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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托萬光是聞聞就有了醉意。其實他不怎么擅長喝酒,然而現在這個狀況,他只能硬著頭皮往下灌了。“康斯坦齊婭小姐不來嗎?”雷希問。狄奧多拉苦笑:“她正同安托萬生氣呢?!?/br>“改天我單獨去找康斯坦齊婭小姐,向她賠罪。我們先干一杯!”在安托萬的招呼下,三人一同舉杯。“祝各位健康!”安托萬未能免俗地喊了幾句敬酒的套話,“敬智慧的狄奧多拉女士!敬吟游詩人雷希!”“也敬你,勇敢的安托萬?!钡見W多拉與他碰杯。“敬引導我們重逢的命運?!崩紫N⑿χf。三人一飲而盡。烈酒涌入安托萬的喉嚨,如同一條火龍躥進他的胃里,又躥進他的顱腔中,對著他的大腦直噴火。安托萬放下空杯,眼角掛著被辣出的淚水,問侍者:“這他媽是什么酒?”“五一年的窖藏,本地特產的佳釀,名叫‘龍之息’。您覺得如何?”侍者一副等著安托萬夸贊美酒的樣子。安托萬豎起拇指:“酒如其名?!?/br>“是吧,客人,這酒可是——??!您怎么了?!客人您還好吧?!您沒事吧?!”安托萬從椅子上滑下去,“撲通”一聲倒在地上。狄奧多拉和雷希傻了眼。“一杯就倒,也太不能喝了吧……?”女學者難以置信,“他以前也是這樣嗎?”“我記得他以前明明能喝點蜜酒或者啤酒……”“先、先把他抬走吧!”“就抬到我房間里去?!崩紫κ陶哒f。周圍客人紛紛向他們投來疑惑的眼神。為了不引起更大的sao動,侍者們手腳麻利的抬起安托萬,運往客房。“這……要不要請個醫生?”狄奧多拉相當不安,“對了,安托萬還要去找恩佐他們。這下可怎么辦?”“他們約在什么地方見面?我可以先去一趟,告訴他們安托萬喝醉了,一時不能趕來?!?/br>“你能跑一趟就太好了!他們的見面地點是‘鮮花涌泉’,你可以乘我們包的馬車去?!?/br>雷希點點頭:“那我先走一步?!?/br>他在客房門口遇上了康斯坦齊婭。她剛好住在隔壁,聽見門外的sao動就出來看看。“發生什么了?”“安托萬喝醉了?!?/br>“什么!”康斯坦齊婭沖進雷希的房間,推了推不省人事的安托萬。后者沒有絲毫反應,她生氣地轉向狄奧多拉,“他酒量很差的!您怎么不看著他讓他少喝點!”狄奧多拉感到十分冤枉?!拔夷睦镏肋@種事,明明喝的是同一種酒,我和雷希都沒事,他卻一杯就倒?!?/br>昏睡中的安托萬突然含混不清地咕噥了一句話??邓固过R婭湊到他身邊,俯耳細聽。“他說什么?”“他說……”康斯坦齊婭神色復雜地看著老師,“山雞rou松包好吃?!?/br>第83章意外的重逢3“這么說,安托萬醉倒了,一時來不了?”“鮮花涌泉”大廳的一角,恩佐、朱利亞諾和雷希坐在一扇屏風后談話。屏風并不能完全隔絕聲音,好在舞臺上很快來了一隊妖嬈的舞者,頓時點燃氣氛,到處都亂哄哄的,大概也沒人會刻意去聽角落里三人的對談。“是啊,想不到他酒量那么差?!崩紫H魺o其事地回答,“所以我就代他來通知你們一聲,好叫你們不要為他擔心。在銅鯉旅店,他能得到最好的照料?!?/br>“我猜也是。不過這種事,派個下人過來通報不就行了,您何必親自跑一趟?!?/br>“您真見外,我也想見見久別的朋友啊。而且我以為你們在海上定有一番奇遇,安托萬沒說幾句就醉倒了,我還沒聽夠了。身為吟游詩人,怎能錯過精彩的故事?”恩佐不露聲色?!皼]有什么精彩的故事。我們遇上了海盜,其他人都死了,只有我們三人僥幸被俘虜。安托萬以自由為賭注與海盜頭子決斗,結果贏了,所以我們就平安脫困了?!?/br>“接著就到了梵內薩?”雷希饒有興味地凝視恩佐,“梵內薩和流放地‘白濱島’在截然相反的兩個方向,您可別告訴我是海盜頭子大發善心送你們回來的?!?/br>“沒什么稀奇的,那人雖然是海上的匪寇,卻很講義氣。他曾被梵內薩總督博尼韋爾囚禁,因此對那家伙恨之入骨。朱利亞諾與總督也結有血仇,我們雙方可謂同仇敵愾,所以他才答應送我們一程?!?/br>“如此說來,這次你們回來就是為了……”雷希做出抹脖子的手勢,“那位總督大人?”“那可是你說的,我什么也沒說?!?/br>“我們曾同甘共苦,出生入死,您居然還對我心存疑慮?真令我受傷?!?/br>“相信我,知道得越少,反而對您越好?!?/br>“我是吟游詩人。我的使命是記錄和傳唱偉大的歌謠,而不是坐在安樂椅中無所事事直到老死。我們的生活中沒有‘安逸’二字?!?/br>“死人可沒辦法傳唱什么歌謠?!倍髯衾淅涞卣f。雷希眼中漾起笑意。不帶嘲諷,不加鄙夷,只是單純的笑意,仿佛見到了什么值得發笑的趣事?!澳欠裰?,古代族裔將他們所崇拜的眾神稱作‘杜曼那’,意思是‘永生不朽者’,相對的,他們自稱為‘安-杜曼那’,意為‘非永生者’,也就是必死的凡人。你我都是必死的凡人,恩佐吾友,終有一日我也會死,但不是此時,不在此地?!?/br>他霍然起身,“時候不早,我該回銅鯉旅店了。明天安托萬酒醒后,我送他過來?!?/br>“不必。就讓安托萬和康斯坦齊婭小姐她們待在一起好了。我看他相當中意那位小姐,何必拆散人家的美事。況且遠離我們,遠離接下來即將發生的一切,或許對安托萬來說更好?!?/br>“安托萬若是知曉您的關切之心,一定感激涕零。不過我可不能為他做主,他醒過來之后想去哪兒,想干什么,我哪里攔得住?!?/br>他說了句“告辭”,繞出屏風。恩佐一只手按住大腿,忽然說:“請留步?!?/br>“還有什么事?”“安托萬真是喝酒喝醉的?我覺得他酒量沒那么差?!?/br>屏風外傳來雷希的淺笑。大廳中大部分煉金燈球都熄滅了,唯有一道強光照耀中央舞臺,四周都陷入昏暗中。中央的光剛好將雷希的影子投在屏風上。當他們看向屏風,就會看到雷希搖晃的暗影。“莫非您懷疑是我給他下了藥?您真會說笑,我是吟游詩人,又不是藥師,哪有那種本事。何況這么做對我來說有什么好處?”“雷希,您是我的朋友,我不會陷您于不義。您幫過我們,這份恩情我感激不盡。而且我答應過您的要求,就決不會反悔。但請您記住,安托萬也是我的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