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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連件像樣的家具都沒有,從香港回來卻一心只想著給她帶好吃的好玩的。 她捋起袖子,開始找掃帚簸箕跟抹布。 屋里頭擺設豪不豪華得靠錢,清不清爽還有手。 林父看著忙上忙下的小女兒忍不住直樂呵,一面從家里拿來掃帚拖把,一面調侃自家女兒:“喲,你干爹的巧克力好吃吧。我們蕊蕊都渾身充滿干勁了?!?/br> 林蕊累得大汗淋漓氣喘如牛。 豪言壯語拋出去了,擲地有聲,可她沒想到打掃衛生居然這么累。 上輩子她也是個嬌生慣養的小公主。能想起來將衣服丟進洗衣機,都要被大人夸懂事。 她們學校寢室搞宿舍衛生評比,整層樓的姑娘集資外請工勤阿姨幫忙,美名其曰,專業人做專業事。 至于一屋不掃何以掃天下,謝謝,她們也沒打算吃清潔這碗飯。 林蕊抓狂,她干爺爺到底多少年沒打掃過屋子了?就這房子,沒成老鼠窩簡直奇跡。 蘇木倒是比林蕊看的明白。屋里頭連顆米都沒有,老鼠待著早就餓死了。 林父從自家拿了白貓洗潔精,開始里里外外的擦洗。 陳年的垃圾被鏟出屋,積累的灰塵被擦干凈。 末了,忙罷家中餃子宴的林母又抱來兩卷草席鋪在磚頭木板床上。再湊合,也得有張能睡覺的床。 何半仙餃子就酒,吃吃喝喝的滿臉紅光。 他聽到動靜,溜溜達達地回到自己小屋前頭,看打掃一新的屋子,稀奇得咧嘴笑:“哎喲,老林,我就說你們兩口子太講究。不就是睡覺的地方么,天作被子地當席,蠻好?!?/br> 林母眉毛倒豎:“好什么啊,你干女兒都看不過眼,主動來收拾的?!?/br> 何半仙愣了下,旋即哈哈大笑,伸出手摸摸林蕊的腦袋:“哎喲,干爹都忘了,我們蕊蕊也是個能干的大姑娘了。走走走,干爹請你吃冰棒去。你給干爹看牌,大殺四方?!?/br> “行了,一身臭汗?!绷帜竿浦鴥蓚€小的上樓,“去,洗洗澡趕緊看電視吧,要放了?!?/br> 林蕊對看電視沒啥興趣。作為資深英美劇黨,她已經多年沒碰過電視機了。 每次她下定決心彩衣娛親,陪她母親大人看兩集電視,都會被哭著喊著要給少爺生兒子的女人辣回頭,趕緊再去看兩集洗洗眼。 不過既然穿都穿了,她還是以寬容慈愛的眼神面對成長初期的國產電視吧。 呵,五毛特效的國產恐怖片。 結果她嚇懵了,音樂一響,猛然看到披頭散發的女鬼推開門,她就冷不丁“嗷”了一聲。 誰說黑白電視機渣像素沒有真實感的,明明跟貞子要從電視機里頭爬出來一樣。 林蕊原本嘴里頭還含著大白兔奶糖,到后面她已經蜷縮在床角,不敢動嘴了。 因為電視上的女鬼也在吃東西,不過嘴里頭嚼的是人心。 八十年代的國產片這么重口么,這個鏡頭難道不應該打個馬賽克? 蘇木又想看又不敢看,后悔沒一開始就看另一個臺的。 他去年跟著師父去香港前,沒看完這部電視劇。 連播兩集的終于放完了。何半仙也打完了牌,招呼徒弟趕緊跟他回去睡覺。 林蕊一個人躺在床上,破天荒地想起電視劇里頭的畫面,竟然悲慘地被嚇到睡不著。 她輾轉反側許久,聽到外頭門響。 母親喊了聲:“回來了,趕緊洗洗早點睡,明天跟你meimei去你外婆家?!?/br> 林鑫應了聲,拿起臉盆去衛生間草草擦洗身體。 鋼鐵廠因為長期需要水循環給管道降溫,所以浴室熱水敞開來對職工供應。 只是現在天熱成這樣,去廠里浴室洗完澡走回家,又是一身臭汗。林鑫寧愿就在家門邊的衛生間里快速解決戰斗。 她洗刷干凈,換上棉布睡衣往上鋪爬的時候,才發現meimei眼睛亮晶晶的,到現在還沒睡。 “干嘛呢,眼睛睜得這么大?!绷嘱文税裮eimei的腦袋,“快點睡吧?!?/br> 林蕊拉著jiejie,非得讓人躺在她身邊:“姐,你跟盧哥約會的怎么樣?” 林鑫揪meimei的耳朵,壓低聲音呵斥:“胡說八道什么,我們說的都是正經事?!?/br> 談戀愛才是最大的正經事!林蕊從jiejie手里解救回自己的耳朵。 少女,女怕嫁錯郎不是空話。 你知道你錯過盧定安,下嫁極品鳳凰男的后果有多慘烈嗎? 哦不,鳳凰男的前提是本人起碼還有點小錢小成就,她那個算什么啊,簡直就是扶貧。 上輩子林鑫為了改善家境,2003年初去廣東一家私人醫院上班。結果剛好趕上“非典”,不幸被傳染上。 林鑫躺在ICU闖鬼門關的時候,她那位干啥啥不行只會成天憤世嫉俗罵女人都貪財勢利的丈夫,眼睛都不眨地勾搭上位洗頭女,自稱為霍亂時期的愛情,堅持要離婚。 多年后,已經長大懂事的林霏開聽母親提起這件事,深覺加西亞·馬爾克斯不幸。 也不知道這位諾獎大大究竟倒了什么霉,自己的作品要被如此不要臉的人這般糟蹋。 林鑫好不容易九死一生,從醫院平安出來后,同意離婚。 結果這位極品被真愛洗頭女席卷了全部家當,轉過頭又死活不肯離,還天天跑到林鑫的單位去鬧。 寡廉鮮恥的男人堵著領導一把鼻涕一把淚,強調他不嫌棄林鑫病中出軌,一定要跟她攜手走一生。 其實是指望著林鑫繼續養他這個無能窩囊廢。 結果等林鑫出現“非典”后遺癥的時候,他又翻臉不認人。 無恥的男人大吵大鬧,拿林鑫生病期間,盧定安冒死去醫院探望她說事,堅決強調他不能戴這個綠帽子。 林家姐妹跟中了魔咒似的,花樣年華挑選的丈夫都是人渣。 區別在于meimei總算全須全尾逃了出來,人生四字開頭終于迎來了屬于自己的愛情。 jiejie卻深陷泥沼,拖著殘疾病重的身體,眼睜睜地看著愛情卻無法觸碰,只能孤苦地煎熬。 林蕊抱住十八歲的少女,惡狠狠地強調:“姐,人生機遇稍縱即逝,該出手時就出手?!?/br> 1988年的江州夏天已經熱死過人,林鑫嫌棄地想要擺脫八爪魚一樣的meimei:“你熱不熱???” 她要回上鋪去睡覺。 “別上去了,就一臺電風扇,你上去到底往哪兒吹啊?!绷秩锬睦锟戏胚^jiejie,“姐,盧哥真的很好。不要用多余的自尊傷害了愛情。自尊全靠自己,啥時都能有?!?/br> 愛情不一樣,愛情是天底下最玄妙的東西,錯過了就再也沒辦法挽回。 林鑫氣得直拍meimei的背,小小年紀不好好學習,專門想這些情啊愛的,難怪期末考試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