想與丈夫處好關系的。其中就包括練一練丈夫的字。 呂娘子臉黑成這樣,梁玉不再追問,只說:“那省得再花心思找人了?!?/br> “不錯,難得還有這點用處?!?/br> 呂娘子只消沉了一會兒,又恢復了精神,跟梁玉討論起故事書,甚至扯過一張紙,就用“穆士熙”的筆跡寫起大綱來。梁玉也樂得她不再生氣,與她慢慢講故事,故事都是現編的,梁玉還沒什么文采,內容和字跡極不協調。 次日又寫,才訂完前三回,凌珍珍來了。 梁玉對呂娘子道:“咱們打個賭,她是代父母過來道謝來的?!?/br> 呂娘子道:“凌家好大的架子!派個黃毛丫頭就想打發了嗎?” 其實凌慶自己除了上個謝表之外,還給太子道謝了去。凌珍珍這是自己主動要求來的,凌母也樂得不自降身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