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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覺得方才那句話就像是有小鼓在自己耳邊擂響一樣。從那日過后,無論是見面還是書信往來,李沅都只稱他“林相”或是“林閣老”,不乏尊敬,卻也疏離至極。這下李沅換了以字相稱,相比較起來倒是顯得兩人親近許多。林子清又向前走了幾步,見李沅將屋內服侍的眾人都遣下去,便立刻請罪道:“臣那日一時迷了心竅,非有意冒犯王爺?!?/br>李沅方才拋給了他示好的話頭,他這樣無非是想讓李沅的怒氣消減一些,以求自己能與李沅別離得太遠。“不是,我……”李沅想對林子清解釋自己并非覺得被冒犯了,只是有些不知所措的慌亂外加教養無方的自責,可他也著實不知該如何提起那夜的事,只好道,“澄之就當無事發生過吧?!?/br>林子清欣然應下,李這已經是他所能想到的最好的結果了。李沅見他終于恢復了常態,略微地笑了笑,再一次問林子清:“九郎想做什么?”這個問題,他在出發之前當然也問過李濂,可李濂支支吾吾地不肯明說,只推脫道現在只是有個想法,還沒定下來,等確定了一定告訴阿兄。林子清沖李沅先是一揖,再輕聲道:“陛下想改稅法,由應受田改成實占田?!?/br>“他倒是厲害?!崩钽溟L出了一口氣,頓時就明白了這一行的前因后果。開朝時典章制度大多沿襲舊制,田畝這一塊用的還是從西梁時就有的均田法——所有的土地歸朝廷所有,按照人丁來均分、給其耕種,待那人逝世后,他原有的土地又被朝廷收走以期再次分配。同時租、庸、調,都按人丁來收取。可是均田實行了百余年,弊端漸顯。勛貴之家有賜田職田,雖說有政令規定每家最多可以擁有的田畝數,然而到了前朝末年,這禁令也形同虛設,大貴之家動輒上百頃良田。這樣一來,可用來分配的土地就越來越少。多得是人分不到應有的田畝,可賦稅又是按著人丁來收取,同時有勛爵官職的人家又可以免賦稅,百姓的負擔自然會加劇。雖說經過前些年,中原亂過一次,人丁比前朝時少了,無主的荒地則多了。均田制實行的還算不錯,可長久下去,難免不會又變成上面那樣。但若是在開國之初便定下稅法,按照實際有的田產數來征稅,或許在百年以后,收效會比現在好得多。改稅法之事雖有利,然自古以來,破舊立新都不是易事??蛇@些艱難險阻,都不是李沅要關心的。李沅隨口又問林子清:“趙諾也知道此事?”林子清點點頭,淺笑道:“趙明府在擢升為中書舍人后不久,便在陛下的授意下,開始著手準備此事了?!?/br>李沅有些明白趙諾受重用、且在此時被放至豫州的原因了。他沖著林子清笑了笑道:“知道的這么清楚,看起來九郎是屬意你了?!币驳拇_,林子清在朝中有威望聲譽卻無甚牽連,是執行改制再好不過的人選。林子清微微一怔,便輕聲答道:“陛下確有此意?!?/br>最開始,李濂提出稅法改制這個想法之后,就是由他主導的。只是他那時一心請辭,只做了不多的事就回了陵州。到如今,李濂許是見他再仕有望,又與他詳談了幾次,好歹算是說動了他再次接手此事。李沅好似又想到了什么,追問林子清:“你來京之前,宜陽令找你何事?”宜陽令長孫盛便是竇氏的獨子,即將襲爵的安平侯。以他的家世爵位,若承蔭出仕,怎么也不至于做一個縣令??扇缃袼艘苍谠ブ?,之前還跟林子清有過接觸,不免讓人起疑。“那倒與稅法一事無關,”林子清緩緩說道,“小侯爺心氣高,不愿靠著蔭封來入仕,便走了科舉,進士及第后又立刻求了外放,快三年了也沒回過一次京。夫人又實在放心不下他,便央我去看一看。一來二去,子清就與小侯爺熟悉了起來,這次小侯爺查到了與侵占軍屯相關的一些證據,想要通過子清遞到陛下手中。子清后來也向陛下請罪了?!?/br>李沅聽罷,覺得這長孫盛日后定大有所為。這個念頭也只是一閃而過,他就將其拋之腦后了,轉而與林子清說道:“既然豫州諸事已定,我也該回京了。你接下來作何安排?”李沅本就是為了防止生亂而來的豫州,如今無什么事,他便也沒有理由再留在這里了。而且李濂前幾日方來信,說在京中等著他一起過中秋。“我還得去河南道余下的地方再走一遍,”林子清微微躬身,語氣中帶了幾分不舍,低垂著眼簾說道,“臣請為王爺準備回京適宜?!?/br>李沅沒聽出他的語氣變化,只想著林子清對自己各項喜好都算熟悉,由他來準備能省下不少心,便答應道:“也好,那就麻煩澄之了?!?/br>李沅本以為林子清說準備,只是看著侍從去做,沒想到林子清竟事事親力親為。他再怎么想省心,也不可能讓當朝宰相為了他這些庶務費一整晚的功夫,便勸林子清道:“交給別人去做就好,你不必如此盡心?!?/br>“為王爺辦事,子清安敢不盡心?”林子清不依他的話,半開玩笑道,“子清對王爺熟一些,這些事之前也是做慣了的,換了別人反倒麻煩?!?/br>李沅看著林子清沖他一笑,把要出口的話憋了回去,開始與林子清一同收拾起來。他想,林子清難得開心,這也不是什么大事,遂了他的意就好。第20章第20章將零碎的事物交代完后,李沅就踏上了歸途。他與林子清在同一日出城,卻是背道而馳。在官道分別時,他倚仗著自己一手劍法少人能敵,硬是將所有的護衛都留給了林子清。左右京中無事,李沅也不用急著趕回去,便慢悠悠地信馬而行,走了小半日,覺得有些無趣,便舍了官道去一旁的小路中,繞著繞著便進了山里。山間氣候不定,一會兒便下起了小雨,李沅怕馬蹄受不得泥濘,便找了一處破廟休息。廟中已經有了三個人,兩個年輕人正罵罵咧咧的對著一位老者拳打腳踢。聽他們的話,那兩個年輕人一直無甚正經營生,老人便時常接濟他們一二,可最近一段時間,老人沒錢再給這兩個年輕人了,年輕人討要過幾次不成后,就對老人動起了手。還真是升米恩斗米仇,李沅蹙眉,他見不慣此等行徑,遂出聲喝止了那兩人。誰承想那兩人惱羞成怒,揮拳就沖著李沅來了。李沅久經沙場,用了幾招就將那兩人制服。那兩個年輕人見李沅惹不起,不甘心卻也無可奈何,只能灰溜溜地跑了。等那兩個人走出破廟后,老人拖著一瘸一拐的兩條腿向李沅走來。李沅趕忙走過去扶住那老人,剛碰到老人手臂的一瞬間,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