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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長亭仰頭躲避,此時已應付得頗有些吃力。也正是在這個時候,腳下忽然被人一絆,穆長亭重心不穩,整個人直直往床上摔去。然而預想中的撞擊并沒有傳來,反而腰間一緊,被人用力禁錮在懷中。穆長亭輕輕喘息著,瞪著那張不是慣常熟悉的邢玉笙的臉。燭光將兩人交疊的剪影照得分明,突然安靜下來的房間里,心跳聲砰砰傳來。邢玉笙眸光微動,忽然低頭往他唇上親來,穆長亭驚得用力將頭轉開。第45章死因房間里又重新安靜下來,唯余兩人急促而凌亂的喘息聲交疊在一起。穆長亭轉過去的臉牢牢貼著錦被,眉頭緊皺,側臉的弧度冷硬而緊繃,滿滿一副拒絕厭惡的表情。人在下意識里作出的反應往往是最真實的,邢玉笙渾身一僵,仿佛這才醒了。醋火將他燒得理智全失,幾乎讓他忘了之前他們和諧相處的假象如今已然破裂。事實上,穆長亭對他的恨經年累月從未衰減。他只是在努力說服自己去遺忘,遺忘那些混雜著鮮血與恨意的過去,遺忘他所看到的邢玉笙對他幾近瘋狂的愛,所以他們之間,總是能夠在上一刻和平相處,下一刻又忽然被現實沖擊,輕易就爭吵不休。身上的力氣猶如瞬間被人抽空一般,邢玉笙緩緩放開穆長亭,搖搖晃晃地退后兩步,閉了閉眼,低聲道:“我阻止你去看望他固然有我的私心在,但付息烽此人,遠稱不上是個好人。當年你驟然身死,他坐擁清心派上下支持者半,更得芩書仲鼎力支持,不費吹灰之力就執掌了一派掌門之位,只花了短短一年的時間,他收服人心,排除異己,就已將這個位置坐得穩穩當當。根基、人脈,在你在位期間,他暗自下了多少功夫,才能做到此種程度?你且好好思量思量?!?/br>穆長亭怔了怔,他當年接掌清心派,有聲望頗高的執戒長老扶持,又是名正言順的掌門首徒,真正坐穩這個位置也花了將近三年的時間。若真如邢玉笙所說,付息烽能在這么短的時間獲得全派認可,穩穩坐好掌門交椅,說他不是早就屬意掌門之位,怕是鬼都不信。邢玉笙抬眸看了他一眼,點到即止地提醒道:“你的死因自己盤查過嗎?”穆長亭從床上撐坐起來,不可置信地緩緩搖了搖頭。他與付息烽打小一塊兒長大,他相信自己是了解付息烽的,那人的心思、盤算,從未在他面前有任何隱瞞。付息烽想當一派掌門,以他的野心與能力,足以坐上這個位置,這不難理解,但你要說,付息烽為了奪得這個位置狠心將他置于死地,那又怎么可能呢?穆長亭最終皺眉道:“這不過是你的臆測,根本沒有證據?!?/br>邢玉笙確實是沒有證據,穆長亭的死他追查多年,可是下手之人處理得干凈利落,他只能在穆長亭的體內找到微量不致死的毒素,在仙魔兩屆看來,穆長亭之死,主要是因為當年與魔尊邢玉笙決戰戰敗,他一時難以接受結果,走火入魔之下,又被魔界妖魔圍剿所致。可傳言畢竟是傳言,再沒有人比他們兩個當事者更清楚。穆長亭當時根本就沒有走火入魔,他是狀似癡狂,神智喪失之下,突然毒發身亡。是什么誘使他毒發,又是誰下的手?邢玉笙一度懷疑到芩書仲身上,可是他既沒有殺人的動機,穆長亭也沒有長期服食他的丹藥,反而是利益的獲得者付息烽,是最有理由這么去做的。付息烽喜歡穆長亭不假,但一旦這個人成為他前進的絆腳石,是否還能保持初心待他如一就很難說了。邢玉笙經歷過世間種種冷漠,向來不吝于把人往最壞的一面去揣測。聽完邢玉笙說這些,穆長亭久久沉默起來。幻化成另外一副面容的邢玉笙,身上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冷氣場稍減,溫暖的燭光甚至柔化了他的眉眼。穆長亭看了他一眼,就將目光撇開。邢玉笙身為魔尊,如今少有敵手,他本可以活得一派瀟灑自由,可是這些年他將所有精力都放到了自己這個已死之人身上。今天這事,他摻和進來更是對他一點好處都沒有,可是自從自己重生以來,邢玉笙就寸步不離地跟著,生怕他再出了什么事,一命嗚呼。一直以來,都是自己心有芥蒂,對他時而恨極了時而又被他所做的一切震懾心軟。穆長亭的心情可謂極為復雜,他深吸一口氣,穩了穩情緒,道:“好,我也不排除你說的這種可能,我答應你接下來我會小心行事,但是阿烽身受重傷,清心派上下人心惶惶,我始終要去看一看他方能安心?!?/br>邢玉笙幽深的雙眸定定看了他半晌,才低聲道:“我知你定不愿我跟著,靈符你且收著防身,有事就傳音于我?!?/br>他這么說便是再也不會阻攔了,穆長亭也沒客氣,接過他遞過來的符紙收好。拎著長生劍轉身走到門口,身后的視線灼熱得似乎快要將人的背部燃燒,穆長亭拉住門閥的手微微收緊,喟然長嘆:“你杵在那里干什么?還不走?”邢玉笙眸光微動,只在眨眼的瞬間就移動到了穆長亭身旁,帶起一陣涼風。盡管邢玉笙表面上看起來依舊波瀾不驚,但穆長亭卻隱約能夠察覺到他此刻應該是極為歡喜的,穆長亭無語片刻,拉門走出去。他沒有去找付息烽,頭一件事反而是往執戒長老所在的夜櫻宮走去,邢玉笙看他一眼,也沒有說話,只是在身后默默跟著。要想堂堂正正走進夜櫻宮見執戒長老,憑他們如今的身份是需要層層通報的,太容易打草驚蛇。但要是想混進去,卻又不那么容易,清心派內是設了結界的,隱身符在這里是一點兒用場都派不上。好在他們二人修為高深,身法如電,幾步輕移,稍施障眼法就悄無聲息地站到了執戒長老房前。清心派上下都快亂成一鍋粥了,奇怪的是,夜櫻宮卻井然有序,弟子們各行其是,絲毫沒有驚慌失措。傳聞中,執戒長老與付息烽關系惡劣,如今看來倒像是所言不假。穆長亭示意邢玉笙在外等著,他先行摸進房間里。屋內漆黑,伸手不見五指。穆長亭放輕腳步往里走,剛繞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