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嫣蕓立馬摸出一片玉簡,開始寫字。阮小蓮就知道她倆隔著十萬八千里也能對損,不過好在何嫣蕓開心起來了。“她炸了廚房,然后呢?”“然后被她娘狠狠訓了一頓?!?/br>“就這樣?我不信,一定還有!”“再后來我真不能說了……”何嫣蕓跳起來去戳她肚子,“說嘛說嘛?!?/br>阮小蓮伸手去擋,回閃不及,“別別別,然后她師弟陳逸路過,從廚房廢墟里把她拽出來了……”“哈哈哈哈哈第一美人灰頭土臉的被初戀對象從灶臺里救出來,我能笑一年!”“這可是你逼供的??!”“怕什么,她早知道告訴你的,你一定會告訴我!”阮小蓮想了想,“也對?!?/br>后來曲堆煙還問過她何嫣蕓怎么還沒回信。何嫣蕓寫好了玉簡,心情舒暢,神采飛揚。舉目遠望,就看見一道人影立在對面的屋頂上。“洛師兄……”她聲音低弱,飄散在秋風中幾不可聞,洛明川卻聽到了。便回頭笑了笑,“近來勞頓,明日還要趕路,師妹早些休息?!?/br>“師兄,你最近……還好么?”這句話問的有些莫名其妙,連何嫣蕓自己都不知道在問些什么,一時有些懊惱。但洛明川答的很認真,“我很好?!?/br>他目光沉著,聲音溫和,卻帶著篤定的力量。何嫣蕓在這一刻,突然覺得近來幾日的擔心都失去意義。師兄還是她的師兄。她尊敬崇拜,很多年來視若兄長的師兄。這就足夠了。她信師兄。那么其他事情重要么?當然重要,但天下大事有大人物來cao心。她更愿意cao心點師兄的終身大事,于是她的笑容里多了幾分揶揄,“殷師兄什么時候回來???”洛明川微怔。他貫來坦蕩,從未想過有天被人提起殷師弟時,心底竟會涌出奇異的赧然。他望著遠月,“我也不知道,但總歸不會太遲……”師弟說過很快會回來的。*************劍圣和殷璧越在荒原上行走。視野無所遮蔽,月亮便顯得格外碩大。冰冷的銀輝照在劍身上,倚湖劍光潔如水,血過不沾。殷璧越一路上持劍,從未歸鞘。他沒有再殺人,交手次數卻不少。每次都是被偷襲,對手一擊不中便全力逃竄遠遁。每天都會經歷生死之間。晚上劍圣就睡在枝葉枯黃的大樹上,殷璧越在樹下打坐。天高地闊,夜風呼嘯。他有時會想,師父是東陸人,年輕時從東陸去滄涯,或許也走過這片荒原,或許也沒日沒夜的應付殺人奪寶,夜不能寐。以至于后來格外注重睡眠質量。師徒二人也會聊天。劍圣說話很直接,殷璧越想問什么,也變得直接,即使有些答案聽不懂。“倚湖是一把怎樣的劍?”“一把神兵?!?/br>“為什么給我?”“不是我給你,是它選你?!?/br>“師父,你為什么離開東陸?”“小時候村子沒了……李土根說想去外面看看?!?/br>“你們怎么走出來的?”“李土根會算,能算到的敵人,就能避開?!?/br>“算不到的呢?”“算不到的,我們就一起殺了他?!?/br>“傳說師父和先生,破障境就聯手殺過大乘強者。是真的么?”劍圣漫不經心的應了一聲,“唔……是啊?!?/br>雖是傳言,但真相往往比傳言更可怕。“天羅九轉練到最后,真的能神魂不死?”這是掌院先生告訴他的,殷璧越覺得太過逆天了。又轉念一想,自己經歷漫長的反派生涯穿越,是不是也算神魂不死了?劍圣答道,“無論是不是,這種逆天太沒意思?!?/br>不是沒意義,而是沒意思。“師父修行,難道不為追求長生么?”世間修行者千萬,目標不過強大的力量,超絕的地位,還有漫長的生命。“我最初修行,是因為喜歡修行這件事情。練劍本身就很有意思。再后來是為了活的自在。至于長生?老夫沒想過……計較那么多太沒勁,路死路埋,溝死溝埋,野狗吃了還有個rou棺材……”分明說著生死大事,劍圣的聲音卻低下去,竟是睡著了。殷璧越靠著大樹。月光搖落斑駁的樹影,落在他臉上。沒有了死,生的意義又在哪里?這個問題他沒有想過。師父超脫瀟灑,境界之高,或許他永遠也達不到的。但他記得師父的話,他是第一個殷璧越,不必做第二個衛驚風。他有自己的道要走。莽莽荒原也有走出去的一天。殷璧越和師父來到了他們進入東陸以來,第一個人類集中居住的城鎮。蕭索的秋日里,城頭灰蒙蒙的旌旗更顯荒涼?;靵y割據的地方,不同的旗幟代表不同勢力的庇護。城里沒有高過三層的建筑,磚石結構多于木質榫卯。長街是壓平的土路,大白天也空蕩蕩的。戶戶封門落鎖,偶爾有幾個人影走過,俱是行色匆匆,兵刃系腰。在東陸,除了那片無垠雪海,還有傳聞中奢華不似人間的金宮,這樣規模的城鎮星羅棋布。人們生活在這里,一樣沒什么安全保障,只比危機四伏的荒原好上三分。劍圣帶著殷璧越走進城里唯一一間兩層的酒樓,樓梯不堪重負的吱呀作響,灰塵簌簌而落。他和店家說著拗口的土話,殷璧越只能猜出幾分意思。說完拍了兩塊靈石在桌上。東陸不用銅板銀子,也沒有換銀票的商號,從黑市到酒館,唯一流通的就是靈石。不多時,手腳麻利的伙計上了一壇酒。“這兒沒什么菜能吃,酒卻不錯。只有珉川江的水,才能釀出這么烈的燒刀子。來,嘗嘗?!?/br>殷璧越端碗喝了一口,入口辛辣無比,如利刃穿腸,嗆的他連連咳嗽。劍圣大笑起來,仰頭一飲而盡。伙計又拿來一件黑色的斗篷,劍圣扔給殷璧越,“給你買的?!?/br>這種斗篷很嚴實,殷璧越穿上之后,覺得自己像個魔修。但不得不承認,白色道袍在東陸行走,實在太惹眼了。劍圣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