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8
里面學了做文章,朕去看過,確實頗有文采,皇后教育了好兒子。前朝那邊事忙,朕就回去了,你早點休息吧?!闭f罷帶著人出了長春宮。 皇后行了禮,她身邊的驚蟄才笑著說:“皇上夸獎娘娘教子有方呢?!?/br> 皇后退了半步,坐會自己的座位上,隨便翻了兩頁書,才低聲道:“教子有方有什么用,皇上匆匆地來又匆匆地去,不過是拿我當個擺設,幾時拿我當他的妻子了?”她語氣平緩,不疾不徐,是宮里多年養出來的習慣,可這語氣中的澀然,亦叫人唏噓。 明珠得了書,看得一直到三更天,她才有些戀戀不舍的把書放了回去,她的住處就在四庫館院子的廂房里,和小印子的住處離得不遠,紫禁城的夜晚闃無人聲,總叫人害怕,她昨日晚上就惴惴的直到三更才睡,今日看書看得久了,反倒精神了。 突然聽見離得不遠處的寶坤殿里傳來高呼聲,小印子和何公公都跑了出來,不曉得出了什么緊要的事,只知道闔宮下鑰,閑雜人不得進出。 一隊復一隊的羽林郎自長街跑過,約么是要把寶坤殿圍個水泄不通了,明珠皺著眉看向何公公,何公公給小印子遞了個眼神,小印子靈巧得像個小猴子,攔住一個快步的太監道:“給大人請安,這前頭可是出了什么事?” 那太監在這料峭的冷風里出了一腦門子汗,給小印子拱了拱手:“擔不起這聲大人,方才寶坤殿里出了刺客,若不是嚴大人擋了一劍……”他壓低了聲音,“咱們怕是要準備治喪了?!?/br> 三人聞言都是一驚,明珠低呼道:“你說的嚴大人,是哪個?” “還能是哪個,自然是掌印嚴大人了,不然旁人哪能在這個時辰還守在御前呢?” 明珠站定了身子,腦子亂成一團。 作者有話要說:連請了兩天假真不好意思。 剛剛騰出手來寫新章~ 今天開始恢復更新~ 嚴鶴臣:“皇上喜歡愛看書的?!?/br> “皇上喜歡穿粉色的?!?/br> “皇上喜歡性子活潑的?!?/br> 明珠:“那大人呢?” 嚴鶴臣:“聒噪!” 21 這前朝出了刺客,可是了不得的一樁事。今上御極的時候,兩個兄弟全部死得不明不白,就連大皇子的生母都被軟禁起來,如今御極不過十年,舉國上下不曉得還有多少殘余勢力耽耽虎視,也難怪皇上震怒,此事若不徹查,只怕貽害無窮。 明珠坐在自己的屋子里聽著外頭來來往往的人聲,從一開始的嘈嘈雜雜到現在漸漸歸于寂靜,約么有一個時辰過去了,小印子又去前頭打聽得更細些,說是細作當場就死了,死狀極慘,可偏皇上氣不過,吩咐徹查。 明珠多問了句:“也不知嚴大人如何?”她倒也算不上關心,只是如今在宮里頭與她干系最大的也就是嚴鶴臣了,若他是個薄命的,豈不是日后就要把她一直留在四庫館了? 小印子是個年齡不大的半大孩子,暖聲和氣地說:“jiejie寬心,嚴大人傷了肩膀,倒也算不得大事,自有太醫診治,前頭也沒有放出消息來,約么現下已經沒事了?!?/br> 聽他這話,倒像是傷得不重似的,明珠躺在床上,連外衣都沒脫,方才羽林郎來了兩回,搜空屋子,她換衣服不便,索性不過是一宿的功夫,忍一忍也就過去了。 她向來不認為嚴鶴臣是個忠心的奴才,在明珠心里,他分明是個無利不起早的人,若是當真把命搭進去,也不太像是他的做派。 不曉得就這般過了多久,突然聽見有人在敲門。宮里頭的規矩,下人的房里是不許鎖門的,明珠估摸著應該是羽林郎,不然這闃無人聲的大半夜,哪有人上這來。她爬起來,從桌子上取了火石打燃了油燈,而后走到門口,把木門拉開。 料峭春寒吹得人的臉頰生疼,外面是呼嘯而過的凜凜寒風,嚴鶴臣披著風氅,靜靜地站在她面前。 不過幾個時辰前才剛見過,如今又好端端杵在眼前,明珠一時沒有回過神。愣了一下才側身讓出一條道來:“大人怎么來了?方才聽說您在前頭受了傷,可好些了,叫人瞧過了么?” 聽她一連串的問,嚴鶴臣沒有答,邁著步子進了明珠住的地方。這屋子原本是何公公安排的,他沒有多過問,可今日一瞧,卻覺得冷清極了,大都是些簡單陳設,攏著一個沒什么熱乎氣兒的火盆,原本是嫡小姐的人,現下過得越發像個奴才了。 嚴鶴臣也不曉得自己怎么上這來,從御前出來,回司禮監的路也不該從這邊走,若說是順路,也不過是牽強附會。他瞧了一眼明珠,她目光還清靈著,看樣子似乎還沒睡。 “我沒事?!眹历Q臣語氣平淡地說了這三個字。方才那此刻的匕首把他的肩膀打了個對穿,血像不要錢似的往外涌,都化作他嘴邊這輕飄飄的三個字。 “哪能沒事兒呢?!泵髦閺牟柰肜锏沽吮?,嚴鶴臣左臂傷了,勉強用右手接過。只聽得明珠絮絮說:“傷筋動骨一百天,這陣子好好歇歇。若是落下病根,只怕在陰雨天里疼得厲害?!?/br> 這廂正說著話,就聽見嚴恪在門外說:“長公主派人遞話,請大人過去呢?!?/br> 明珠下意識抬頭看他,嚴鶴臣擰著眉心,也沒有旁的猶豫:“你告訴她,今兒也不早了,就不過去請安了,長公主若是有事,明天再說吧?!?/br> 這話實在不像是個奴才該說的,嚴鶴臣知道,嚴恪傳話的時候一定潤色過了,他身子不爽快,不樂意同別人虛與委蛇,也根本沒心思去猜長公主是個什么打算。 他微微闔著眼,從外面瞧,根本看不出病態來,可偏偏臉色不好,唇色也極淡,他的臉籠罩在昏黃的燈影之中:“疼得很,想找個地方躲躲清閑?!?/br> 嚴鶴臣幾時用過這樣的語氣同她講話,向來讓眾人仰望的人,今時今日倒顯得沒那么高不可攀了。他的額角上被刺客的劍氣傷了,冷汗流過,只覺得傷口刺痛得很。什么樣的苦不曾吃過,于他而言,便是折斷一支手臂,也面不改色,方才一路從寶坤殿走到四庫館,像是沒事兒的人,若是想遮掩,外人半分也瞧不出來,不過是他有心在她面前賣慘罷了。 明珠啊了一聲,兩只手捏著自己的衣擺,倒當真有幾分手足無措來。 “這該是怎么個疼法,我想不出來,大人若是難受,該早點回去叫太醫來瞧瞧?!泵髦槿缃窦毬暭殮獾?,十足十的小心。 嚴鶴臣睜開眼瞧她,又閉上眼,唇角微微彎起:“也不是什么要命的疼法,過去的苦日子多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