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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十二發火炮,城頭守軍請援三次,段圣安在露臺上做了一個手勢,抵抗被放棄。巨大的八方城門打開,就像迎接八方來客。最先鋒的隊伍已攻打到了皇宮的天玄門時,終于所有反叛者都進了城。厚重的城門再次關閉。城中猶如人間煉獄。火把,點火的箭矢,轟鳴的火炮,青翼鸞燒破天幕的火光。到處都是火,雪地被照亮,guntang鮮血灑上去,升起蒸騰的白霧。修為最強者開始集中攻擊的皇宮的防線,與禁衛軍殊死搏命。城南的權貴們府里私軍也出來了,立場各不相同。賢王獨自駕車向宮墻駛去,他除了是一位王爺,還是一位大乘圓滿的修行者,最接近亞圣的存在。馬車直接在宮墻上破開一個大洞。成百上千的叛軍涌入皇宮。段圣安蹙眉,然后他拿出了匕首,劃破掌心,鮮血滴落在高臺下,滲進雪地里。一時間,段崇軒只能聽見血落的聲音。無數的宮閣殿宇接連亮起,金色的光芒直沖云霄。從琉璃瓦,從白玉階,從園林回廊,從偏宮枯井,貫通每個宮門,最終匯聚在正殿,這些光芒連成一片,整座皇宮大放光明!段崇軒知道,正殿的王座就是陣樞,也是那滴血真正落下的地方。他喊了一聲‘爹’。段圣安臉色有些白,蒼老的聲音在風雪里微顫,“通向王座的,就是一條鋪滿鮮血的路。敵人的血,親人的血,自己的血?!?/br>第87章開明家長感天動地在口耳相聞的傳說里,北皇宮埋著一座生殺大陣。大陣由王族血脈開啟,生殺予奪。自從北陸統一,皇宮建成,這座陣從未使用,威力也無法具體估量,逐漸被世人遺忘。而今夜,萬千道璀璨的金色光線交織,穿過漫天風雪,連成鋪天蓋地的網,將闖入皇宮的反叛者絞殺。細若發絲的光線,帶著古老而肅殺的氣息,所到之處,堅硬的鎧甲被切割成不規則碎塊,連同包裹在內的血rou骨骼也一并被切割。甚至來不及發出哀嚎,活人眨眼間就成了一堆零碎的rou塊。這場景血腥殘忍,令人望之生怖。皇宮里到處都是血rou。嘶喊與混亂開始,先前涌向宮中的眾人,不要命的向宮外逃去。段崇軒站在露臺上,一切慘狀盡收眼底,臉色微有些白。賢王的馬車分崩離析,他飛身而起,毫發無傷的立在碎裂的車轅上,傲然道,“本王也是皇族血脈?!?/br>一道玄妙的氣息從他身上散發出來,與大陣同宗同源,混若一體。金光避退,風雪被勁氣重重震開,他持劍向露臺凌空飛渡。宮外大局已定,只要他在皇宮中殺了段圣安,他就會變成皇宮的主人,北陸的陛下。以往,要殺一位亞圣是想也不敢想的事。但今夜不同,他知道開啟生殺陣的驚人損耗?,F在的段圣安處在百年來最虛弱時刻,而他正值鼎盛。再沒有更好的時機了。大乘境圓滿的劍意霸道至極,一往無前。卻有長槍劃破夜色,斜斜刺出,在半空攔下劍刃。星火四濺,映的夜空明亮一瞬。一擊之后,賢王落回原地,瞳孔微縮。守在泰和殿前,全甲在身的將軍,不知何時來到了這里。握著‘烽火’長槍,磐石般站在露臺下。在葉城時,王禧請說陛下病重,請太子回宮,段崇軒張口問的第一個問題,也是唯一一個問題,就是‘白銃翎何在’。因為要說皇宮里信任誰,段崇軒也只信一個白銃翎。段圣安看見了白銃翎手中的‘烽火’,沒有責怪兒子自作主張,反是說道,“你可以借東西給他用,也可以信任他,也就未來十年?!?/br>換言之,十年后大勢不同,人心易變,要另作考量。段崇軒回道,“我和銃翎認識二十年了?!?/br>“朕和你皇叔認識二百年了?!?/br>段崇軒只有一個皇叔,就是賢王。于是他不再說話,沉默的看著宮里,城里。看著賢王胸有成竹的宮外局勢,開始翻天覆地的變化。誰能想到,整個皇都都是一座大陣?金色光輝中混雜火光,寒冷的風雪中混合熱血,這場謀反,終于變成了一場單方面的屠殺。叛軍如潮水般向城墻奔逃,但城門早已關閉,誰還出的去。等待他們的只有城墻上箭樓射來的箭矢,如黑云壓頂鋪天蓋地。段崇軒突然想起二師姐送他回北陸時,沿途應付了十余次刺殺,幾經險境,最后來到皇都城門外。他向師姐行大禮,“就到這里吧,剩下的路得我自己走了?!?/br>這是他自己選的。滄涯不該牽扯進來。沒人庇護他一輩子,師兄師姐不能,他爹也不能。很多年后,血色燃燒的這一夜,在北陸史書上被記作‘凜冬之變’。叛軍入皇都,全軍覆沒。而現在,皇族父子站在露臺上,看著雪幕和逐漸斂沒的金光,完成了最后一場對話,“比起用陣法殺自己的兄弟,朕更喜歡上沙場?!?/br>賢王死在了露臺下,死不瞑目,盯著王座的方向,殷紅的血在身下雪地浸開大片。“可惜朕是去不成了,得靠你去,帶著朕的‘金戈鐵馬’和‘烽火狼煙’一起去!”‘烽火’是一把神兵,‘金戈鐵馬’是北陸最精銳的軍隊。他把穩當的王座留給兒子,也把亂世留下。年老的皇帝問道,“能行么?”段崇軒答,“我從來沒怕過?!?/br>皇都的每一條街巷,不知從哪里涌出許多皇徽金甲的軍隊,將幽綠的液體滴在遍野殘尸上,殘尸便如冰雪融化,連血色都不曾留下。更有人將尸體裝滿魚貫駛來的木板車,按照既定的路線運出城,郊外早有人挖開巨大的尸坑。宮里點燈了,千余宮人開始手腳麻利的灑掃。北風吹散濃重的血腥氣,只留下御花園里寒梅的清香。風停雪歇,東邊天空泛起魚肚白。天地在雪后洗刷一新,街道明亮的刺眼。如果不是城墻磚縫的暗紅血漬,幾乎看不出夜里的血流成河。段崇軒在今日登基稱帝。**********掌院先生起身回屋,他如今走動,甚至有時候需要副掌院來攙扶。他看到了北方天空的光芒,如碎金閃爍在夜色中,是陣法的光。即使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