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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視線。可能是拉面的熱氣有點太足了,安許莫胡亂地想著,浴室傳來嘩啦的水聲,他才敢小聲地,悄悄吸了吸鼻子。哥哥……安許莫活了十七年,他經歷過的不好的事情太多了,活著的痛苦比快樂更強。只有哥哥,一直被安許莫當成自己的太陽。沒有人會奢望陽光只照耀自己一個人,也沒有人會想去主動接近太陽,安許莫一直是這么想的,他只要能看見哥哥就好了,多看一眼,然后再繼續辛苦地活下去。而現在,他坐在哥哥的房間里,吃著對方買回來的東西,再過不到三十個小時,如果沒有意外,還要和哥哥接吻。世界脫離了原本的軌跡,太陽消弭了舊的離心力,他一點一點朝著安許莫的方向靠近,灼熱的光照耀在所有冰封的地方。要怎么形容這種感覺呢?以前所有的饑餓、胃空、舌尖痛,都不值一提。周謹沉從浴室里出來時,安許莫才剛剛把拉面吃完一半,他嘴里還含著半塊花枝丸,鮮嫩的rou汁在唇齒留下滿足的香氣。周謹沉掃了一眼桌面,他身上的水漬已經擦得差不多了,但是聲音里還帶著水汽。“你最近胃口變小了?”安許莫猶豫了一下,還是點了點頭。“慢慢調,不著急?!?/br>安許莫始終不知道自己當初昏迷時周謹沉真的來過,所以他也沒太聽懂這句話的含義。不過很快,周謹沉就轉了話鋒,他低頭看著安許莫道:“你繼續吃,我們談談吻戲的事?!?/br>第55章接吻先練習一下。安許莫哪里還能吃得下去,沒被嗆到都是好的。他努力維持平靜表現的時候,周謹沉已經繼續說了下去:“新改的劇本是讓白清池主動親上來,你想過他的狀態沒有?”開始談論正事之后,安許莫的情緒倒是慢慢安穩了下來,他從很早之前就一直在對白清池做人物素描,即使白清池的經歷有所變動,安許莫也能從跟隨陶先生的筆墨推測出白清池的想法。安許莫道:“白之前常年被誤解傷害,不堪其擾,陶先生說他從沒談過戀愛,所以凌是他的初戀,這次接吻,也是他第一次主動?!?/br>努力把自己對哥哥的情緒剝離出來,安許莫盡量客觀又全面地分析著:“白在親上去之前,一定有過很多的顧慮……甚至有可能他原本從來沒有這么想過,就是氣氛正好,他才情難自禁?!?/br>屋里暖風很是舒適,兩個人就這么面對面坐著,隔著一桌子的熱食討論這場即將要進行的戲份。把兩個角色的心理狀態完全剖析完之后,安許莫才終于松了一口氣,他覺得自己好像做完了一道三小問的壓軸題,那些復雜的信息終于不再被云里霧里地圍繞著,而是成了條理分明、邏輯有序的情緒發展。每個舉動和表情都有充分的理由支持,讓他能更好地確認自己要表現什么。當然,這些討論僅止于接吻前后的舉止情緒——至于接吻過程中的那一部分,周謹沉跳過去沒有提,安許莫也是真的沒有敢問。他們談完之后,安許莫也把關東煮吃得差不多了。他正對著兩個雪白大rou包猶豫時,就聽見周謹沉道:“吃不下不用勉強?!?/br>安許莫抬頭,就見男人正看著他,他還沒來及開口,對方就問道:“吃飽了么?”安許莫誠實地點了點頭。周謹沉朝浴室的方向示意了一下:“去洗澡?!?/br>抱著衣服去浴室時,安許莫悄悄朝屋內背對著他的男人看了一眼。對方正在給助理打電話,讓人過來把剩下的吃食拿走。這種感覺太奇怪了,安許莫默默地想,比夢境更美妙,卻又如此真實。洗完澡出來,安許莫沒好意思直接穿睡袍,他換了一身簡單的棉T恤加寬松款家居褲,才從浴室走了出來。桌子上已經恢復了之前的整潔,屋內盡職盡責的通風系統也將味道全部驅散了出去。房間的主人正坐在桌前看電腦,位置正好堵住了通往內側沙發的路,安許莫猶豫一下,就坐在了大床的左邊。是的,劇組給大多數演員定下的都是雙人間,但像周謹沉、林瑞這種主演,還有麻老他們,定的卻都是單人房。盡管單人房的條件也很好,屋內卻絕不可能有兩張床。雖然單人間的床寬將近兩米,私人領域被侵犯也是一件很容易讓人產生反感的事,所以安許莫來之前就問過,要不要自己去睡沙發——然后,他就在哥哥的視線中自動消了音。他們是為了培養拍戲時必須的感覺才來同睡一間房,再加上兩人性別相同,又有著曾經的兄弟關系……所以周謹沉并沒有同意他去睡沙發的提議。安許莫這么想著,心中也不又生出了一分苦笑。明明他才是奢求的那個人,怎么現在卻成了這種情況……他低低地嘆了一口氣。懷著異樣心思的人,才會問心有愧。從浴室出來之前,安許莫已經把自己的頭發吹干過了。他可不敢頂著濕淋淋的頭發出來,把地板弄得一團糟。結果現在,安許莫卻發現自己好像有些失策,屋內太安靜了,他連借擦頭發給自己找事做的機會都沒有。剛剛吃東西和討論角色時還好,和兩人平時的相處沒有太大差別?,F在屋內安靜下來,只剩下間或的鍵盤聲響,安許莫就難以控制地緊張了起來。——他和哥哥在同一個房間里,等下還要同床睡。這個念頭光是冒出來,就讓安許莫想把自己的臉埋進被子里。為了控制自己的想法,安許莫只好自己給自己找點事情做。但是他現在坐在床上,新劇本又沒送來,能做的事實在寥寥無幾。剛剛從浴室出來時,安許莫無意間瞥見過一眼電腦的屏幕,他原本以為對方在看和電影有關的東西,出乎意料的是,屏幕上顯示的卻是曲折繁復的折線,和花花綠綠的報表。周謹沉在忙自己的事,安許莫就只好給自己找事做,他伸手拉來了床上疊在一起的兩個枕頭,把它們分別擺在床頭兩側,然后又把左側的枕頭悄悄朝外挪了一點。又挪了一點。直到安許莫差點把左邊的枕頭懸空一半,在床邊解決起“如何讓半個枕頭懸在床邊不掉下去”的問題時,專心致志的他才突然一愣。他好像,有段時間沒聽見鍵盤聲了。安許莫下意識回頭,一下就撞進了男人深不見底的黑眸里。周謹沉看了人好一會,直到安許莫又覺得自己要朝煮熟的狀態發展時,男人才開口道:“電視遙控在左邊抽屜里?!?/br>安許莫什么話都沒敢說,忙低頭去找遙控器。他坐在床邊,去翻抽屜時就要彎腰,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