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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一段時間里,沈晚的精神瞧著漸好了些,除了看書,偶爾閑暇時也會抱著阿曜到院子里賞花看景,倒是不似往日般熱衷于教授阿曜些‘人之初性本善’之類的大道理來,這點令霍殷心里閃過些許疑惑??梢矝]深究,只道她也并非愿意勞神費心,畢竟阿曜也有眾多名儒大師教授。 誰也沒料到,轉過年之后,沈晚會突然病倒,病情惡化的極快,情況急轉直下。 給她診病的太醫換了一茬又一茬,有說心疾加重的,有說五臟衰竭的,還有各類的說法。雖說法不一,可給她下的結論卻大概一致,大限將至。 霍殷無法承受這般的結論,有些瘋魔的拔劍要砍人,被沈晚竭力拉住。 “莫要給我造殺孽……” 霍殷就哐啷一聲扔了劍。 霍殷開始征集天下的名醫,只要能將人治好,千金萬金不在話下,御賜牌匾神醫妙手,免死金牌一副。 民間神醫蜂擁至京,不為那千金萬金,只為那御賜牌匾,為那免死金牌。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沈晚的命算是保住了,可自此也開始纏綿病榻,身體也時好時壞。 天福十三年。 這一年于大齊來說是不同尋常的一年。在位的天福帝馬上風薨了,因他在位期間后宮并無任何皇嗣出生,所以太上皇就指定四公主的子嗣為下任諸君,擇日登基。 至于中風了的太上皇是如何指定的,百官們并不關心,他們只關心新皇登基的日子以及新的年號該定什么。 五月八日,霍相攜著新帝登上金鑾殿的龍椅,改年號為永安。 永安初年六月初九。 新帝下旨封霍相為攝政王,總攬朝綱社稷,待新帝成年再交還朝政。 當月,各地藩王反。 攝政王統帥五十萬大軍平亂,代帝親征。 這一仗,一直打到永安二年六月,整整一年的時間。 百姓夾道迎接大勝而歸的大軍,當黑色洪流一般的大軍進城時,哪怕是遠遠看著,他們都能感覺的到那股濃厚的血腥味和尚未消散的森森的殺氣。 一馬當先的當朝攝政王,盔甲下的冷硬面容毫無表情,一雙冷眸淡漠的近乎無情,卻讓人隱約覺得有暗涌的暴虐在期間流動。 攝政王并未先行入宮,卻是徑直先回了王府。 晚風苑給他了個閉門羹,亦如三年前。 從她開始發病的那些時日起,時至今日,她統共就只對他說過了一句話,不想再見他。 當意識到她是極為認真的說此話時,他驚怒過,發狂過,也厲聲威脅讓她將話收回過……可換來的卻是她愈發加重的病情。 在她病情稍好些時,也解酒裝瘋想摸上她的榻……她吐了滿衣襟的血,以此告訴他,這就是他違背她意愿的結果。 霍殷便再也沒有踏進過晚風苑半步。除非她愿意。 可她再也沒有跟他說過半句話。 那之后,除了從下人和阿曜口中得知她的一些情況,他也只能從她發表的諸多評刊中知道一二。 不知是源自什么思量,從纏綿病榻那日起,她就時常的發表些評刊,并非之前以往的話本,卻是針對某個當世大儒發表的經世著作發表相關評議。 這些年他也總結了些,她所針對的大抵是些強調三綱五常的當世名儒。她質疑君為臣綱,更質疑夫為妻綱,她措辭犀利,引經據典又針砭時弊,其間不少觀點驚世駭俗,足矣以對皇權大不敬之罪,將其幽縶囹圄。 霍殷自是提前跟官府打了招呼,他們自然對那‘悟空’的社評聽之任之,放手不管任其在民間引起了如何的轟動。 令她反彈最為嚴重的就是有一名叫王庸的大儒,對加以詮釋補充,揚言女子應緊守禮法,穿著應拘謹、呆板,包裹嚴實,餓死事小,失節事大。又揚言女子再嫁是不忠,夫死應殉葬以全名節。 此文一出,受到了當世不少男人的應和贊同。 沈晚就寫評刊追著此人一連數月,直待連他也看不下去,讓人去那大儒家命其寫了篇罪幾論,她那廂方消停了些。 有時候他也在想,她究竟是要什么呢? 他不明白。他近乎所能的去滿足她的要求,為何她還不滿足,為何對往事還是不能釋懷,對他依舊懷恨在心? 事到如今,他已無比清醒的意識到,她恨他。恨入骨髓。 在晚風苑站了半個多時辰,他方轉身離開,只是臉色愈發的沉凝與陰厲。 沒走上幾步,遇到了一侍女。他冷眼看去,是四公主當年從宮里帶出來的宮女。 “什么事?!?/br> 那侍女戰戰兢兢:“回王爺,王妃說有要事需與您相商……說是有關晚側妃的?!?/br> 霍殷抬腳邁進四公主房里時,見她擺了一桌酒菜,披散著青絲裹著層大紅色輕紗坐在桌前時,就大概明白了她的意思。 四公主見他負手立在房門口只冷眼瞧她卻不進來,面色頓時有些窘迫。 “王爺……” 霍殷冷笑一聲,轉身欲走。 “霍殷!” 四公主惱羞成怒,直呼其名。 霍殷猛地回身瞪她,神色頗有些酷厲。 四公主忍住內心懼意,緩緩褪去了身上薄衫,姣好的酮體就一絲不/掛的坦露在他的眼前。 “世人只道王爺戰神轉世,攻無不克,誰又解王爺心里的苦?整整一年馬不卸鞍,人不解甲,大齊境內血流成河,民生凋敝,百姓哀聲哉道,王爺心里焉能好受?妾身雖無法替王爺分憂,但亦愿意憑著微薄殘軀,替您來紓解一二?!闭f著她咬咬唇,上前了兩步。 霍殷看她,年輕的身子,肌膚如雪,豐腴有致,充滿了活力。這不由令他又想到了另外一副身子,總是細弱的,稍一用力都能摸到骨頭,有時候床榻間掐著她腰稍一用力時,他都有種快將她折斷的錯覺。 四公主見他盯著她身子出神,心底騰出幾分懼意,又有幾許喜意。 不由又上前兩步,妖嬈的聲音里含著誘惑:“王爺相對妾身作何都可的。您也可放心,院里的奴才口風都緊,這里的事定不會往外傳出半個字來?!?/br> 她的意思很明了,無論他做了什么,這里的一切斷不會傳到晚風苑的那位耳朵中。 霍殷恍惚了一瞬。她就是知道,可會在乎? 女子的馨香愈發靠近,霍殷瞇著眼盯著這具妖嬈誘人的軀體,有幾個瞬間的沖動。他想按住那雪白的肩狠狠將她推到旁邊墻壁上,狠狠進入,狠狠發泄……卻在伸出手的瞬間頓了下,又猛地收回。 “放心,爺不取你性命?!崩渎暳滔逻@句,霍殷甩袖離開。 四公主望著他遠去的身影,緩緩委頓于地,有種劫后余生的慶幸。 永安四年。 不知從何時起,霍殷開始信佛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