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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內放著的大花瓶,一柄長劍攜帶著泠然殺氣直逼而來,穆長亭仰頭彎腰,游刃有余地避開。那人卻不依不饒,追逼而來,穆長亭不得不出劍相抵,兩劍在夜色下迸發出星星火光。穆長亭有心相讓,并未出盡全力,那人似乎也察覺到了,頓了頓,低喝一聲:“你是何人!為何擅闖夜櫻宮!”聲音氣勢十足,卻依舊聽得出來是個女子,穆長亭一笑:“許師妹,多年不見,你忘了我不打緊,竟連我這長生劍也不識得了嗎?”許碧云猛地睜大眼睛,揮袖輕拂,屋內燭火瞬間燃起。兩人靜默相對,許碧云的目光落在穆長亭手上的長生劍上,什么都會有假,但長生劍認主,不會有假。許碧云怔了怔,眼眶竟慢慢紅了,不可置信地望著穆長亭,低喃道:“穆師兄,他們……他們說你死而復生,我是不信的,沒想到……”穆長亭苦笑:“此事說來話長,不提也罷?!?/br>許碧云點了點頭,猶疑道:“你如今這副模樣是……”穆長亭笑了笑,調用靈力,震散身上易容丹的藥力,金光從他身上泄出,不過一瞬,他那張熟悉的臉就出現在了許碧云眼前。穆長亭笑道:“掩人耳目罷了?!?/br>許碧云也跟著笑了笑,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清心派如今亂得很,你還是暫時不要以原來的身份出現比較好?!?/br>穆長亭皺了皺眉,道:“這正是我要問你的,清心派如今是個什么樣的情況?你又怎么會出現在執戒長老房里?”許碧云搖頭嘆道:“師尊他老人家不喜歡付師兄,在很多事情上又意見不一,通常話說不到兩句就拂袖而去。這兩年兩人的關系更是差得離譜,后來也不知怎的,師尊與付師兄爭執過一次之后,忽然就閉關不出,任我怎么去說,他都再不肯出來?,F如今,夜櫻宮便由我來暫管了?!?/br>穆長亭想了想,問:“我能去見見他嗎?”許碧云搖頭道:“估計見不到,他閉關之后,付師兄也親自去請了他好幾次,可是師尊不愿意搭理他,再后來,付師兄就派人把守在山門前,又施了縛地術,不許門下弟子去打擾師尊閉關清修?!?/br>穆長亭心頭一跳,眉頭緊緊蹙起:“還施了縛地術?”縛地術其實說簡單點,就是畫地為牢,外面的人進不去,里面的人輕易出不來。這哪里是不許打擾,分明就是不想他再出來。許碧云苦笑:“是,這也沒什么稀奇的,付師兄與師尊相看兩生厭,再這么吵下去,遲早也是要撕破臉皮的,避開了也不失為一件好事?!?/br>她雖這么說,但從夜櫻宮在付息烽出事了,卻絲毫沒有反應的態度上看,夜櫻宮門下弟子對付息烽估計多有怨恨。穆長亭也不說破,又閑聊了兩句清心派的情況,許碧云似乎有心探知他此番回來的意圖,但是穆長亭避而不答,她笑一笑,也就不再問。臨走,許碧云一邊送他至門口,一邊委婉地提醒道:“付師兄除了對顧子瀾多有照拂之外,其實對明櫟也是不錯的,雖則讓他搬去了清和宮,但時長也問詢他修習的情況,多有指點。這孩子不錯,很有大師兄的擔當,而且一直都記掛著你呢?!?/br>穆長亭笑了笑,只是道:“多謝?!?/br>明月高懸,房門前的古樹下,那人背手而立,身姿挺拔,風姿更勝當年。聽見兩人說話的聲響,他微微側過身來,目光專注地落在穆長亭身上。許碧云前行的步子猛地頓住,聲音有些顫抖:“他……他是……”第46章戲中戲穆長亭也不知說還是不說好,他看向邢玉笙,見那人目光沉靜,毫無波瀾,愈加顯得冷若冰霜,仿佛周遭的一切都無法激起他半分興趣。在心底嘆息一聲,穆長亭道:“浴蘭宮門下弟子,我之前救過他,如今他在幫我?!?/br>穆長亭信口胡謅,許碧云也不知信了幾分,只癡癡看了那人半晌,低頭道:“……原是如此,我知道了?!?/br>拜別許碧云,兩人正要轉身離開,許碧云卻疾走幾步,像是終于鼓足勇氣一般倉皇出聲:“師兄!”她心思敏捷,很多事情瞞不了她。穆長亭沒有回頭,這一聲師兄叫得是誰不言而喻。許碧云怔怔落下兩行清淚,聲音哽咽:“當年的事,不管旁人怎么說,你心性如何,端看這些年魔域在你手中是什么樣的情況便知曉一二了。我知師兄這些年受過不少苦難,我有心相幫,你卻從來不肯見我,我自是知道你的心思?!彼D了頓,微微笑起來,眼中飽含熱淚,“碧云此生只愛過一人,只一眼便衷情了一世,實在是傻得緊。遺憾的是那人心中至始至終沒有我,我很是明白求而不得的痛苦,惟愿、惟愿師兄心中所愛之人也能如你待他一般,待你至真至誠?!?/br>穆長亭心頭微動,這個傻姑娘竟像是故意說給他聽一般。身旁傳來邢玉笙清冷的聲音,他極為認真地低聲道:“謝謝?!?/br>回去的路上,兩人都沉默不語。直至回到浴蘭宮躺到床上準備就寢了,黑暗之中,穆長亭輾轉反側了半晌,忽然道:“你……你這份心思……是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房間里靜得仿佛能聽見彼此呼吸的聲音,這還是穆長亭第一次正視這份感情,他不知邢玉笙會說出些什么來,免不了有點緊張。邢玉笙的聲音依舊清冷,卻似乎柔和了不少:“也許是從你第一次替我挨鞭子開始,也許是從你無條件維護我開始,不知道,也說不清楚,回過神的時候,已經對你有了不一樣的心思。于你來說,這也許是大師兄的責任,于我來說,卻是父母去世之后少有的溫暖?!?/br>穆長亭心緒難平,聽了這些話,只覺心里頭漲得滿滿的,酸澀難當。他的手不自覺拽緊被子,澀然道:“你若是當真珍惜這些,你當初又為何……”他說不下去,當年小師弟的死歷歷在目,午夜夢回都能叫他驚出一身汗來,“當年師尊曾說,你心魔根生,要我好生看顧,也是我有所疏忽,沒有及時將它根除遏制,才會釀成慘禍?!?/br>“……心魔根生?”邢玉笙喃喃跟著念了一句。他猛地坐起來,房間的燭火也跟著驟然亮起來,穆長亭驚詫地看向他,只見邢玉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