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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倘若有一天您對他不利,我不可能坐視不理?!?/br>大廳中的艷媚舞蹈表演到高潮處,燈光配合舞者的舞步不斷閃爍、變換顏色,所以雷希的影子也隨之一明一滅,時亮時暗。“瞧您說的。安托萬不也是我的朋友嗎?”說完,影子滑出屏風之外。雷希離開了。恩佐從屏風后探出后,目送吟游詩人離去,直到確切地看見對方踏出大門,他才返回原位。朱利亞諾一直沒開口。恩佐與雷希談話時,雙方身上都迸發出懾人的魄力,壓得他喘不過氣,更別提插嘴了。雷希離去后,那種無法言明的壓迫感才消失。“你最后的話是什么意思?”他緊張地問,“雷希會對安托萬不利?”恩佐神色沉重地拂開額前的頭發:“你沒注意到他瞧安托萬的眼神嗎?非常期許,非??駸?,非?!灰话??!?/br>“那種眼神……不對勁?”“當你想把某個人培養……不,分毫不差地塑造成你理想中的模樣時,就會露出那種眼神?!?/br>“我沒覺得有什么異常。你以前見過那種眼神?”“見過很多次。在我老師身上見過,在別的做老師、做父母的人身上也見過,曾經有一段時間,我每次照鏡子,都會從鏡中看到那種眼神?!?/br>他轉向朱利亞諾,目光逐漸變得柔和,“但現在不會了。我已經放開了手。你有自由選擇的機會?!?/br>朱利亞諾大惑不解,剛想請他釋疑,大廳中卻爆出熱烈的歡呼,與此同時,所有的燈一齊亮了。他差點被晃瞎眼。他遮住眼睛,等著適應突如其來的光亮,忽然,他聽見一個尖細的女聲:“恩佐!”“砰”的一聲,有人撞到了屏風。朱利亞諾嚇得顧不上眼睛的疼痛,立刻睜眼,只見一名身材高挑的褐發女人不知從哪兒冒出來,熱淚盈眶地沖向恩佐。她穿著低胸緊身衣,豐滿的胸脯隨著她跑動的動作一搖一晃,頗為吸引眼球。恩佐坐在原地,訝異地望向女人,臉上震驚的表情不像裝出來的。“恩佐!你可回來了!我好想你!我以為你死了!”女子撲在恩佐身上,環住他的脖子嚎啕大哭。“呃……簡妮……”恩佐說,聲音仿佛重傷者垂死的呻吟。朱利亞諾冷漠地看著他。名叫簡妮的妓女嬌嗔一聲,粉拳不停捶打恩佐的胸膛——當然不會造成任何傷害,倒是吸引了附近不少人艷羨的目光。朱利亞諾猜測她在妓院中地位不低,很多人排著隊等她共度春宵,而她主動投懷送抱更是求都求不來的福分。恩佐面如死灰,如果在他脖子上加一條繩索,他活脫脫就是個剛上吊的死人。“簡妮,我……”他窘迫地推開妓女,“這里說話不方便,去我的房間吧?!?/br>“什么你的房間呀,住到我的房間來嘛。我把別的客人推掉,只伺候你一個好不好?”“簡妮!”恩佐提高聲音,這次帶著命令的語氣,“我現在住在‘靜謐之間’!”簡妮撅了撅嘴:“好嘛,你別生氣,去就去啦……”她挽著恩佐的左臂,恨不得整個人都吊在他身上。恩佐向朱利亞諾使了個眼色,讓他跟上。(當然,簡妮的全部注意力集中于恩佐,壓根沒注意到旁邊還有個礙事的煉金燈球。)三人離開大廳,進入一條寬敞的走廊。兩側有數扇大門,統統緊閉,門后時而傳來愉悅的高亢叫喊或是曖昧的淺吟低唱。不必說,它們都是娼妓和客人辦事的地方。走廊盡頭有一道紅色的旋轉樓梯。他們距離樓梯尚有十步左右時,一個身穿水藍色長裙的女人從樓梯上款款而下。她一頭光滑柔順的及腰黑發,膚色白皙,像是北方人,與穿著暴露的簡妮不同,她全身上下裹得嚴嚴實實,寬大的裙擺如同金魚一樣曳在身后,布料下露出的脖頸和玉臂讓人不禁浮想聯翩。若說簡妮是熱辣的美女,藍衣女人就是高潔的圣女。對男人來說,玷污圣女的純潔比跟普通女人睡覺更加刺激。然而說到底,她也只是“鮮花涌泉”的一個妓女,朱利亞諾想,大概走這種路線是為了吸引客人吧,妓院也得提供各種類型的妓女以滿足客人的不同需求。他的表情越發冷漠。藍衣美女見到恩佐,動人的雙眸剎那間睜大,其中仿佛有瑩瑩的光芒流動。“恩佐……是你……”她聲音輕柔如絮,“我還以為你……”她快步奔向恩佐,可還沒到跟前便停了步,壓抑住臉上激動的神色,故作不屑道:“你、你別誤會!我一點也不在乎你!你死了倒好,少禍害別人!我才不會等你呢……”她說著嫌棄的話,神情卻泫然欲泣,十分惹人憐惜。簡妮笑嘻嘻地用豐胸蹭著恩佐的胳膊:“哎呀,卡羅娜,既然你不要恩佐,那他就歸我咯!”“你!”名叫卡羅娜的女子怒目而視,“你離他遠一點!”“偏不,嘻嘻!你快走開,別妨礙我們!”“你能待在他身邊,憑什么我不能!讓開!”恩佐用死魚般的眼神看著怒氣沖沖的卡羅娜?!皦蛄?,別吵,我住在‘靜謐之間’,有話去那里說!”他登上樓梯。這次不僅左臂,右臂也掛了一個女人,背后跟著無人問津的朱利亞諾。年輕學徒滿心都是厭惡的情緒。他知道恩佐是妓院的???,從他對“鮮花涌泉”的了解和管事賈歐的態度就可見一斑,但他萬萬沒想到,恩佐居然還是這兒的風云人物,能讓兩位國色天香的美女為他爭風吃醋。恩佐啊恩佐,我真是小看你了。呵呵。他們上了二樓,正要往三樓去,二樓走廊的一扇門忽然開了,一名身穿黑色皮束衣、腳蹬及膝高跟皮靴、手拎皮鞭的女子踱步而出。她膚色黝黑,像是南方擅長航海的民族,卻有一頭銀發,走路的姿勢如同女王出巡。如果有人跪在她腳邊舔她的靴子,朱利亞諾一點兒也不覺得奇怪。“哎,這不是恩佐嗎?”女子微露詫異之色,旋即,嘴角浮出得意的微笑,“奇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你好久不來,我還當你死了,怪想你的?!彼读顺妒种衅け?,“既然還能喘氣,要不要跟我玩一場?”如果現在地上裂開一條噴涌硫磺火焰的地縫,從中跳出一個頭長羊角的惡魔,要綁恩佐去無盡煉獄受苦,他大概會甘之如飴地跳進去。“菲麗帕……為什么你也……算了,別說,如果你非要說就跟我去‘靜謐之間’?!?/br>“你現在住在‘靜謐之間’?我真驚訝,還以為你會選她們中的一個呢?!狈汽惻翐u曳生姿地走向恩佐,“不乖,回頭我得好好懲罰你?!?/br>“……饒了我吧?!?/br>又來一個。朱利亞諾不快地想。先是火熱辣妹,然后是高潔圣女,現在又來一個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