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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br>“你就是這么寫的?!?/br>“哈利?!?/br>“什么?”“這里太冷了,我能過去你那邊嗎?”“如果我說‘不能’,你會乖乖待在原來的地方嗎?”“不會?!?/br>哈利嘆了口氣,“過來吧?!?/br>這不是個安穩的夜晚,雨擊打著這棟日久失修的小木屋,樓下的酒吧時不時傳來金屬和玻璃碰撞的叮當聲。只要門外傳來木板嘎吱的聲音,哈利就會猛然驚醒,擔心會有拿著刀的影子潛進來。亞歷克斯,劫匪理論的提出者,反而沒有這樣的顧慮,一次都沒有醒來。他們天剛亮就離開了小酒館,拒絕了昂貴的蛋餅和培根,餓著肚子回去找那輛故障的車。一夜暴雨之后,布里斯托400現在深陷在泥漿里。修理工差不多中午才到,花了三個小時敲敲打打,換了一個輪胎,最后和他們合力把車推出了泥坑。兩人總算在下午茶時間繼續出發,趕在日光完全消失之前駛上了那條通往大宅的碎石路。像往常一樣,瑪莎等在門廳里,比哈利印象中更蒼白一些,而且比他矮了一個頭。她一看見哈利就捂住了嘴,感嘆他“長大了這么多”,然后質問他們為什么“一副被揉皺了的樣子”,聽完亞歷克斯的解釋之后把他們趕進了廚房。廚房和哈利記憶中一模一樣,長桌、大壁爐和圓形氣窗,連放土豆的藤筐也還在原處。為了準備婚禮,這里堆滿了腌漬待用的rou類和未完成的花環,一盆鮮奶油放在桌子上,亞歷克斯沾了一點,放進嘴里,被瑪莎用勺子敲了手背。他察覺到了哈利的目光,眨了眨眼。瑪莎把哈利安排在他以前的房間里,西翼二樓。哈利把行李箱拖進去,放在地毯上,走到窗邊。扶手椅比他記憶中小,木頭看起來脆弱不堪。他推開窗戶,外面的栗樹在暮色之中變成了一叢剪影,霧氣籠罩的田野泛出渾濁的灰褐色,新建公路的燈光在其中閃爍。床單和枕頭有些微肥皂和灰塵的氣味,哈利挪開枕頭,下面當然什么也沒有,也許他可以問問瑪莎有沒有見過母親的手帕,但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他擰亮臺燈,重新打量這個小房間。整整十一年后,他再次到家了。tbc.第14章“我不知道你有沒有留意?!惫麥惤藖啔v克斯,假裝在看窗外的草坪,“上尉已經講了一個小時的海戰了,要是他再提一次‘驅逐艦’這個詞,我就要把酒潑到他臉上了?!?/br>婚禮明早在小禮拜堂里舉行,賓客今天陸續抵達,汽車一輛接一輛地碾過碎石路,見縫插針地停在前院修剪整齊的灌木叢之間。一個小型雞尾酒會安排在日光室里,雜物都被搬走了,換成兩張鋪著白色亞麻布的長桌,整齊擺放著各式拇指大小的甜點心、裹著糖漿的堅果、配著橄欖的火腿,以及切成小塊的腌鯡魚。裝果酒的寬口玻璃壺外面凝了一層細密的水珠,臨時請來的侍應端著香檳和小餅干在人群里穿梭,用冰涼新鮮的酒換走賓客手里的空杯子。喬治和盧瓦索男爵是兩個逆向運行的太陽,周圍聚集了一圈顏色不同的行星。喬治身邊是穿著深藍禮服的空軍軍官,而正在和男爵熱切交談的都是些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哈利和亞歷克斯躲在遠離公轉軌道的落地窗邊,盯著那個高談闊論的前海軍軍官看了一會,為了不顯得可疑,各自移開了目光。“中校,不是上尉?!眮啔v克斯把空杯子放到長桌上,拿了一杯新的,“他也沒有別的談資了,顛來倒去都是‘向U型潛艇開炮’和‘拯救落水飛行員’這兩個故事。不過我聽說的版本是,中校第一次出海,船就被魚雷擊中了,他逃得很快,爬上了救生筏,在海上漂了一晚,第二天被一艘醫療船撈起來,再也沒出過海,在多佛指揮部哪個發霉的辦公室里坐了兩年,但是熱衷于四處吹噓自己擊沉過納粹驅逐艦,不留神的話你會被他說服的。你看到上將了嗎?方下巴,比所有人都高一個頭,拿著茶杯,一滴酒都沒喝過的那個?!?/br>“看到了?!?/br>“那就是迪格比的父親,和中?;ハ啾梢?,從來不說話。我們一直很好奇為什么迪格比看起來不像他父親,巴里說這家人就像鷹和山貓生出了小犀牛?!?/br>哈利沖玻璃杯里的酒笑起來,咳嗽了一聲,掩蓋過去。“既然我們提到了巴里?!眮啔v克斯搜索著盧瓦索男爵附近的行星,“站在爸爸右邊的——灰色領帶,戴著眼鏡,那就是尊敬的大使閣下,我希望他還沒發現他兒子把車借給了我們?!?/br>“他的胡子是真的嗎?看起來像舞臺道具?!?/br>“也許這是他進入以色列大使館的通行證?!?/br>兩人都低聲笑起來。亞歷克斯從長桌上拿了一小塊卷著腌鯡魚的點心,咬了一口,皺起眉,露出牙疼的表情,抱怨魚rou嘗起來鹽漬粉筆,不明白瑪莎為什么堅持做這玩意。他一口氣喝完了杯子里剩下的香檳,碰了碰哈利的手肘,讓他留意一個正從玻璃壺里舀果酒的矮胖男人,“布魯默先生也來了?!?/br>“我從沒聽你提起過這個人?!?/br>“爸爸的事務律師,處理他的房產、信托基金和遺囑。如果可能的話,還想處理離婚,但是爸爸和mama始終沒有走到這一步?!眮啔v克斯示意一個侍應過來,把空杯子放到托盤上,拿了幾塊嵌著砂糖和杏仁片的小餅干,分了一些給哈利,“布魯默先生總是記錯我的名字,叫我阿德里安,也不是不能理解,最小的兒子和一切都沒有關系,沒有人會費心記住排在最后的盧瓦索。我很慶幸以后需要和布魯默先生打交道的是喬治?!?/br>“然而最有意思的是排在末尾的盧瓦索?!?/br>“謝謝你笨拙的奉承,普魯登斯先生?!?/br>一陣笑聲傳來,短暫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那幾個皇家空軍軍官不知道分享了什么內部笑話,連喬治也難得地露出笑容。通往溫室的門開了,萊拉悄悄走進來。男爵的女兒有著和亞歷克斯相似的綠眼睛和下頷線條,金發剪得很短,走路的姿態令哈利想起草叢里的羚羊。她先過來吻了吻弟弟的臉頰,低聲和他說了幾句話,然后走到喬治身邊,悄聲交談,喬治點點頭,臉上的笑意消失了。一個穿著明黃色長裙的女人走進了日光室,所有對話都短暫地中斷了,人們過了半分鐘才移開目光,重新拾起之前的話題,假裝什么都沒有發生。女人徑直走向盧瓦索男爵,帶有金屬小墜飾的耳環隨著她的腳步而晃動,兩人互相僵硬地點了點頭,始終保持著距離,沒有說一句話。隨后穿著長裙的女人走開了,沖萊拉笑了笑,摸了摸她的臉頰,然后擁抱了喬治,遞給他一個綁著緞帶的木盒子。萊拉對她說了些什么,女人打量著日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