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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往后再走三十年,社會對強.jian案的受害者依然苛刻,拼命在他們身上尋找不對的地方。 筒子樓的街坊鄰居們用自己的方式保護著可憐的女人,就是不說不議論。 天上星星低垂,屋外螢火蟲飛。 林蕊放下剪報,小聲嘀咕:“你們留著這報紙做什么?” “做法事??!” 路燈下,蘇木的眼睛閃閃發亮,聲音中透著厭惡,“這種壞蛋,當然得做法事讓他們永世不得超生?!?/br> 林蕊:…… 她倒忘了,她干爺爺是個神棍。 夏夜星子璀璨,屋外的蚊子也猖狂。 林蕊拍了一手血,趕緊跳著腳往回走:“你要不要再吃碗餃子?!?/br> 兩人行到樓梯口,迎頭撞上林鑫跟盧定安。 林鑫立刻退避三舍:“嗯,你先回去吧,再見?!闭f著就要轉身上樓。 盧定安捏著手中的兩張票,眼巴巴地看向她:“我們去坐坐吧,剛好,那個,我有道題目想問你?!?/br> 蘇木脫口而出:“你還要問鑫鑫姐啊,你不是比鑫鑫姐還高十幾分嗎?盧哥,你為什么沒報清北???” 林蕊十分想掐斷蘇木的脖子,他就不能閉上這張吧唧個沒完的嘴嗎? 盧定安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含混不清:“那個,我不擅長英語,要向林鑫請教?!?/br> 林蕊搶在jiejie開口拒絕之前發話:“好啊,姐,回來你給我帶冰棍,馬頭牌的,三分錢一根那種?!?/br> 林鑫皺了下眉頭:“晚上別吃冰棒了,容易鬧肚子。我給你帶杯酸梅湯吧?!?/br> “行行行?!绷秩镖s緊拽她姐,把人往外頭推。 帶什么都不重要,趕緊去跟她未來姐夫約會是真的。 蘇木秉著見者有份的原則,半點兒虧也不肯吃:“姐,我也要,我不怕肚子疼,酸梅湯跟冰棒都行?!?/br> 就沒見過這么沒眼力勁兒的人!林蕊一把拉過蘇木,準備將破壞分子拖離現場。 盧定安沖林蕊眨眨眼,從隨身帶著的包里頭抓出一捧奶糖,塞給這位同盟軍:“吃完記得刷牙?!?/br> 她干爸就是干爸,打年輕小伙子這會兒起便暖男范兒十足。 林蕊暈乎乎地雙手捧起一大把大白兔奶糖,示意蘇木拿一顆。 吃吧,黏住你的牙齒最好。 樓上傳來拖鞋拍地面的聲音,林爸爸拎著兩袋垃圾往下走。 嚇得林鑫又一扭頭走到邊上去。 林父看著樓梯口的四個孩子,莫名其妙:“怎么都站這兒啊,趕緊進屋待著去,也不怕蚊子抬著你們飛?!?/br> 林蕊當機立斷,直接踩住蘇木的腳,截斷他要說出口的話,然后揚起頭對她爸笑:“爸,我姐說帶我們去逛街?!?/br> 林父“噢”了一聲,從口袋里摸出兩張角票,分給小女兒和蘇木一人一毛:“別亂跑,早點兒回來?!?/br> 林蕊看著呆愣當場的她姐,暗自在心里頭嘆氣:少女啊,清醒點吧。你都上大學了,爹媽不逼著你去相親就不錯了,還怕他們不許你談戀愛? 第6章 姐妹夜生活 皇宮就是江州飯店頂樓,一張門票五塊錢。 鋼鐵一廠高級工程師林爸一個月工資也不過九十八塊五,林蕊當然不能讓準姐夫花這個冤枉錢。 她直接買了兩串羊rou串,分給自己跟蘇木,算是打發了這個不得不帶出來的尾巴。 北冰洋汽水太貴,得三毛錢一瓶呢,遠不如馬頭牌冰棒實惠。不過她姐不許她吃冰棒,最后只能退而求其次,她跟蘇木一人一杯酸梅湯。 林鑫覺得烤羊rou串不衛生,皺著眉頭叮囑meimei少吃。 林蕊心道她也得有錢買了吃啊。 她目光掃到賣糖畫的攤子上五顏六色的小燈泡閃閃發光,立刻朝jiejie伸出手:“給我錢,我要買燈泡?!?/br> 她干爺爺跟這位不知道啥時從她媽生活的世界中消失的小師叔能忍,她可看不過眼。 都改革開放、全面建設四個現代化了,不說樓上樓下電燈電話全有了吧,起碼也得點亮屋中的那盞燈。 兩人沿著馬路牙子溜溜達達地吃羊rou串,喝酸梅湯。蘇木狐疑地看著手上的燈泡:“你到底行不行???” 林蕊瞪眼:“廢話,我還沒接過電路?” 好歹初中時,她也是他們物理實驗小組的組長,手下管著三名同學呢! 無論是并聯還是串聯,小燈泡她都接的溜溜的,從來沒有不亮的時候。 蘇木不敢杠上自己的小師姐,借著微弱的路燈給她扶板凳的時候,仍然心驚膽戰:“蕊蕊你算了吧,我跟師父又不看書學習來著,晚上有沒有燈無所謂?!?/br> “閉嘴!”林蕊瞇著眼睛,跟白熾燈杠上了。 這是最簡單的螺紋式卡座燈,原先的燈泡燈絲燒壞了,擰下來再直接換個新的就行。 林蕊不相信何半仙搞不贏這點兒小事,就是懶。 她干爺爺號稱是靜修,實際上不過懶得動彈。 林蕊小心翼翼地擰下壞燈泡,然后手持新買的燈泡試圖卡準螺紋。 路燈就是照路用的,根本不具備提供人精準cao作的亮度。林蕊踮起腳,眼睛越靠越近。 “干什么呢你們!”林爸爸下樓抽煙,看到屋中人影晃動,還以為老何家里頭遭賊了。 蘇木心一慌,手上沒扶穩。 林蕊“啊”的叫喚著,身子往下倒。 林父眼明手快,一個箭步上去,牢牢捧住了摔倒的小女兒。 就這樣,林蕊也沒忘了手里的電燈泡,拍著胸口連連慶幸,還好還好。 林父嚇得魂兒都飛了,再看女兒把燈泡舉得高高,一個勁兒傻笑的模樣,頓時打也不是,笑也不是。 他到底沒忍住,拽了下小女兒的辮子:“瞎胡鬧,膽子比腦袋大。就這么亂來,電不死你!” “沒,我的手又沒碰?!?/br> 林父哪里能讓孩子玩電,直接打發女兒回自己家里拿來絕緣手套跟手電筒。 蘇木在底下手持電筒照著,林父在上頭戴好手套換著,林蕊在邊上雙手抱臂看著。 新燈泡換好,繩子一拉,屋里頭布置終于在光亮下顯出了本來面目。 用雪洞來形容何半仙的老巢,委實不合適。雪洞起碼要光亮,哪個雪洞能邋里邋遢成這樣。 三十年后的何半仙功成名就,出入有車接送,日常起居有保姆照應,自然人前人后都是神仙做派。 三十年前的現在,何半仙還沒在神仙遍地走的華夏大地闖出一番名堂,就是個窮酸落魄的小老頭。 他只能蹲在個總面積不過十平方米的破屋子里頭。 房中不過一張磚頭砌成,上面搭了塊木板的床,還有張堆著毯子的搖椅。 也不知道這對師徒晚上到底怎么睡。 林蕊看著家徒四壁的小屋,鼻尖泛酸。 干爺爺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