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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會再來找你了,他沒機會的?!?/br>安凡識相地不再問了,本來李成舫的死活跟他就沒什么關系,只是突然提到了舊事,就想起了一些舊人。那兩份合約一直是懸在安凡頭頂上的兩柄劍,雖然盛銘好似已經忘了,安凡卻忘不了曾經一次又一次被擺到眼前來的身份。當年安凡和秦司德仍舊沒有安定很久就又搬了城市,那次沖突以后李成舫沒再來找過他,換了城市之后就相當于徹底斷了。安凡從來沒有那么期待過流離,那噩夢一般的地方他一輩子都不想再回去。秦司德在家待的時間很少,有時候三五天才回來一次,從安凡這里拿到些錢就又走了,甚至連夜都不過。身下的血總是出不干凈,安凡人連著昏沉了很多天,他不敢去找那些比較重的工作,只打些零工。秦司德的脾氣越來越暴躁,拿不到錢隨手就砸東西,安凡戰戰兢兢地估算著那些物件的價值,賠給房東又是不小的一筆錢。他跟秦司德是講不通道理的,后來索性也不做無用功了,把掙來的錢自己只留出房租和一點飯費,剩下的全給秦司德。他已經成年了,卻過不出獨立的成年人生活,日子一天天重復地往前拖,秦司德不會允許安凡拋棄他,安凡自己也對偶爾升起的這想法感到愧疚。畢竟,秦司德養了他那么多年。只是,他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即便有沖突時恨不得同歸于盡都死了算了,他仍舊喊了十多年“秦叔叔”的人會把他賣了。那天安凡下班回家發現秦司德也回來了,他坐在那張掉了漆皮的沙發上,出乎尋常地安靜,這么些年安凡見到的秦司德要么是歇斯底里,要么是陰鷙狼狽,鮮少有這樣沉靜的時候。安凡慌慌張張地去廚房做飯,把冰箱里的剩菜在旁邊小鍋里單熱了一下,又炒了一份新菜。快做好飯的時候,秦司德來到廚房,一言不發地幫著他往外面餐桌上端菜。安凡徹底地驚了,兩人沉默地吃過飯,他給秦司德倒了一杯水,踟躕著開口:“秦叔叔,是出什么事了嗎?”他們一起在家待了兩三個小時了,秦司德竟然到現在還沒有問他要錢。秦司德的嘴唇哆嗦著:“安凡,你知道我在外面欠了不少錢吧?”安凡咬著唇點了點頭,有些著急地說:“秦叔叔,你只要以后不再賭,我們慢慢還總能還上的,我過幾天再去找一份工……”聲音戛然而止,安凡的手被秦司德猛地拽住,摳得他的皮rou都疼起來。“安凡,晚了,你原諒叔叔,”他的聲音急切起來,帶著懇求的意味,“叔叔已經答應他們了,只有你能幫我了?!?/br>安凡在他語無倫次的話里感受到了某些不詳的預感,心劇烈地跳起來,他使勁地抽回自己的手:“叔叔,你在說什么?答應了誰……”秦司德那層冷靜的皮被撕掉,他從沙發上滑下來,抱住安凡的腿:“安凡,他們說了,你只要去貓夜干兩年,我欠的兩百萬就算還清了?!?/br>“我答應你,之后不會再去賭了,你救救叔叔的命,救救我……”安凡的牙齒打著顫,他任秦司德抱住自己的腿,強撐出一個笑來:“貓夜是什么,酒店嗎,是要我去打工嗎?”他的聲音一觸即破,虛緲得宛如幻影。秦司德的眼睛赤紅,眼淚流了下來,一副痛悔的樣子,出口的話卻仍是帶著蠱惑與誘導。“凡凡你的身體特殊,到那種地方是有優勢的,肯定很多人愿意……”“砰!”秦司德被推倒在地上,安凡的腿狠狠磕在桌子角上,他驚慌失措地撞開,連鞋都沒穿就往門口跑去。秦司德反應迅速地抓住他的腿,眼淚沒有用,便只能訴諸武力。他死死地牽制住安凡,就像抱住了唯一的生的希望。激烈的肢體沖撞中一聲壓抑的悲鳴傳了出來,那聲音太過凄切也太過無望,仿佛帶了血,秦司德撞見了安凡的眼睛,那里面沒有眼淚,干涸卻更讓人感到恐懼,就像一口枯了百年的井,又灑了一層粗砂使勁磨礪。我在干什么?秦司德有一瞬間的茫然,仿佛十多年前那個還未曾墮落至此的男人穿越了時光,短暫地占據了他殘破的思緒一秒。他的手一松,安凡抽出了腳,跌跌撞撞地朝門口跑去,看都沒看他一眼。門打開之后,是短暫的死寂,掙扎聲停了,腳步聲停了,連呼吸聲好像都聽不到了。秦司德抬起頭,只見安凡踉蹌著往后退,幾個男人從門口走進來,一步一步,像命運的巨掌拍下。安凡一直覺得自己已經經歷過最悲慘的事情了,到那時他才發現,恐懼和悲慘都是沒有止境沒有頂峰的。貓夜不是飯店,也不是什么正經的酒吧,它是一家俱樂部,正如它的名字一樣,如貓一般冷酷又嫵媚,如夜一般黑暗又無盡。這是一家□□俱樂部。在剛剛被盛銘帶回來的那些日子里,安凡整夜整夜地睡不著覺,安眠藥也不管用。他抗拒著所有人的接觸,和盛銘在一起后也用了足足半年的時間才不在肢體相觸時顫抖。在十幾歲的青春期中,因身體特殊的自卑歸自卑,卻不至于認為自己連人的價值都沒有,而貓夜就是一個強勢賦予你這種認知的地方。那里對于□□愛好者來說,或許是一個放松與自由的天堂,對于安凡來說,卻是徹徹底底的地獄。他身體赤/裸著任人評說,一雙又一雙手從他最不堪最想遮去的地方游走,猥瑣的話語像最強烈的腐蝕劑,把他的皮rou都燒得guntang猙獰。到最后,他幾乎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那些觸感,那些話,那些疼痛和被強加的快感,都像被強勢隔離在意識之外。不知道是哪個人夸他識相,但到后來他們又不滿足了,他們連這樣都覺得讓他太過舒服,一個寵物必須得是從身到心的從服,而不是一具沒有內核的傀儡。安凡身體的特殊讓他在貓夜得到了特殊的待遇,其他人要接受長時間的訓練后才會嘗試的登臺,一個星期后就擺到了他的面前。安凡表現出的抗拒是一種消極的激烈,他們要摧毀他的自我與堅持。消極的抗拒在這種情況下徹底爆發,安凡還沒被扯進場子里,就被影綽攢動的人頭嚇得撕裂了那層屏障。他無措又慌亂地連死都不知道該怎么去死,嘴里被咬得鮮血淋漓,脖頸上的繩子被他拽得深深嵌進皮rou。怎么辦?怎么才能死?旁邊的人涌過來地想來制住他,他一瞬間靈活得像一尾魚,從那些縫隙里鉆出去,頭狠狠地磕到墻上。鮮血立馬糊了半張臉,他看不清東西了,只祈禱黑暗永遠把他吞沒。安和的那些話,他做不到了,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