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續往上,視野漸漸開闊,整個楚王宮盡收眼底,甚至王宮之外的郢都街道也能看見。整個世界白茫茫一片,看著干凈極了。“阿孟,這里冬天都來得如此早么?”“并非如此,今歲的雪,大約比往年早了近一月?!?/br>熊侶眺望宮城之外,再遠便看不見了。行人如螻蟻般渺小,在銀白色世界中緩步穿梭。他喃喃道:“也不知……那些無家可歸的流民,此時如何了?!?/br>“蒍工正與伍大夫、申公都在忙于安置流民,想來是沒問題的。百姓若是知曉大王如此愛民,關心他們的日常起居,定會喜笑顏開?!?/br>熊侶嘴里說著流民,心里卻在想觀浮休。他好不容易承認自己有些喜歡觀浮休,而觀浮休的那番話,卻令他再次陷入迷茫。他并非百分百直男,因為家庭教育原因,思想比較開放,并不忌諱同性間超越友誼的感情。之前做過的一些測試,顯示他很有可能是雙性戀。對此,他坦然接受了。而觀浮休……那日在陋巷中遇見,便有種一見鐘情的感覺。他一直以為那日出現的是觀浮休的jiejie,沒想到卻是他扮成女裝的模樣。而那次他受了箭傷撲倒在他懷中,還有那晚的吻,都令他迷惘。這一個月來他輾轉反側,好不容易承認自己對他心動,然而仔細想想,自己不過是替身罷了。觀浮休說得對,若是無法求得,不如自行舍去。若他有朝一日能回到自己的世界,與觀浮休隔著兩千年的時空再也無法相遇,這該多令人傷心。況且,浮休并不喜歡他,他喜歡的是楚莊王。而他,只是熊侶。“王,雪開始變大了,不回寢宮么?”見熊侶一動不動站了許久,優孟在一旁提醒。熊侶伸手去接雪花,他許久未曾見過雪。他是南方人,如今南方的冬天極少下雪,即使下了,也只是一星半點,一會兒便化了?!霸俚鹊劝?,難得出來賞雪,再等一刻便好……”三日后。寢宮之中,熊侶喚來申公巫臣,交代聯姻之事。“申公,楚國與樊國聯姻之事,便交予你處理。禮品一定要備齊,千萬莫要怠慢了樊姬?!?/br>申公巫臣抬起頭來,問:“宗廟里的那位,同意了?”熊侶白了他一眼:“申公,沒想到你的舌頭比婦人還要長?!?/br>屈巫臣笑瞇瞇地看著他,說:“關心大王,是臣分內之事?!?/br>熊侶整理桌上的竹簡,屈巫臣靠近了些,問:“今歲冬月,王打算去田獵么?”田獵?他都快忘了莊王是個極其喜歡田獵的人,然而他并不喜歡。在影子和潘黨的教導之下,他的箭術和武功都有所提高,騎術也高明不少,他的確想出去練練。不過……“今歲的稅收夠用么?”今年雪下得太早,還有許多流民沒有安置,他估摸著國家的預算可能不夠了。“流民安置得差不多了,若大王只在郢都附近田獵,預算是夠的?!?/br>熊侶擺擺手,說:“那便算了,留著那點錢,過節時給朝臣發點年貨。寡人若要田獵,私下與子反他們前去即可,不必大費周章?!?/br>屈巫臣道:“臣明白,大王當真仁慈。那……臣便告退了?!?/br>屈巫臣出了寢宮門,優孟為熊侶倒了一杯熱羊奶,說:“大王,冬日里喝羊奶可以補身子,趁熱喝了吧?!?/br>熊侶喝了兩口,見優孟一直看著門外屈巫臣離去的身影,心道:這小子難不成是個花癡?蒍敖在的時候,優孟也格外積極??吹狡列」媚锖陀⒖⌒∩倌?,這優孟仿佛心情都格外愉悅。“阿孟啊,你瞧什么吶?”“啊,沒什么沒什么……”優孟回過神來,臉上浮起兩朵小紅云。熊侶挪揄道:“沒什么?”優孟不好意思道:“那個……是因為申公長得格外英俊的緣故?!?/br>熊侶差些被羊奶嗆著,咳了半天才緩下來。這優孟不會是個基佬吧?優孟連忙解釋道:“王不要誤會了,阿孟喜歡觀察人的長相,對長相好的,格外傾心,這是因為……阿孟在做木偶的緣故?!?/br>“木偶?”“是啊,阿孟在做木偶。將木頭刻畫成人的樣子,涂上漆,穿上衣裳,跟真人幾乎一樣?!眱灻险f起木偶,洋溢著一絲興奮。他道:“阿孟有做好的木偶,可以給大王瞧瞧?!闭f罷便徑直跑出去了。熊侶搖搖頭,將羊奶喝完,優孟搬了一只箱子過來。他將箱子打開,里面整整齊齊放著不少木偶,做工精巧,漂亮極了。熊侶被吸引過去,拎起一個穿綠衣的木偶。那木偶眉目如畫,左眼下方有一顆小小的淚痣,與申公巫臣像了八*九分。“王,申公的木偶阿孟還沒做完呢……”優孟不好意思道,說罷便要為這只木偶整理衣裳。熊侶將半成品給他,又朝箱子看了一眼。這優孟真是手辦狂魔啊,不少宮人都成了他的木偶。守宮門的英俊小哥、漂亮侍女,每一只木偶的表情都十分生動,栩栩如生。他從箱底翻出一只木偶,那木偶穿著白紗,手腕和腳踝都纏上紅色的絲線,掛了幾只銀鈴。頭發是用真發做的,膚色比其余木偶都要白凈,眼睛是琥珀色,鼻子和嘴刻畫得十分精致。他將那木偶捧在手心,這木偶是按觀浮休的樣子做的,身上穿的,正是他祭祀之時所穿的衣裳。優孟撓撓頭發,說:“阿孟愛極了美麗的男女,觀卜尹……自然也成了阿孟的木偶……”箱中還放著一只漂亮的沉香木盒,熊侶伸手將盒子打開,里面靜靜躺著一只男性木偶。那木偶劍眉星目,雙目炯炯有神,神態自帶威嚴,身上穿著帝王朝服,朝服外面還披著白狐裘,與他身上穿的這件一模一樣。這只木偶做工極為精巧,每個環節都極其用心。但從木料來看,這只木偶的做成時間,比放在箱子上面的幾只都要早。優孟驚呼一聲,道:“大王,阿孟……”熊侶輕輕觸碰那木偶的臉,道:“做得真漂亮,花了不少功夫吧?!?/br>優孟點點頭,說:“這是阿孟的興趣所在,每日雕琢幾筆,覺得分外快樂?!?/br>“為我演一場戲吧?!毙軅H將手上的木偶交還給優孟。熊侶坐在桌前,支著下巴看那些漂亮木偶。優孟將木偶上的線整理好,戲便開始了。優孟雖然可以用線控制木偶,但技藝畢竟還不成熟,木偶的靈活性比不得后世。不過這些木偶著實漂亮,令熊侶大開眼界。畢竟,這可是春秋時期。優孟表演的似乎是那晚祭祀的情景。觀浮休模樣的木偶被線提著,活動著手腳,翩翩起舞。不一會兒,莊王形象的木偶出現了。他遙遙看著他,道:“原來是湘水神女,我乃楚之君王,不知可否有幸與神女同行?”神女輕盈地轉了一圈,以袖掩面,道:“翩翩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