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毒,婦人心(141-150)
為剛才的咄咄逼人,安娜幾次以為 他們的對話會是一場談判。 一場不分出你死我活就沒有結果的談判。 一場注定安娜要用盡全力爭辯過葉晨的談判。 一場可能會徹底讓安娜和葉晨決裂的談判。 現在看來,這就是求婚。 「我拒絕?!拱材炔恢肋@三個字是如何脫口而出的,但說出去的話就如同 潑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來。 「你知道我不喜歡被拒絕?!谷~晨風輕云淡地起身準備離開,他走向車廂的 門邊,最后一次回頭看了一眼安娜說道,「我會和你對著干的?!?/br> 我會和你對著干的。 ╜尋╜回?地▼址?百喥╰弟?—╰板§ù?綜◥合↑社◢區╚ 多幼稚的話,可是卻完全符合葉晨的性格,安娜知道他說到做到,也知道這 是她最后一次的機會。如果不留住葉晨,如果拒絕他,如果違背了他的意思。 那麼日后,安娜就真的會多一個敵人。 開口想要說什麼,卻一個音也無法發出。安娜這才發現她真的無法勉強自己。 葉晨苦笑,果然一言不發,安娜的沈默便是最好的答案。 ☆、(鮮幣)時間 pr。46 海風不斷地從耳邊呼嘯而過,深灰色的天空帶著些哀愁又似乎多了幾分凄迷 的浪漫,連接著那漫無邊際的海洋,如同畫工精湛的藝術家巧妙地用筆刷將天空 與大海的匯合處添上了一筆模糊的顏色。將原本對比鮮明的海和天變成一體。 太陽被層層云朵遮蓋,原本的溫暖早就被陰冷取而代之。 安娜縮了縮脖子,將自己的臉蛋深埋在針織圍巾之中,她有些無奈地站在燈 塔頂端的眺望臺,四周都是透明的玻璃,如同一間溫室,可惜臺內的氣溫與溫室 起碼又幾十度的差距,冷得讓她直哆嗦。 燈塔之下,黑色的勞斯萊斯等候待命。南覺、越飛以及越夫人三人像是在談 論著什麼,因為距離太遠,站在燈塔頂端的安娜根本無法揣測他們談話的內容。 但越飛的表情好像是在笑,南覺的神情也不嚴肅,似乎幾人確實聊得很投機。 遠方的海浪還在翻騰,安娜關上眺望臺的窗戶,心有余悸地低頭再次忘了眼 燈塔下的懸崖峭壁。 巨大的浪花撲打在崖壁上,從氣勢洶涌在瞬間變成無數沒有任何威脅的水花, 在那下一個眨眼的功夫內消逝殆盡。 黑色勞斯萊斯離開燈塔,朝燈火通明的地方駛去,安娜攥緊了纏繞在脖子上 的厚針腳圍巾,因為那不遠處傳來的腳步聲而警覺了起來。 「母親有話和越飛說,所以他們先回酒店了?!鼓嫌X的聲音伴隨著上好的意 大利牛皮鞋的踏踏聲來到了眺望臺。 安娜突然覺得有些不自在,她并不明白她與南覺之間的同盟關系現在還算是 什麼,她尷尬點點點頭,小聲回答道:「這樣啊?!鼓窃斤w和越夫人被轎車送回 酒店了,那他們要怎麼辦? 南覺似乎是感覺到了安娜拉出的距離感,他心里雖然懊惱,但面上卻依舊是 那如沐春風的笑容:「放心,越飛一會兒就會回來的?!?/br> 「噢,好吧?!拱材鹊质桦x地敷衍著南覺,心里卻在琢磨越夫人究竟有 什麼事想要和越飛說,還需要神神秘秘地。 明明就早就預見了這樣的結局。從一開始就幾乎預知了他們有可能會像今天 這樣僵滯,可是歷史無法改寫,已經過去了的就是曾經,南覺無法去改變什麼, 安娜也一樣無能為力。 安娜對南覺的立場在最近的一段時間里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先是南覺開 始一步步吞并A城的各大企業,之后又是他在不同她商量的情況下與葉晨合作共 同設計剝削了譚埃倫和譚家集團。譚家可是A城房產的脈絡,一旦壟斷了地產, A城不出段時間就會變成南覺和葉家的天下。 當然這直接導致的就是越家,這個阻礙著葉家擴建實力,阻止南覺進一步得 到往更上層攀越的百年世家成為了他們的最大絆腳石。原本就是A城眾多虎 視眈眈企業家的眼中釘,現在更是被南覺和葉晨推到了最危險的風尖浪頂兩個人 的尷尬就是這一切都已經不再是過去那般和平的最好見證。安娜的無法應對,就 更加證明了南覺這一次是真的算錯了越家在安娜心中的地位,或者說是越飛在安 娜心中的地位。 「你可是在生我的氣?」南覺終究還是按耐不住,趁越氏母子不在的時候, 正好是與安娜將話講清楚的好機會。 安娜只覺得詫異,她轉過身,有些莫名其妙地望著南覺:「你覺得我在生你 的氣?」那也要他值得,她在乎,她才可能生氣。她只是對南覺失望了而已。 可從一開始他們之間也就是互相牟利的關系,說到底就算是同盟,他們也只 是可取所需。就如同安娜和葉晨曾經的關系一樣。 「那為什麼最近你一直在躲著我?」南覺走進了兩步,老鷹一般的眼睛不愿 意錯過安娜臉上的任何一個細微表情。對于安娜,他看不透,猜不到。所以根本 無法揣測,也無法理解。 自從他與葉晨聯手之后,安娜就再也沒有主動聯系過南覺。幾次都是南覺電 話留言,也沒有得到安娜最直接的正面回應。若不是越夫人這一次組織南覺和越 飛培養感情外出游玩,南 .0.ńé 覺可能連見到安娜的機會也沒有。 「我最近想了好多?!拱材鹊囊暰€又重新回到了窗外不斷翻滾沖擊著礁石的 海浪,她頓了頓,再次開口說,「其實我們的合作并不是錯誤的。但現在,應該 是時候結束這樣的關系了?!?/br> 南覺一愣,隨即冷聲一笑:「當然,你的目的也達成……」所以,目的達成 了,他們之間的同盟關系也就結束了,從各種方面來看,南覺一定是他們合作時 最大的受益者而非安娜。 安娜不等南覺說完就直接打斷了她,語氣中也少了一開始的平和與客氣: 「所以,我們應該都具有保守秘密的禮貌對吧?」安娜的任務還沒有完成,越夫 人沒有付出代價之前,她的復仇是不可能結束的。但她與南覺的同盟現在是必須 要解體了。 誰讓安娜明白,如果有一天她將越夫人推入火坑,那麼南覺是一定不會仍由 安娜全身而退的。 「你的意思是,以后要形同陌路?」南覺只覺得心寒,如同一盆冰冷的水從 頭淋到腳,給他一個透心涼,讓他從那一直忽近忽遠的期待回到最刺骨的現實世 界。 「我覺得這樣會對我們兩個都比較好?!拱材纫仓獣阅嫌X不是傻子,如果讓 越夫人知道南覺和安娜之前有合作扳倒白家、譚家以及越家,那麼這一切對安娜 和南覺都是又一樣沖擊和影響的。 南覺并不想要繼續糾纏,畢竟如果安娜想要結束合作關系,并不意味著他們 在未來是不可能的。 他們之間,現在所存在的最大障礙就是越飛而已。 而南覺有信心,畢竟,他比越飛有能力百倍。 將安娜從越飛身邊搶走,對他而言,只是時間的問題而已。 ☆、(鮮幣)突變(上) pr。47 啪啪啪幾聲清脆又響亮的掌聲響起,只見一身穿黑色西裝的葉晨從樓梯 間走上眺望臺,擦得一塵不染的鱷魚皮皮鞋在那破舊的石磚上摩擦出突兀的聲音, 讓安娜也南覺都不禁皺起了眉頭。 安娜并不恐高,在都市的摩天高樓都不曾讓她恐懼,可是偏偏這座燈塔卻讓 安娜多了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畏懼。余光撇道了燈塔下好幾輛黑色的轎車,車下 還站著幾個與葉晨一樣身著黑色西裝的高個大漢們,手指的間的火星還冒著白霧, 顯然是在抽煙。 「你帶著你葉家那麼多人包圍這燈塔是想干嘛?」安娜雙手環胸,一副警覺 的樣子。葉晨的這個架勢,顯然是來者不善。 葉晨聳聳肩,風輕云淡地走向南覺,禮貌地伸出右手,道:「好久不見,白 天失禮了?!顾@然是在說白天在安娜車廂所發生的事情。那時候氣氛僵滯又緊 張,南覺和葉晨雖然一唱一和默契極佳,但卻沒有打招呼。 現在葉晨敢情是來補白天的禮貌的。安娜翻了一個白眼,繼續觀察著兩個男 人之間的互動。 「是我失禮了才是?!鼓嫌X微微一笑,還是像平日里那樣從容不迫,他握住 葉晨的手,下意識地緊緊握了一下。如同所有控制欲強的統治者一般,在握手的 時候暗自較力。說是禮貌的和平共處,實際里在暗地里卻暗藏殺機。 葉晨絲毫不示弱,加大手勁回禮南覺,冰冷的神情里看不出一絲不自然的怒 氣:「客氣了?!?/br>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安娜見自己被忽視了,而南覺與葉晨兩個人在 一邊又如同兩個悶葫蘆一樣只知道暗自較勁,不得不再一次開口,從質問的語氣 變成了無奈的提醒。 葉晨背對著安娜,根本沒有看安娜一眼,他冷漠地開口問南覺道:「你可知 道,這個女人的秘密?」 「秘密?」南覺看了一眼安娜,他知道葉晨與安 ^w`w&039;w點`b`點n&039;e&039;t&039; 娜之間一直有著隔閡,也記 得葉晨當初有說過要給安娜找茬,可沒有想到他會選擇在現在這種時間,「她有 很多秘密。而秘密就是不應該被眾人皆知的?!?/br> 秘密?!安娜恍然意識到葉晨想要做些什麼,她低聲警告說:「葉晨,你現 在是在做什麼?因為我白天的時候拒絕了你,現在你就要打擊報復我?」 葉晨依舊沒有理睬安娜,他拍了拍那些從眺望臺天花板上掉落在他肩頭的灰 塵,隨即又對南覺說:「你太幼稚,也太大意了。她利用你的徹底?!?/br> 「夠了,你現在在這里挑撥離間也沒有用!我們不再是同盟關系了!」安娜 渾身都因為憤怒而顫抖著,酒紅色的頭發隨著胸口的欺負而凌亂。一切都亂了套 了,沒有什麼是對的,難不成葉晨就要在這關鍵時刻毀了她辛辛苦苦設計好的一 切。 潛意識里有那麼一個聲音在強調著,葉晨不會那麼做的。他畢竟對自己有那 麼一份感情,他是一定不會讓她的努力付諸東流的……可就算潛意識里不停地在 催眠自己,可這也并沒有讓安娜冷靜下來,反而只是讓她更加焦急,更加手足無 措。 手足無措,就是無助。 而無助就是弱小的最好證明。 安娜憎恨弱小,她要強,也好強…… 現在的束手無策,只讓她多了幾分絕望。 葉晨終究還是沒有理會安娜內心的強烈抗爭,他從西裝里取出了幾張復印件 遞給了南覺,冰冷的嗓音從他那對薄唇中發出短促的音節,讓安娜的心也給跟著 他的聲音一起懸在了嗓子眼:「Ag和劉安娜是一個人?!?/br> 葉晨終究還是道破了安娜的秘密。他終究還是說了。終究還是背棄了安娜對 他最后的那一點點期望。安娜忘記了,他們之間最熟悉的相處方式,就是互相利 用。 當無利可圖卻還不得不繼續相處下去的時候,他們就只能互相傷害,互相試 探著彼此的底線??蛇@一次,葉晨顯然是不想要繼續玩下去了。安娜白天對他求 婚的拒絕就是為他們之間所有的可能性畫上了句號,劃清了終點線。 葉晨太驕傲,所以無法挽留。 但安娜也該早就預料到,對于葉晨這樣的男人而言。既然是他得不到的,那 麼別人也得不到。 既然葉晨得不到他想要的幸福,那麼狠心拒絕他的安娜也注定無法獲得她想 要的成功和圓滿。 「你說什麼?!」南覺接過那幾張復印件,他完全無法相信自己的聽覺和視 覺。葉晨說安娜和A是一個人,那也就意味著安娜的真實身份是劉老爺的 獨生女,世上唯一幾個仍然活著并對越夫人恨之入骨的人之一。 「事到如今,你也沒有理由再隱瞞了?!谷~晨終于轉過身,他直視安娜,眼 神中似乎多了幾分深深傷害到安娜的得意,那個眼神就好像在說看,你傷害了 我。但是沒有什麼大不了的,因為我會讓你更痛。讓你后悔你的一切決定。讓你 后悔當初傷害了我。 安娜就是A。 這一切都是假的,虛幻的。 她沒有完美無缺的身材,她沒有比例精致的五官,她沒有那一塵不染的身世 背景。 她是劉安娜。那個曾經有暴食癥體重超標的肥妞,是那個父親被陷害之后流 離失所的垃圾千金,是那個為了復仇不惜利用身體的劉安娜。安娜所試圖掩蓋的 一切,都是那個她最真實的自己。 可是,南覺不可以知道這些。因為計劃還沒有完成。這還不是安娜復仇計劃 的終點。南覺知道的太多,他一定會阻止安娜對越夫人的復仇?,F在安娜的一切 努力都功虧一簣了 「你真幼稚?!拱材却鬼?,一切難道就要在這里結束了麼? 葉晨,你真的真的,好幼稚。 「這一切是真的麼?」南覺依然覺得不可思議,可安娜甚至沒有辯駁,她的 表情就透露了一切。她甚至連狡辯扭曲真相的力氣都沒有了,多的是那幾分絕望 的坦然,「不,你的身份都是假的麼?你的學歷,你的家庭?你和我聯盟…還有 這一切?!」 ☆、(5鮮幣)突變(下) pr。4 「不,你的身份都是假的麼?你的學歷,你的家庭?你和我聯盟…還有這一 切?!」 其實很多事情,說多了也就沒有多少意義了。這其中多少是真的多少是假的, 并沒有多追究的必要。安娜目光無比清澈,帶著那前所未有的堅定,她誠實地回 答,:「你信也好,不信也罷。無論如何有一樣是真的。那就是對越家的憎恨。 這些年來都不曾改變?!?/br> 兩年來,她想復仇,是日也想,夜也想。多少個夜晚,她夢見自己復仇成功, 父親的在天之靈終于可以瞑目。又有個多少個夜晚,她夢見自己復仇失敗后,被 越夫人打入萬丈深淵而從噩夢中驚醒。 這兩年的不甘心,不愉快,不情愿,也都只有安娜自己才清楚。 「你……」南覺根本無法接受事實,這一切來的太快,如同懸崖下的那驚濤 駭浪一般給予了他最重最難以承受的一擊,「所以Ag就是劉安 娜…你就是劉家的獨生女…」 當年南覺自己還為越氏夫婦做過不少前期工作,就是為了設計劉老爺掉進陷 阱之中。這樣算起來,安娜當年入獄的時候,南覺也有參與,但這些年來他一直 都是奉命行事,安娜自然也明白,所以從來沒有怪罪遷怒過南覺。 可南覺卻認為這就是安娜的復仇,她的目標與目的是所有兩年前害她父親冤 死的所有有關之人,包括他自己。 這樣說來,他南覺還真的是活該。南覺手一松,手中那幾張證明安娜身份的 證件全全飄落在地上。 雖然一直無法違抗越夫人的命令,但他也是個獨立并且有思想的人。為越家 效力的這些年來,干了太多違背心意的事情,南覺甚至以為自己再也不會有感覺, 不會去愧疚,不會去懊惱自己的所作所為會如何影響到別人的一生。 「你的最終目的,是我母親麼?」南覺覺得心開始隱隱作痛,他甚至害怕聽 到答案,因為安娜的答案就意味著他必須要選擇。到底是要讓安娜去完成她的復 仇,還是要保護他的母親,早些告知越飛和越夫人安娜的真實身份。 可就算如此,安娜也不一定會停手。憑借著她的倔強,她一定會用別的辦法 去接近越夫人。 相反的,如果,南覺將安娜是劉安娜的事情告訴越夫人,那麼越夫人一定會 搶在安娜反應過來之前下手,不是被滅口,就是永遠沒有回到A城的能力。 「是的?!拱材赛c點頭,再次用余光觀察葉晨的動作。她對葉晨失望透頂, 對南覺抱歉的同時,卻打起了十萬分的精神。 現在,她沒有那個能力付出重新來過的代價。 沒有那個資本,再去浪費兩年,或者的清純就結束兩年前就本該結束的 仇恨。她不能讓南覺毀了一切,不能繼續任由葉晨cao控她的復仇格局。 原本就灰蒙蒙的天空忽得下起了雨,雨滴敲打著三人四周的玻璃窗上,發出 嘩啦嘩啦的響聲。雨越下越大,片刻功夫就傾盆而下,就好像是老天憐憫的淚水。 用最同情的姿態俯視著燈塔之中這三個人之間的鬧劇。 南覺的喉結動了動,他望向窗外的瓢潑大雨,低聲道:「放過她吧?!鼓侵?/br> 后,他可以補償安娜。就算安娜要他將整個A城拿下,他也會說到做到,將A城 的錢與勢,權與力雙手奉上給她。 「抱歉?!拱材群螄L不糾結?可她真的不能夠為了南覺妥協。她終究還是太 自私,「真的對不起。恕難從命?!?/br> 安娜需要的是解脫,而兩年來,在這復仇的一路上,經歷千辛萬苦,痛過、 苦過的安娜次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憊。這好像是心累的感覺,疲憊又無奈, 卻還是要咬咬牙繼續下去。 「所以呢,你打算怎麼做?」一旁看好戲已久的葉晨破有點幸災樂禍的味道, 他點了點他眼角的淚滴紋身,問眼前兩個都不愿意后退妥協的男女。 南覺看了葉晨一眼,決定視而不見,他推開眺望臺一側的窗戶,讓風夾雜著 雨呼嘯著闖入燈塔。新鮮的空氣,還有著海水的咸味,冰涼的雨水大片大片地被 吹進眺望臺,讓原本就冰凍的氣氛更加冰冷。 這雨來勢洶洶,滂沱而下,就如同某日南覺和安娜坐在那黑色的豪華轎車中, 成為同盟的那一日一般。南覺不會忘記,那一天,在他心灰意冷又絕望的時候, 安娜的出現,成為了他生命中最大的轉折點之一。 酒紅色的波浪長發,手里撐著那黑色的打傘,為他擋去了不斷沖刷浸濕他身 軀和面龐的冰冷雨水。那個時候,她冷中帶著一點點難以察覺的溫暖,南覺還記 得當時她說:「不,我要你去爭取你想要的……」 因為那句話,南覺和她成為了同盟。他破天荒地和這個年紀輕輕又不懷好意 的女人合作,也是他次自己嘗試著改寫命運。去爭取自己想要的未來。 如果沒有安娜,他南覺也不可能有今天。也不可能會被越夫人重視,被越夫 人承認。更不可能會有現在的成就與前景。 「安娜,你是不是喜歡大雨?」南覺有些莫名地將手伸出窗外,去接住那些 不斷落在手心的雨滴。印象當中,安娜也有做過這個動作,南覺不可能忘記當初 安娜看雨的表情,因為那個時候的她,一塵不染,美得不切實際。 安娜怔怔地看向窗外。對啊,她喜歡雨。潮濕的空氣能讓她放松,雨滴的聲 音可以讓她冷靜,大雨的時候,她可以思考。更重要的是,大雨不斷地再洗刷, 仿佛可以沖走所有的污點。 包括她的污點。 她所犯下的錯誤,她的悔恨,她的恥辱。 「對,我喜歡大雨?!拱材热鐚嵒卮鸬?。雖然大雨不能沖刷掉全部,但是每 一次的雨,總能夠讓那些不堪的污點淡化一些。安娜愿意相信,她就可以這樣, 慢慢讓雨水一點一點,沖刷洗凈那些污點,然后慢慢、慢慢,沒有感覺。 南覺回過頭,突然笑了起來:「我一直以為,我也喜歡大雨?!寡矍暗呐?/br> 確實是美麗的,因為她的出現,他一度以為是一部黑白電影的單調枯燥人生多了 色彩。就算她的身份是假的,她和他的結盟從一開始就是利用,南覺也無所謂了。 從一開始,就是他與越氏家族還有A城上流所犯下的錯誤。 現在既然要還債,他真的心甘情愿。 南覺只覺得所有復雜的情緒全部都消失了,肩膀上再也沒有了負擔。他現在 有了一個可以讓一切都完美的辦法。這個辦法,才是他們這些人,糾纏又糾結之 后的最好結局。 「你知道麼,我們都錯了?!鼓嫌X語氣中多了幾分笑意,他忽地推開眺望臺 的門,走到那及腰的圍欄旁,「其實,我們喜歡的是晴天?!?/br> 眺望臺的門一被推開,風和雨就全部躥進了那封閉的小空間里,風雨交加吹 得安娜根本睜不開眼睛,她一邊用手臂擋雨,一邊對南覺叫道:「南覺,你在發 什麼瘋???快進來!」 南覺雙臂一張,好似一只要展翅飛翔的大雁,他倚靠在圍欄上,大風大雨根 本沒有阻礙他那一點一點洋溢起來的燦爛笑容:「我們喜歡的都是晴天。因為大 雨是短暫的,而大雨過后,就是晴天?!?/br> 一旁被忽視卻一直在看戲的葉晨突然意識到什麼,他眼睛一瞇,心里如同打 翻了的五味瓶,可表面上卻依舊不動聲色。 「你在扯些什麼?快進來,這樣站著危險!」安娜走進眺望臺的玻璃門,想 要拉回南覺,卻見南覺表情多了幾分凄涼。 南覺找到了安娜的視線,直直地想要望進她心里:「安娜,答應我,不要動 我母親?!?/br> 「你說什麼?」安娜也意識到了南覺的意圖,她尖聲驚叫了起來,「你現在 在威脅我麼?!用你的生命在威脅我?」 「不,我沒有威脅你?!鼓嫌X依舊還是微笑著,但那笑容中帶著略微的苦澀, 不易被人察覺,「我是在和你交換籌碼。我死之后,就是你的晴天……」 手指緩緩從圍欄放下,南覺頭緩緩往后一仰,最后看了喜歡的女人一眼,他 閉上眼,叮囑道:「放過我母親,重新開始吧?!?/br> 「我答應你!我答應你!趕快回到眺望臺來!」 聽見安娜的回答,南覺心滿意足,他再一次用力往后使力,整個身體就跌落 那不高的鐵欄。 身體在不斷墜落,耳邊的風呼嘯而過,閉上眼睛,是一片漆黑。 意識消失之前,他好像有聽到女人撕心裂肺的尖叫。 那一瞬間,南覺再次慶幸自己的決定。 與其和越飛還有其他的男人掙個頭破血流,在若干年后被遺忘。 還不如用這種方式,一輩子地留在她心上。 ☆、(7鮮幣)抉擇 pr。49 他張開雙臂,猶如暴雨之中展翅的一個天使,臉上是最安詳,最平靜的笑容。 那眼眸的顏色被雨水淹沒,隨著他在傾刻間往后仰躺伸展的身軀而一點點從安娜 的視線中抽離。 不要!不可以!不知為何,身體比大腦先直接做出了反應,安娜飛身向前往 南覺的方向跑去,她覺得她離他好近,也許如果再近那麼二十厘米她就能夠抓住 他的手。 安娜伸出手,試圖抓住南覺??芍讣庥|及到的只有雨那刺骨的溫度,明明就 那麼近,可在無法承受的剎那之內,他還是離她越來越遠了。在那短短的瞬間, 南覺從燈塔的頂峰跌落,然后消失在那還在咆哮翻騰著的大浪之中。 南覺!安娜緊緊地抓住眺望臺的鐵欄桿,五臟六腑都在剎那之間就成一團, 痛得她難以呼吸。知覺和感官麻木了,她感覺不到大雨的冰冷,任由雨水不斷地 沖刷她的頭發,浸透她的衣衫。 其實,她更希望那雨可以下到她的靈魂之中。凈化她早就不干凈的身軀,透 徹她的骨髓,讓她可以不要活在這樣的罪惡感之中。 燈塔位于風景區最著名的懸崖之上,峭壁之下就是大海,天氣如此惡劣,大 浪不斷,那水下又遍布著礁石。南覺這一跳,怎麼樣來看,都只可能是一個結局。 是她逼死了南覺麼?南覺……是為了她而死的麼?! 安娜不斷地在尖叫,可是她自己卻聽不見,更不清楚自己究竟在大叫些什麼。 她只知道自己的憤怒,自己的怨恨,還有自己的不甘心。她氣南覺,怨南覺,可 卻不得不對他妥協。 這個男人,居然真的用他自己的生命卻保護越夫人。 也用了他自己的生命,去換安娜的釋懷。 他墜落的那一刻,就如同被時間定格了一般,在安娜的腦海之中久久揮之不 去。耳邊不斷會繞的是他溫柔又堅定的遺言, 「我死之后,就是你的晴天……」 南覺的遺言,就好像是一個承諾。在向安娜保證,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最起碼,未來不會是像她所想象的那樣可怕。她也可以幸福,也可以去追尋 最簡單的平淡和細水長流。 前提是安娜放棄復仇,或者說放過越夫人。 她根本就無法拒絕這樣的承諾。這個承諾太美好,美好的不切實際。大雨之 后,就是晴天。所以,南覺愿意成為安娜生命中最后的大雨,然后帶給她晴天。 沒有憎恨,沒有復仇,只有普通人會有的生活。 也許,安娜也有機會組建自己的小家庭,她可能還會有一個自己的孩子,有 一個收入不高但安穩的工作,一個體貼又溫柔能夠善待自己的丈夫。她并不需要 城堡,不需要白馬王子,誰讓安娜早就不是小公主了。 現在對安娜而言,小康家庭就是最幸福最遙不可及的未來。 淚水從眼角滑落,安娜跌坐在鐵欄邊,雙手還緊緊抓著鐵欄。一個活生生的 人就這樣從她的世界里消失了。南覺再也不可能回來。她失去了曾經共同作戰的 伙伴,也失去了一個一直在乎她,重視她的人。 這世上已經沒有多少安娜的重視的人了??删瓦B重視安娜的人也在一個個減 少。 南覺不在了。越飛只怕在知道了她的真面目之后會有比南覺更激動的反應, 這樣的話,失去越飛,也就只是時間的問題。安娜不明白,她這麼努力想要復仇, 究竟是在執著一些什麼。 所謂的仇恨,難道就真的比她所重視的人要來的重要麼? 如果,她可以無視南覺死前那無理的要求就好了。 她不要放過越夫人,她不要就此就放棄她的復仇……如果真的將仇恨放下了, 她還擁有什麼? 身體,臉蛋,外觀上早就和曾經的她背道而馳,就連待人處事的價值觀也有 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身份是假的,皮囊是假的。愛情呢?她的愛情又有幾分是真? 幾分是在做戲? 如果,南覺自殺就意味著為她必須要停止所有的復仇,不再對越夫人復仇, 那安娜這一年多來的復仇計劃就全部成為了白費。 不!不可以就這樣結束了。她不要南覺為了她死。這樣的犧牲,這樣的成全, 她不需要。安娜她最后需要的就是這可悲的同情還有憐憫……為什麼要同情她? 南覺怎麼可以???為什麼要放棄自己的生命去要挾她的良知? 「為什麼?!」安娜終于嘶吼出聲,那聲音傳得好遠,仿佛還有回音在耳后 盤旋不斷。 「傷心了?心痛了?」葉晨還站在眺望臺內,顯然是不想要跟著安娜一起發 瘋淋雨。南覺的意圖葉晨雖然在一開始就有察覺,但他卻并沒有阻止。對于葉晨 而言,競爭對手是越少越好??砂材冗@樣激烈的反應卻是他不曾預料的。 安娜將頭重重地撞在鐵欄桿上,她的嘴唇已經被冰冷的雨水凍得發紫:「我 好不甘心……」明明就那麼接近了,為什麼這一切會變成現在這樣的局面?當初, 葉晨求婚的時候,安娜是不是就應該好好答應,然后葉晨也就不會這樣出來給她 破壞,南覺也就不需要用他的性命來要挾她了。 葉晨長嘆一口氣,他確實是冷血冷情,南覺的突然墜崖對他并沒有造成任何 影響,可安娜這麼自責的樣子,卻突然讓他多了幾分內疚和不安,這是葉晨極為 陌生的感覺。 「你是不是心里很恨我?」葉晨忍不住問了心中所想。根本不符合時間和狀 況,可他偏偏就是想到什麼就問什麼的人。 安娜搖搖頭,輕蔑地笑了:「講實話,葉晨,我好像習慣你的我行我素,所 以現在麻木了?!姑恳淮稳~晨都能出來給她攪局搞破壞。而安娜卻在漸漸習慣。 從一開始懼怕,可現在卻是麻木,所以才多次漠視。 這一切明明就都是她自己的錯。 怪不了別人。 只能怪她自己。 如果能夠改寫歷史,那麼安娜一定會做出太多個不一樣的決定。 可時間偏偏就是怎麼也不會重來,而現在要為她的所作所為還有決定付出代 價的,就僅僅只可能是她自己。 指尖緩緩沿著眼角一抹,溫熱的液體接觸手指,將那股暖流滑至手心。 眼淚,總是證明悲傷的最好物證。 只可惜,夾雜著那不斷傾泄的大雨,淚珠的味道,多了幾分嘲諷的甘甜。 「別消沈?!谷~晨撇了一眼手機最新收到的簡訊,果不出其然,葉家的人已 經將事情搭理妥當,「我最后給你一個機會?!?/br> 「不需要!」安娜緩緩撐起自己的身子,她現在真的不想要再聽葉晨說話了, 她需要安寧,需要一個人好好的冷靜一下。 葉晨皺眉,不悅安娜的不領情,可卻不得不因為她那可怕的怒火還有氣焰而 壓低自己的姿態:「先聽我說完。越夫人被檢察院的人帶走了?!箘偛沤拥饺~家 人最新的通訊,越夫人在回酒店的路上被A城檢察院的人攔截,現在正被護送回 A城接受調查的途中。就連越飛也跟著一起回去了。 「你說什麼?!」越夫人被檢察院的人帶走了?什麼時候的事情?安娜很快 就反應過來這一切都和葉晨有關系。就如同葉晨會突然在越夫人還有越飛離開后 出現在燈塔那樣,這一切都是時間上安排好的,安娜震驚地質問道,「你舉報了 越夫人?!」 「對。鑫蕾的尸體昨晚在一個森林里被找到了?!谷~晨舉報越夫人和鑫蕾沒 有多少關系,主要還是為了個安娜復仇,他沒來是想要給安娜一個驚喜的。所以 甚至還裝作不知道鑫蕾死了的事實,在火車車廂里幾次盤問安娜是否知道鑫蕾的 去向就是為了求證安娜和鑫蕾的死沒有關系。 其實葉晨也沒有多少把握確認鑫蕾是被越夫人謀殺的,可是現在他提供給安 娜的是最好的復仇機會:「這就是機會。趁現在檢察院調查越夫人,你以劉安娜 的身份去揭發越夫人的真是面目,足以讓越夫人再無翻身之地?!?/br> 憑借安娜在A城這一年的工作量,能夠證明越夫人買兇、栽贓、行賄等等的 罪證數不勝數。只要安娜愿意跳出來在法庭上做證人,證明那些對越夫人的指控, 那麼越夫人也會得到法律的制裁和相應的代價。 「你要我去證明越夫人殺了鑫蕾?」安娜的心在狂跳,因為這是她最后一個 復仇的可能性了。 「對,以劉安娜的身份?!谷~晨笑了笑,將雙手插回褲袋之中,「是我報案 的,所以和你沒關系。更何況答應南覺不動越夫人的是Ag,不 是劉安娜。你這樣也不算違背了南覺的請求?!?/br> 葉晨難得話多,可安娜卻聽得不知所以:「什麼意思?我不明白。為什麼要 用劉安娜的身份去指證越夫人?」 「因為你Ag的身份已經不能再用了?!谷~晨再次放下了一 個炸彈,讓安娜又一次訝異得無言以對。他將安娜拉回眺望臺內,隨后緩緩回答 道,「現在A城各大的媒體還有新聞社都在印刷一篇關于你的報道,關于你真實 身份的報道?!?/br> 「葉晨你把我出賣給了媒體?!」他瘋了麼?! 「說過拒絕我你是要付出代價的?!谷~晨冷聲一笑,心里卻有著無盡惆悵, 他只不過是盡了自己的最大努力在拆散越飛和安娜的同時,給安娜再次制造復仇 的機會。他并沒有想到南覺會用結束自己生命的方式去牽制安娜。 這一切原本都應該是按照計劃走的。 可偏偏現在的局勢,在他們三人所有人的預料之外。 而安娜的命運就是如此簡單,簡單到近乎悲哀的地步。 選擇一,在A城各大媒體公布安娜的真實身份之后指證越夫人。讓越夫人繩 之以法,成為越飛一輩子最憎恨的對象,違背對南覺的承諾,讓他死不瞑目。 選擇二,尊重南覺的承諾,放棄復仇,讓身份暴露,看越飛會不會繼續接受 自己。 而這第二個選擇,似乎從一開始就不在安娜的考慮范圍之內。 安娜的晴天,終究還是沒到。 ☆、(7鮮幣)路途 pr。5 如果你有聽說過A城,有見識過那個城市的富麗堂皇,有目睹過那個城市的 紙醉金迷,那你一定也有聽聞那個城市的奢華糜爛。多少人,向往一輩子都擁有 這樣的生活。金錢,權利,女人。要什麼有什麼??伤麄円欢ǘ疾恢肋@些光鮮 亮麗的背后,是怎樣不堪一擊的脆弱。 這幾天A城的上上下下都瘋狂了。 寬敞的公交車內坐著零零散散的幾個人,他們穿著樸素,從樣子來看,都是 一些大戶人家的傭人。 一個身著鵝黃色線衫的中年婦女拍了拍身前的一個年輕男子,問道:「小伙 子,你也要出城了麼?」 「嗯,對啊,最近的A城可實在是太不太平了?!鼓贻p男子露出一個笑容, 看得中年婦女不禁傷感起來,心里感嘆,多好的青年,還是不要呆在A城這個滿 是豺狼虎豹的危險地方比較好。 中年婦女抓緊懷中的皮包,臉上那幾道逐漸明顯的皺紋形成那樣哀傷的軌道, 抗議著時間的狠心:「越氏集團倒臺,葉家黑道越來越猖狂,那個掌握了A城半 個經濟體系的南董事長也神秘失蹤了。這城市都亂套了?!?/br> 年輕男子點點頭,瞥了一眼身邊的報紙,恍然看見頭條上用那加粗的紅字寫 著:億萬富翁獨女再度歸來,化身魔女傍大款復仇。 中年婦女見年輕男子在看那報紙上的頭條,又長嘆了一口氣,感嘆說:「現 在什麼樣的人都有。為了害人去整容潛伏在別人家里一年多,騙錢騙感情,現在 還要給這家人定罪?!?/br> 坐在公交車最前排的退休老人一直就在聽這一老一少的的談話,聽中年婦女 提起最近這個家喻戶曉的新聞話題,他激動地拄著拐杖走到年輕男子的身邊,對 二人道:「你個婦人什麼都不懂。那是劉家的千金小姐,當年誰不知道劉家破產 和越氏夫婦脫不了干系!越家人是自作自受!」 年輕男子低頭收好了那張報紙,視線一直沒有離開那頭條下的照片:「但這 樣的女人太危險了吧,硬生生地騙了越家一年?!拐掌系呐艘活^酒紅色的波 浪大卷發,面色鎮定,妝容精致。她坐在話筒前,從容又淡定地回答記者提出的 各種問題。 這照片便是昨天在A城最混亂的公開記者招待會上拍攝的。所有報社,所有 媒體都派出了記者,甚至還有上百個無關緊要的圍觀者,將這個在葉家會所里召 開的招待會堵得水泄不通。 年輕男子歪著腦袋繼續打量照片中的女人,他在心里不屑地冷笑,這張臉, 怎麼看都是狐媚子的臉,真的一點無法和劉家那個胖千金并為一談??墒菫槭颤N, 他每一次看那張照片都能夠感覺到照片中那個女人笑得無奈,笑得蒼涼。 美得不切實際的臉上多了幾分哀愁和憔悴。 「小伙子你說的對啊。我甚至還聽說當初越家的少爺要和這個女的訂婚的?!?/br> 中年婦女見年輕男子陷入了沈默,便繼續了話頭,她繪聲繪色地描述起了昨日她 的幾個朋友告訴她的新鮮八卦,「我一親戚給越家做保潔,他們說越夫人呆在檢 察院的這段日子里,越少爺也一直沒有回家呢,估計是太受打擊了?!?/br> 年輕男子咂咂嘴,不以為然地諷刺道:「堂堂越家少爺,居然也會有這麼窩 囊地舉動?!?/br> 中年婦女見年輕男子詆毀自己心目中美好的越少爺,有些不悅地推了推他的 肩膀:「小伙子你別亂說。越少爺年紀輕輕但大有作為, ▼尋◇回?地ξ址2百喥?弟╕—↑板○ù?綜ˇ合×社╓區△ 現在被女友在背后捅刀 子,有血有rou的人都會傷心頹廢的?!?/br> 退休老人只覺得這中年婦女多嘴,他擺擺手對中年婦女道:「你這不又瞎說 麼。越少爺現在沒準在琢磨著該怎麼報復這劉家小姐呢。他畢竟是越家人,不可 能原諒這樣的背叛的?!?/br> 「噢?老先生你這麼認為?」年輕男子突然來興致,這A城居然還有這麼有 趣的人,「也對,越家的人都是心狠手毒,越少爺也應該不是個例外啊?!?/br> 中年婦女翻了個白眼,不滿退休老人詆毀做為A城女人大眾情人的越少爺: 「老人家,你不懂現在年輕人所謂的愛情啊。愛情的力量是偉大的,能夠克服一 切的!萬一這越少爺就是特別喜歡這個女朋友,說不定兩人未來還能重新在一起 的呢!」 年輕男子一聽,臉上的笑容越來越大,他忍俊不禁:「大姐,你的意思是, 越少爺經過了這樣的背叛,還會接受這個劉家小姐?」這樣的話才是傻子吧?劉 安娜欺騙了所有人,欺騙了感情,欺騙了金錢,編織出了一個沒有任何真實性存 在的虛幻世界。 「是??!」中年婦女點點頭,電視劇里不都是這麼演的麼?「這好歹也在一 起一年了,怎麼樣都肯定相處得有感情了。不會什麼感覺也沒有的,你說是不是?」 退休老人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中年婦女一眼:「你都是做人母親的年紀了,還 總把情愛掛在嘴邊?責任遠比愛情更重要??!」 責任遠比愛情更重要。他怎麼又會不知道這一點?年輕男子突然握緊了拳頭, 用力捏得所有指關節都「咯咯」作響。他努力克制著自己的情緒,不斷地深呼吸。 轉頭一看窗外的風景,發現公交車已經開過了站頭,他忽地站起身對著巴士的司 機叫道:「司機!麻煩停車!」 公交車緩緩剎車,??吭诹斯返囊活^,年輕男子匆匆跳下了公交車,往公 車駕駛的反方向跑去。 坐在公交車的中年婦女和退休老人面面相覷。那個退休老人望著年輕男子奔 跑著遠去的背影道:「剛才那一站是看守所吧?」 「是的吧?!怪心昱送锵У乜聪虼巴?,「不知道,他是去探望誰??蓱z的 孩子?!?/br> 退休老人緩緩拄著拐杖慢慢地走回自己原來在排的位置,卻被剛才的中 年婦女叫住。 「老先生,責任遠比愛情更重要。這話是沒錯……」中年婦女頓了頓,又回 頭望向窗外試圖找尋那個年輕男子的身影,「但,如果沒有愛情,責任再多,我 們也不是幸福的,不是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