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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虎背熊腰的水手攔住一個衣衫襤褸、滿身酒氣的中年男子,像是恨不得將他扔進水里。“小偷!你這個小偷!”中年男子聲嘶力竭,“你偷了我們的船!呃啊啊啊??!那是我們的船!”一名水手賞了他一記耳光。男子一個趔趄,撲倒在地。那水手向迭戈·貢貝特敬禮:“先生!又是這個瘋子在鬧事!您放心,我們會好好教訓他的!”商人厭煩地揮揮手:“算了,打出人命來我也不好交代,把他交給城衛隊,省得我看著心煩?!?/br>“遵命!”兩名水手架起罵罵咧咧的男子,毫不客氣地將他拖向碼頭另一邊。迭戈·貢貝特轉過身,滿懷歉意地說:“驚擾各位了。那是個瘋漢,時常sao擾我們,真是煩不勝煩,希望各位不要被他攪了興致?!?/br>“無妨?!倍髯艋卮?,“可是——請原諒我的好奇,他為何指責您偷了他的船?”迭戈·貢貝特氣沖沖地罵了一句:“一提這個我就來氣!我原本處于好意才收留那人,沒想到他凈給我添亂!”“哦?到底怎么回事?”“那人原本是個舵手,他以前的船被海盜所劫,船上大部分人都死了,只有他僥幸撿回一命。后來我見他可憐,正好‘繁縷’號需要一名熟悉航線、經驗豐富的舵手,便聘請了他。孰料他一掌舵就犯了瘋癥,不停念叨什么‘這船和我們那艘一模一樣’、‘這就是我們的“三色堇”號’之類的話。起初我沒在意,只以為他是懷念往昔,可他后來變本加厲,居然稱我是小偷,同海盜沆瀣一氣,奪走‘三色堇’號之后將其改頭換面,變成了這艘‘繁縷’號。這怎么可能呢!我的船可是從造船廠買來的!我是個正經商人,才不會干那些偷雞摸狗的勾當!想來他已經精神失常了,見到船就以為它是‘三色堇’號?!笨|’號一靠港,我就將那個瘋漢趕下船。但他至今還時不時跑來鬧事……”迭戈·貢貝特絮絮叨叨抱怨了一大堆關于那個瘋漢的時,看來深受其苦,末了他才驚覺自己不該向三位樂師大倒苦水。他匆匆跟三人道歉,命仆人送他們回金鱒酒館。被瘋漢這么一攪,推薦“霜之詩”參加費爾南多假面舞會的事也黃了。一路上朱利亞諾都在咬指甲,暗暗詛咒那個鬧事的瘋漢。恩佐卻有另一番想法。“或許我們該去會會那個瘋漢?!钡竭_金鱒酒店后,刺客神秘地對朱利亞諾說道。“你也瘋了嗎?”朱利亞諾大惑不解,“一個精神失常的人,有什么好會的?”“所謂‘瘋子’,不是迭戈·貢貝特的一面之詞嗎?我們應該聽聽‘瘋漢’是怎么說的?!?/br>“難道你懷疑‘瘋漢’說的是真的?迭戈·貢貝特和海盜有勾結?”朱利亞諾還有半句話沒說出來。海盜不是已經被偉大的蘇維塔將軍剿滅了嗎,如果商人和海盜蛇鼠一窩,豈會露不出半點破綻?“以我們這段時間同貢貝特的交往來看,我覺得他人品不錯,不是個陰險狡詐之人。但你還記得吧,貢貝特的商船是因方松家族的造船廠生產的,會不會……”朱利亞諾眼睛一亮:“你說費爾南多與海盜有勾結?”“只是推測而已。除非找到證據……”第43章水手的證據牢房中暗無天日,臭氣熏天。一群幾個月沒洗澡的男人窩在一塊兒,空氣中彌漫著汗臭、酒臭和嘔吐物的味道混合在一起的惡心氣味。跳蚤從一個人的頭發里爬出來,跳到另一個人胳膊上。老鼠吱吱叫著,趾高氣揚地從人們腿邊爬過,啃咬人的指甲,好似它們才是此間的主人。獄卒從一間間牢房門外走過,手里的鐵棒滑過牢房的鐵欄桿,發出“咯棱咯棱”的刺耳巨響。囚犯們驚醒了,驚疑的私語如同一陣風盤旋在封閉的地牢中。不到用餐時間,獄卒不可能大發慈悲提前發放食物,所以只可能是一種情況——他們中的某一個將被帶走。他的命運將會如何?送上絞刑架?流放到無人問津的孤島?還是走了狗屎運,竟能重獲自由?獄卒在一間牢房前停步,手中鐵棍猛敲欄桿。牢房中的囚犯驚駭地后退,恨不得縮進墻里。獄卒滿意地看到他們眼中的畏懼之情。他自腰間解下一串鑰匙,得意洋洋地打開牢門,炫耀他所掌握的權力。然后他走進牢房,踢了踢某個因為來不及往后縮,以至于只能擠在最外圍的人。“起來,臭蟲!”那人抱著腦袋,口齒不清地說:“我……我沒……”“混賬!我叫你起來!”獄卒掄起鐵棍,砸向那人。他下手自有分寸,不會打出人命。那人挨了幾棍子,立刻老實了。獄卒拎起他的頭發,將他拽出牢房,交給一名路過的同袍,自己回頭關上門。“走!”他踹了那犯人一腳。“我們去哪兒……我……我沒犯什么事……”“你走運啦,提蒙!有人要保釋你!”獄卒嘻嘻笑著,故意用鐵棒抽打提蒙的手臂,犯人像瞎了眼的老鼠似的跌跌撞撞。“保釋我?”“你怎么認識那位有錢老爺的?嘖嘖,我怎么就沒這么好命,遇上這種貴人!”獄卒押著犯人離開地牢。提蒙入獄時身無長物,所以也沒有可以領會的東西。獄卒直接將他交給“保釋人”——一名發色繽紛多彩的年輕人。年輕人謝過眾位獄卒,轉身朝提蒙做了個手勢,讓他跟自己一起走。提蒙完全懵了,他根本不認識這個人,可他別無選擇,是這人出錢保他,除了服從他的命令之外,還能怎么辦呢?年輕人領著提蒙離開監獄。提蒙忐忐忑忑,當他們進入贊諾底亞的碼頭區之后,他終于忍不住了。“您到底是誰?為什么救我?”年輕人拉起兜帽,遮住自己夸張的發色?!澳槐刂牢业拿?。就當我是個路過的好心人吧?!?/br>“我不明白您的意思……”“您叫提蒙,對嗎?曾經是‘三色堇’號的舵手,后來在‘繁縷’號上做事?!?/br>提蒙臉色一暗:“對,可是我已經被‘繁縷’號開除了?!?/br>“為什么開除您?”“他們說我瘋了?!?/br>“可我覺得您挺正?!覀兒尾蛔抡勀??”年輕人轉身走進一家廉價酒館。提蒙咽了口口水,快步跟上。酒館破破爛爛的,低矮的天花板上垂著昏暗的燈,燈光不及的角落傳來老鼠跑過的窸窣聲。女侍者沒精打采,化著艷俗的濃妝以遮擋臉上的麻子。兩人坐定后,年輕人點了兩杯椰棗酒。提蒙希望他最好能付賬。“我來付賬?!蹦贻p人笑笑,看出了提蒙的心思。提蒙抓起酒杯,一飲而盡,年輕人默默將自己的杯子推到他面前。提蒙毫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