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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婢女名叫玉拂,又道府內有湯池,主人吩咐了準備熱浴,待用過膳后,便可前去。 沈羨一時間有些怔楞,問道,“是趙緒?” 玉拂恭順地低下頭去,“正是宣王殿下?!?/br> 原來是先帝皇三子。 見她沒有別的吩咐,玉拂便不再多話,行過禮,便退了下去。 其實沈羨并不算太有胃口,即便這些粥點看起來十分精致可口,依然令她覺得有些反胃和難受,更何況一身風塵仆仆,令人更感不適。 玉拂一直候在門外,聽聞沈羨要沐浴,便在前頭引路。宣王府并不算很大,卻造的格局精巧,怪石尤多,與林立的花木成呼應之勢,似是暗合了兵家陣法。 玉拂話并不多,只是時常出聲提點方向,沈羨心道宣王府格局森嚴,府中下人亦沉靜少言,想來是隨了主人。 湯池是在王府東面單獨辟出的一方小院,竟是一池天然的溫泉,即便在這樣寒冷的冬天,依然舒張著令人向往的溫暖。 沈羨將整個人都浸在了水中,顯得她原本便柔和的樣貌愈發溫和了一些,頸間系著一塊小玉,色澤溫潤,并不曾雕刻出什么形狀,同她的人一樣淺淡。 “阮將軍留步!”院外忽地傳來一陣嘈雜之聲,應是玉拂的聲音,仿佛是在勸阻什么來客。 沈羨匆忙起身,不待仔細擦干頭發,便胡亂披了兩件衣裳,也不知道外頭來的是誰,竟是來勢洶洶,人影未至,便已有凌厲的劍氣迎面而來,直貼著她的耳邊,斷了一縷濕發。 也不等人定下心魂,便聽得一聲冷哼,竟是個女子的聲音,沈羨抬眼望去,來人一身利落,將長發束成高高的馬尾,英姿勃發,颯爽異常。 “阮將軍,沈姑娘是殿下的客人,殿下曾吩咐玉拂好生照顧沈姑娘?!?/br> 玉拂將沈羨擋在身后,恭敬地向來人行了一禮。 “就憑她!”阮紅靈怒容磅礴,長劍直指,“帶著你的客人從我的地方滾出去!” 玉拂的面色有些為難,沈羨對她微微點了點頭,輕聲道,“不要緊,還請玉拂姑娘帶我回去?!?/br> 又向阮紅靈致意道,“叨擾了?!?/br> 那面色平靜的模樣倒是惹得阮紅靈多瞧了她一眼,怒氣還未減,先添兩分輕蔑,“站??!” 沈羨停下腳步,便聽得身后一聲劍鳴,下意識地往一旁讓了讓,卻不料湯池邊緣地滑,險險將要摔入池中,恰有一雙手從背后攬過,輕輕一帶,便將沈羨整個人圈進懷中,驚魂未定之下,便瞧見了趙緒線條流暢的下頜。 “玉拂,天氣寒冷,為沈姑娘尋件披風過來?!鄙蛄w的長發尤未干透,在他手中留下了些許水跡,趙緒瞧了沈羨一眼,見她神色游離,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殿下,”阮紅靈收起長劍,容色收斂了許多,只依稀還殘余些許怒氣。 “紅靈,”趙緒淡淡點了點頭,竟似有兩分歉意,“今日是我考慮不周?!?/br> 阮紅靈不語,趙緒便不言,也不待玉拂取了披風回來,索性解下了自己的氅衣,將沈羨整個人都裹了起來,攔腰抱起,便往外走去。 沈羨方才反應過來,既不敢看,也不敢動,被圈在男人懷中半晌才訥訥地開口,“趙緒?!?/br> 趙緒腳步未停,只淡淡回應道,“嗯?” “你......”沈羨攥著身上的氅衣,半天方才說出一句,“你不冷么?” “不冷?!?/br> 趙緒語氣淡淡,眼底卻忽地染上一抹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想寫一個溫柔又甜甜的故事,有緣遇見各位小天使,幸會 ☆、挽發 將沈羨送回房,趙緒便吩咐多添置了一個火盆,隨手取過一塊柔軟的布巾,緩緩拭干她的濕發,姿態閑適,神情自然,倒叫沈羨無從說起一個不字。 “今日是我不好,”趙緒的聲音低沉,“嚇著你了?!?/br> 沈羨搖了搖頭,從趙緒的手下偏過了些許,“我沒事?!?/br> 趙緒瞧了瞧她,見她墨發漆黑,散了滿肩,襯得她眉眼極淡,卻顯出一些溫柔來。 不由想到,女子十五及笄而挽發,從此后再無外人可以瞧見她們動人模樣。 他低聲道,“明日便要啟程上京,路途遙遠,你好好歇息?!?/br> 沈羨點了點頭。 原本趙緒此去京城是借了為裴太后賀壽的名義,儀仗并不多,只帶了兩隊護衛,并兩輛馬車,其中一輛用來放置獻給裴太后的壽禮,一輛則安置了沈羨。 駕車的人是晏初七,與晏十一的冷漠不同,初七還是一個半大的孩子,帶了兩分少年人的活潑與良善,能夠跟在趙緒身邊一同去陵州救下沈羨,想來也是頗得重用的心腹,即便是被安排給沈羨駕車,也不見有什么惱意,反而歡喜的很,話也尤其的多。 沈羨注意到隊伍中有個熟悉的身影,正是昨日的阮紅靈,長劍快馬,與晏十一一起,緊緊跟在趙緒的身后。 “那是阮副將,”初七見沈羨的目光停留在遠處,便低聲同她講道,“那可是我們玄字軍唯一的女將,是同我們一起在北戎戰場流過血,換過命的兄弟!” “從前在戰場上,主上所到之處,無人敢與匹敵,北戎人手段卑鄙,在箭上淬了極其陰狠的寒毒,趁著兩軍交鋒,從背后放了一支冷箭,是阮副將替殿下擋了那支箭?!?/br> 見沈羨沒說話,初七又道,“那毒十分陰寒,阮副將又是女子,更是毒上兩分,后來命是保下了,余毒卻難清,每逢發作,就疼痛難忍,殿下就將王府里天然的溫泉池圈成了一個小院,賜給了阮副將,時日久了,那就成了阮副將的小院啦?!?/br> 沈羨靜靜聽著初七在一旁絮絮叨叨念著以前的一些舊事,始終默不作聲,初七講完了阮副將,又開始唏噓從前跟著趙緒在戰場馳騁殺敵,飲血黃沙的往事,感慨道若非是三年前先帝駕崩,此刻說不定還在戰場上和北戎人打個痛快,哪里輪得到謝真那個草包。 沈羨便笑了笑,道三年前初七怕是人還沒有馬兒高,也不知去的是哪一個戰場。 初七臉一紅,干咳一聲,背過身去,只假裝認真駕車,也不再多話,倒是惹得沈羨有些失笑。 她透過被寒風時不時掀起的一角車簾,能瞧見趙緒挺直的脊背,帶著少年人沒有的冷靜與沉穩。 三年前,沈羨在心里想道,這樣一個人,也有這樣多別人瞧不見的往事。 玉州與京城相距很遠,幾乎橫貫了大盛王朝的一北一南,若是官道,路程會近一些,趙緒的隊伍卻似乎走的是一條鮮有人跡的小路,穿過密林便是長長的棧道,橫亙在懸崖邊,瞧著便令人生畏。 一路也不曾有驛館,白日里隊伍少有休息,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