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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下來。 喜床還沒撤下,帳子映紅了她半邊臉,明宴慢慢地脫下外袍,盯著她的臉看,蘇傾把簪花拿在手里,指頭玩著花瓣,衣裳穿得整整齊齊,好似在等待什么。 他冷冷收回目光,抬腳離去,給她行個女兒家的方便。 她卻突然出了聲:“大人還要去書房嗎?” 他旋過身,目光從她的額頭慢慢打量到嘴唇:“不然,睡在這里么?“ 蘇傾說:“就睡在這里吧?!彼^看一眼窗外,蹙眉,聲音也讓雨水浸得潮濕柔軟,“打雷了?!?/br> 明宴逼近床前,居高臨下,他的下頜微抬:“從前沒見你怕雷?!?/br> 蘇傾仰頭看著他,說瞎話緊張得很,聲音都小了:“其實是怕的?!?/br> 明宴輕輕一嗤:“出息?!?/br> 他終究住了腳步。站在她面前,垂下眼俯視她的發頂,半晌,指尖輕彈一下革帶上的帶扣,眼里的晦澀與語氣里的沉穩,竟是全然不相符的,“會卸嗎?” 作者有話要說: 對不起,回來太晚了嗚嗚嗚 點絳唇(七) 蘇傾看他一眼:“會?!?/br> 她真的伸臂來環他的腰, 讓他抓住一雙胳膊,向下丟開:“知道什么意思嗎?” 蘇傾覺出他語氣里的薄怒, 揉了一下手肘, 低頭想了想,悶悶答:“妻子本分而已?!?/br> 好一個“而已”。明宴冷笑一聲,揚了下頜:“往里面睡?!?/br> 蘇傾怕擠了他,脫了繡鞋, 拉開被子睡在了最里面, 脊背緊貼著濕涼的墻壁。 被子卻猛地讓他掀了,明宴和衣壓上來, 未卸的帶扣壓在她小腹上,又涼又硬。他伸手挑著她小衣系帶一勾, 大片雪白的肌膚露出來。 “防人之心, 教你這些年,我看你全都忘了?!彼o她的下頜,拇指按在一對唇瓣上狠狠狎弄, 他低著眼,冷冷看著她, “妻子本分, 跟誰學的?” 蘇傾睜大眼睛看著他,只剩貼身的抹胸堪堪裹著春光, 稍有不慎便露了。她劇烈地呼吸著,熱氣從耳尖升起,好像透不過氣了, 手臂動了一下,馬上被他扣住。 “大人……”她的嘴唇被他按著,出的聲攏在他手里,模糊成一小片氤氳的霧。 外頭雷雨交織,一下又一下的雷,似乎下不來一場酣暢淋漓的雨,天也憋悶得很。 “坐了我的轎,進了我的府,就是我的人?!彼淅漤哪?,“別指望誰來搭救你?!?/br> 蘇傾的睫毛垂下,好,一輩子別來搭救。 眼睛游神地看向別處,馬上睜大了,他的手隔著抹胸,覆上那處壓了一下:“王上這樣碰過你沒有?” 紅色從她耳根迅速蔓延至整張臉,他繃著臉狠勁揉捏起來:“說話?!?/br> 蘇傾的臉憋得通紅,兩只白皙的手抓住他的手臂,似乎是急了,半天才憋得出一句話:“沒有,誰也沒有?!?/br> 你可不能這么待我。 明宴挑起她的臉,打量半天,吐出兩字:“胡說?!彼f:“今天那畜生就碰了?!?/br> 他一撒手,蘇傾慢吞吞地把被子拉到頸邊,一雙烏黑眼睛轉著,還在想誰是畜生,他已跪直了,慢慢抬起雙臂,寬袖垂下來,層疊地鋪在床上:“替我寬了?!?/br> 蘇傾沒反應過來。他垂下兩叢睫毛,琥珀似的眼里滿是嘲諷:“妻子本分。忘了?” 蘇傾抓著被被角坐起來,想了想,把被子披著,蠶蛹似的慢慢蹭過來 明宴掃她一眼:“像什么樣子?!?/br> 蘇傾頓了一下,把小衣撿起來,赧然道:“那你等我披件衣裳?!?/br> 明宴看著她背過身去,被子松了,大片瑩白的背上只繃著一道淺緋色的抹胸系帶。她飛快地穿上了小衣,系好帶子,轉過來脫他的衣服。 她卸了革帶,手剛碰到他的胸口,他驀地說:“這個算了?!?/br> 蘇傾愣了一下,往下捧住他的靴口,明宴見她要跪,一把拽住她的手,將她拉起來:“用不著你來?!?/br> 蘇傾烏黑的眼睛里跳躍著燭光的影兒,不知該怎么辦,茫然地停在原地。 明宴背對著她,自己脫了靴,背面的一片明里的波濤繡圖抖一抖,外衣也寬了,他的肩上盛著光:“往里面睡去?!?/br> 蘇傾默默地,又貼住了冰涼潮濕的墻。 外面的雨直下到后半夜,檐角掛著的風鈴叮叮當當地響動,帳外的燭光沒有全熄,帳子里面看,朦朧的兩個橘色光點,偶爾抖動一下。 明宴背對她躺著,躺得很遠,被子只在窄腰上蓋了個角。她輕輕翻過身,伸手丈量他們之間的距離,心里暗想,要是一個手臂能夠到,她就從背后抱抱他,要是夠不著,那就算了。 指尖堪堪觸到他的發梢,她在心里算作夠到,慢慢地貼了過去,要伸手時,想起他方才怎么待她,決定不抱了。 “大人睡了嗎?”她借著昏暗的光線,驀然在他漆黑發間看到一根閃亮的銀絲,伸手小心地捻了出來。 明宴感覺到她的呼吸就落在他頸后,身體自發地繃緊了,眼睛闔著,懶懶開口:“何事?” 蘇傾說:“柜子不夠用了,添個柜子好不好?!?/br> 明宴沉默一下:“嗯?!?/br> 蘇傾細細的聲音仍響著:“荊家女兒安排好了?” 明宴說:“用不著你cao心?!?/br> 蘇傾靜了一下,又輕輕地說:“夢浮生,實非君子所為……” 他驀然翻過身,她沒防備,手里捏著的那根白發一下子脫出。明宴同她幾乎臉貼臉,淡淡的呼吸落在她額頭,冷道,“睡不睡了?” 蘇傾馬上閉起眼睛,睫毛顫動著:“就睡,擾了大人?!?/br> 明宴微涼的手伸進被子里,挑開小衣,在她柔軟的腰上猛地掐了兩把,他指腹上帶著薄繭,弄得她瑟縮一下,馬上彈開來,明宴將她拽過來,把她全身上下摸了個遍。 她抱著被子抖著往里躲,幾乎嵌進墻里去,指甲無意中把他手臂刮了幾個印兒,他才撒了手:“什么是君子所為,我不懂,你且教教我?!?/br> * 天剛剛亮起時,明宴轉醒,蘇傾已坐起來,披著白色小衣,烏黑的長發垂在兩肩和后背。她沒發覺他醒了,正安靜而小心地掀開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