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繞出,擋住了去路。 霍景安高踞著駿馬,居高臨下地望著她。 他背弓持箭,身著窄袖勁衣,腳踏錦緞靿靴,長發高束,雙目如潭,端的是英姿颯爽,威風凜凜。 “方才聽聞有人驚呼郡主,下臣就想著或許是相熟之人,便策馬而出?!彼粗卫`道,“沒想到果真是郡主在此?!?/br> 段繾沉默了一瞬。 看來她今日不宜出門。 她低了頭,斂衽行禮“見過世子?!?/br> 霍景安微微一笑“相逢即是緣,既然” 他的話忽然頓住,目光在段繾濕潤的裙擺上停了一瞬。 “郡主這是遇上了麻煩” 段繾面上一熱,不知道為什么,在面對其他人時,她并不覺得裙擺沾水有什么,可當那個人變成了霍景安時,她就忽然覺得有些尷尬了,抿唇道“不過是在嬉水時沾上了些許水漬罷了,不是什么大事,有勞世子掛心?!?/br> “原來如此?!被艟鞍惨崎_了目光,“那一日弓射大比,我見郡主提前離席,還以為郡主喜歡清靜,不喜吵鬧之事,看來是我想錯了?!?/br> 段繾一笑“世子說笑了?!闭f完,她才驚覺自己這話似乎已經說過了多回,但也怪不得她,實在是此人話鋒切得太偏,總是讓人難以回答,只能這么籠統地客套,不過她還是加了一句,“還沒有恭喜世子奪得頭籌,當日世子雙箭貫錢心,驚動四方,箭術之高超,實在令人佩服?!?/br> 那一日她雖然提前離席,但還是從旁人口中得知了霍景安拔得頭籌的消息,對此她并不驚訝,最難的雙箭都被他一擊得甲,其它的就更難不倒他了,摘得頭籌在意料之中。 霍景安挑眉“這都要多謝郡主當日的吉言?!彼硐埋R,走近段繾兩步,“不過也只是些雕蟲小技而已,令尊才是箭術精湛,馬術嫻熟,可以一敵百,神勇非我等所及?!?/br> 段繾警惕起來,與其說霍景安這話是客套謙辭,倒不如說他是在為接下來的話墊石鋪路,這般夸獎她的父親,也不知道他有什么目的。 果然,在稍頓片刻之后,霍景安就道“郡主身為將軍愛女,想必盡得將軍真傳,不知郡主可否賞光,同下臣比上一回賽馬” 第17章 段繾當然拒絕了。 上一回她不過與霍景安在重霄樓上多說了幾句話,就招致了一場無妄之災,好在有驚無險地避過了,這一次要是再被什么人看見他們兩個賽馬,還說不準會出什么事,她可不想招惹麻煩。 況且她與霍景安又不相熟,根本沒有必要答應。 當然,表面上她還是拒絕得很客氣的“世子弓馬精湛,長樂自愧不如,不敢與世子相較?!?/br> 霍景安卸了身上的弓箭,把它們掛在馬鞍上,淡淡道“下臣并沒有要與郡主一較高下的意思,只是久聞令尊大名,卻始終不能見其風采,頗感遺憾,今日又縱馬游獵,興致所致,一時心血來潮罷了,無意唐突郡主。若郡主覺得不方便,那就算了吧?!?/br> 段繾咬了咬牙。 這是在拿她父親來激她呢,什么將軍愛女,久聞大名,說得漂亮,實際上就是把她跟她父親綁在一處,她若不比,丟的就是她父親的面子、段家的面子。 段繾知道,這是霍景安在用激將法激她,她要是為此動氣,那就是中了他的套,可他這激將法還真用對了,要是換成別的譏諷,她或許還能接受,可既然扯上了她的父親,她就不能當做聽不見了。 因此,就算心里再怎么不滿,在沉默片刻后,她還是笑著抬頭道“能得世子賞識,是長樂的榮幸,只是長樂身著裙裳,不便騎馬,若世子不介意,長樂愿換裳易服,與世子一較高下?!?/br> 霍景安看著她,悠然一笑“下臣恭候郡主大駕?!?/br> 段繾道“一個時辰之后,西林山口,虎牙石旁?!?/br> “好?!被艟鞍卜砩像R,目光在她身上凝了一瞬,“不見不散?!?/br> 說完這四個字,他就一引韁繩,策馬回了后頭的林子里。 他一離開,原本在段繾身后的兩個侍女就上了前,面上神情都很疑惑不解。 采蘩壓低了聲音,憂慮道“郡主怎么就答應世子的賽馬之邀了若是讓人看見,豈不生出許多是非” “我知道?!倍卫`道,“可他言談之間提及父親,我若不應,豈不有損父親聲名這賽馬之約,我只得應下?!?/br> 采薇很是不滿“這世子也太欺負人了,仗著自己的身份就橫行霸道,對郡主出言無狀,實在可惡郡主等會兒一定要好好殺殺他的威風,讓他知道郡主的厲害?!?/br> 她這話倒也不是隨口說說,段繾的騎術隨了她的父親段澤明,頗有天分,旁人不知,她身為貼身侍婢卻是清楚,是故有此一說。 對于這些,段繾都一笑置之,她回了蓬萊苑,一番沐浴更衣,換了騎裝穿戴完畢之后,就去了西場馬廄,在太廄尉的帶領下選了一匹棕紅色的高頭大馬。 繞著馬場跑了兩圈,她自覺熟悉了手感,就打發兩個侍女去了雅園,讓她們給趙嫻送個自己忽然有事的口信,而后一夾馬腹,策馬去了西邊的林子口。 行宮周圍山脈連綿,西邊一側都是深林,林口綿延數里,在靠北一側的山澗處矗立著一塊大石,約莫有一人高,行似虎牙,被先帝賜名虎牙石,段繾與霍景安約定的地方就在此處。 段繾策馬趕到時,霍景安已經在那等著了,他卸下了自己身上多余的行頭,也把馬鞍上的箭囊背帶都去了,一人輕騎,顯出了幾分少年郎的風發意氣。 見到她,霍景安就是一笑,沖她頷首道了聲“郡主”,算是見禮。 段繾也回了一禮,同時瞥了一眼他座下的白馬,見此馬頭頸細長,四肢修長,就知這是一匹難見的寶馬,腳程必是不慢,心里就多了幾分成算。 她對霍景安道“林中道路崎嶇,我甚少來此,不熟悉地形,這賽馬的路線就由世子來定吧?!?/br> 霍景安也沒推脫,略一思忖,道“咱們只比賽馬,不比別的東西,路線不必復雜,越簡單越好,就沿此道而入,往西直奔,誰第一個越過寬過丈余的溪流,就算誰贏?!?/br> 段繾利索地說了一個“好”字,就一鞭抽下策馬躍入林中,沒有等霍景安說一聲開始。 她承認,她是在耍手段,但是那又如何霍景安出言無狀,雖說是為了激她答應賽馬之約,但又何嘗不是存了輕視的心思,對她,也對她的父親段澤明。 采薇的話多少說到了她的心坎里,此人如此目中無人,實在可惡,最好能贏了他,殺他一個威風。 可她也清楚,她雖然騎術尚可,但還沒有到百里挑一的程度,更不熟悉林中地形,只有出其不意才有可能獲勝,所以才使了這么一個手段,先霍景安一步跑進了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