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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足慮。這般自保的本領,讓王衍更是欣賞了幾分。 “你既然知道白虎大圭,也該知道其他三個吧?”王衍前傾身子,眼神如炬,灼灼的看向衛玠。 “王世叔若是說青龍大圭或玄武圭璋,曾聽一陌先生提到過,但不知,是何模樣?”衛玠不答反問,以一陌告知的謊話來暗示王衍,他知道的消息都來自一陌,也變相跟王衍訴說,他其實只知道一陌這個人,卻未曾交心,故而知道的東西真的不多。 這樣的答案,回答等于沒有回答??墒沁@樣的回答,已經是衛玠這個年紀最好的回答。 王衍與衛玠對視,衛玠的眼里沒有半絲慌亂,反而眼神如死水,毫無波瀾。 須臾,王衍大笑數聲,擺了擺手,“看來叔寶啊,你終是學會了你祖父的精髓。罷了,你既然知道這沂山的事情,該知道你的身份和責任?!?/br> 王衍也不打算多多戲弄衛玠,畢竟他今日叫衛玠來,只是有事托付罷了。 衛玠的眼神閃了閃,很奇怪自己輕易躲過了王衍的刁難,也很奇怪王衍為何要這么快交底?;蛟S,王衍醉翁之意不在酒,反而是有其他之事?此時的衛玠很難相信別人。 “你該知道不久之后,下邳會有一場戰役吧?”王衍將一封密信遞給衛玠。 衛玠抬起頭看向王衍,他知道王衍是想讓他帶兵馳援王玄。 衛玠未曾跟王衍推心置腹過,盡管知道王衍和岳父樂廣同為玄談泰斗,也知道王衍、樂廣都是祖父衛瓘在書法上的學生,可到底,時間會改變很多人,他早就不信人性了,又如何能夠單純的認為王衍只是讓他喝茶閑磕牙? “嗯?叔寶?你作為未來的沂山少主,難道不該有看透局勢的本事?又或者……你不想通過一陌的考試了?”王衍見衛玠不答話,又再一次說下去。 只是王衍的話越是直白,衛玠越是不敢相信事情就是這般的簡單。尤其是在王衍訴說沂山少主之后,衛玠甚至不知道王衍是讓他死個明白,還是讓他營救王玄。 “王世叔,我不懂你的意思?!毙l玠開始裝傻起來。 “是不懂,還是不想懂?”王衍前傾身子,對著衛玠,燦爛一笑。 “王世叔,我所知不多,確實不懂您的言中之意?!毙l玠一臉誠懇的望著王衍,顯然寧愿自貶也不愿意回答王衍的話。 王衍看到衛玠這番模樣,心下知道衛玠已然警覺他的目的,話題又婉轉了一些,“叔寶,今日里,一陌和老夫是想讓你帶著沂山死士前往下邳助我那幺兒守城。這也算是老夫和一陌對你正式成為沂山少主的試煉。若是通過這次試煉,按照章法,要帶你去沂山之巔下一盤徂徠棋局,若是贏了徂徠棋局,便可獲得戊戌令,成為真正的少主?!?/br> 衛玠的眼神有著波動,卻不多說一句話,僅僅是聽著王衍的答案。 “叔寶,老夫年事已高,獨有一子,不知你可否替老夫救下幺兒?”王衍此時展現出了老父親慈祥的面容,仿佛僅是救子心切的模樣。 “王世叔,眉子乃是我的摯友,若是為救他,我肝腦涂地亦在所不辭。但是成敗與否,任何未發生的事情,我不敢保證。但,不管如何,我都愿意竭力而為?!毙l玠拱手而拜,不再答話。 “叔寶,今夜你也累了,你且去休息吧。過幾日,我和一陌商量后,定會給你個章程?!蓖跹苄χ聪蛐l玠,衛玠站起身來,拱手而拜。 “謝過王世叔,告辭?!毙l玠轉身離去。 王衍望著衛玠的背影,眉頭輕皺,“看來他還是像極了恩師的性子啊?!?/br> 王衍眉眼一轉,看來這件事,他還需另想辦法,須臾,王衍從袖口拿出一封信,這信上落款是:劉輿。 五月初夏,雷雨過后,晴空送來清新的香草氣。 下邳城外三里的山上,扎營著數十位武藝超群的沂山死士,營帳之中,衛玠端坐在胡床之上,手持一陌的密信,眉頭緊緊皺了起來。 衛玠左手拇指與食指相搓,眼睛垂下,眼珠輕輕的轉著,思考著一陌提供的信息。 按照密信的消息,司馬穎親自帶著石超來下邳圍城,趕上圍城端午汛期,或許會效仿曹孟德水淹下邳。若是真的如此,城中的東海王司馬越、瑯琊王司馬睿、王玄、王曠等人便是岌岌可危了。但,東海王司馬越二弟司馬騰與王浚正準備攻擊鄴城。 鄴城乃是成都王司馬穎的大本營,若是城破,司馬穎便再也沒有大本營,更沒有了東山再起的據點。故而,相較于被圍住的東海王司馬越而言,成都王司馬穎更該擔心才是。 看來,在端午汛期前后,司馬穎與司馬越誰能更賠得起本錢,誰就有勝利的可能。 衛玠將密信撕個粉碎,轉頭對著七堡,語氣甚是低沉,“通知下去,端午汛來之前,就地扎營,伺機而動?!?/br> “公子,我們為什么要在端午汛前扎營這里呢?”七堡躬身而出。 “七堡,你可知曹孟德水淹下邳,贏了呂布的故事?”衛玠歪頭看向七堡。 “公子,這與端午汛什么關系?”七堡不理解的問道。 “水淹城池是沒有破敵之法的。若是困在城中,只進不出,那只能……猶如甕中之鱉了?!毙l玠輕嘆一聲。 “玄公子豈不是兇多吉少?”七堡緊張的說道。 “倒也未必。若鄴城受到攻擊,司馬穎會撤兵的?!毙l玠繼續說道。 “若是成都王在端午汛之后撤兵,那玄公子還有救嗎?”七堡擔心的問道。 “這就看我們營救的能力了?!毙l玠站了起來,覆手于后,看向那皎潔的月亮,他既希望司馬穎這一戰輸,又不希望司馬穎這一戰輸個徹底,終究是,他期待司馬穎能好好的活下去。 端午汛期如期而至,司馬穎因著想速戰速決,故而派兵鑿開泗水與沂水,以水淹下邳之態,等待圍城之困的司馬越不戰而敗。只有司馬越怯戰,他司馬穎才能盡快返回鄴城馳援。 洶涌的河水隨著暴雨而來,眼看著護城河的水位越來越高,司馬越握緊佩劍,凝視前方,僅僅是維持著表面上的冷靜,內心卻忐忑不安。 “叔叔安心,眉子已經疏浚陽渠,此水不會沒過護城橋?!爆樼鹜跛抉R睿出言安撫著司馬越。 “是不是,等等看?!彼抉R越不肯接受司馬睿的好意,這到底是身關他的身家性命,怎么可能放松? 王曠此時正聽從王玄的調配,視察陽渠的排水情況,所幸這陽渠與引泗水、沂水的水渠同寬,雖是因著泗水和沂水的水壓令護城河上漲,但灌水與排水等量,沒過多久,護城河的水位便不再上漲。 三個時辰之后,雷雨之后,天空放晴,雖是緩解了初夏的炎熱,卻無法緩和司馬越心中的焦躁。 衛玠得知司馬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