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臥室里有聲音,我以為他在霍霍家里東西,就爬起來了——” 付鍇喝了一口可樂,吸的喉結抖了抖,被子里冰塊撞了一下,他笑起來:“然后我就看到他房間沒關門,他躺在床上抽搐。我很害怕,我叫了一聲,他沒反應,然后我走過去,發現他醉的就跟昏迷一樣,然后就平躺著一直在吐,吐得自己脖子上枕頭上臉上全都是,嗆得臉都紫紅了?!?/br> “我清楚地記得,他沒拉窗簾,一點外頭路燈的微光照進來,我就站著,他嗆得呼吸不過來,四肢都在彈動,肩膀都在抖,可他怎么都醒不過來?!?/br> “我差點就去推他,因為我很害怕。我知道很多人都會醉酒之后吐了,然后把自己嗆死。但我就碰到他之前,我就突然停住了。我在想……他死了會不會是件皆大歡喜的好事兒?!备跺|說著話的時候一直在笑:“然后我就回想,沒人知道我起來了,沒人知道我看到了。我甚至連門把手都沒碰,什么證據都沒有。然后我就原路倒退,就這么一步一步走回到自己房間里了?!?/br> 魯淡伸出手去,緊緊抓著付鍇的拳頭。 付鍇松開了拳頭,拍了一下魯淡的手:“然后我就坐在房間里等。其實我們家不太隔音,因為我坐到床上之后,我就聽到那邊已經沒什么動靜了。我告訴自己,什么都沒發生,我必須要等到天亮。天亮之后,如果他沒嗆死,算他命大,如果他嗆死了,我就先叫救護車,然后報警。這一整夜,我的腦袋里都在盤算自己該怎么做。我一直睜眼躺到了六點三十五,然后我起床?!?/br> “為了讓自己演的像,我甚至先去刷牙洗臉了,然后在去廚房的路上,我路過他門口一眼,我看到他胳膊垂下來臉歪過去,我敢打包票他已經死了。但我先給自己做了早飯,然后才進屋,打電話給救護車,報警——一系列,都跟我排好的一樣?!?/br> 魯淡:“你……你不用怕?!?/br> 付鍇搖頭:“我不會怕。我根本不信什么兇宅,什么鬼魂,我只信老天要幫我,所以他自己喝死了自己。我一點愧疚都沒有,我只有——高興。而這件事,我也不打算告訴我媽,她承受不來?!?/br> 魯淡伸開手臂,緊緊抱了一下付鍇:“我們都陪著你呢,不要緊。今天不是該哭或者該痛苦的日子?!?/br> 付鍇看了一眼對面的阮之南,笑道:“阮老板,如果這事兒被人發現,我會不會坐牢啊……” 阮之南搖頭:“不施救或施救不當導致的死亡,只要你的行為與死亡要因無關,就不負法律責任。如果真要是告上法庭被追究,也是追究與他一同飲酒的人的責任。而且……如你所說,不可能有人發現這件事的?!?/br> 付鍇長舒了一口氣:“那就好。我不想因為他的死而坐牢。我要跟我媽好好過?!?/br> 阮之南:“很快死亡報告就出來了,那些人如果要鬧,你可以來找我們幫忙。如果那幾個親戚真的敢闖到你家或者是損壞東西,甚至是可以申請禁令?!?/br> 付鍇:“那應該還不至于,不過我想舉報他們老賴。據我所知我姑姑和伯伯,都欠了外債不還,所以我們家分割財產,這群人全跳出來了。他們要房子,就是說我爸沒好好贍養過老人,所以要拿我媽的房子給我爺爺住。放他媽的狗屁,我爺爺從我小時候開始就老年癡呆癱瘓在床,這么多年一直住在鎮上,我媽年年給錢,可我爺爺還天天大病小病的,錢都讓誰拿了我心里清楚?!?/br> 傅從夜心底嘆了口氣。 跟付鍇這一比,他家的事兒都不叫事兒了。 傅從夜說:“網上有舉報老賴的地址,你先舉報一下,至少限制他們出行試試。實在不行,我們幾個再想辦法?!?/br> 付鍇點了點頭,他抬起手來,放在了桌面上,輕聲道:“謝謝你們。真的……警察讓我叫親戚過來,可我mama那邊早就沒人了,我想來想去,能幫我的只有你們。謝謝你們第一時間就趕來了……謝謝你們,總是一次又一次站在我這邊,幫我處理我的家務事……” 付鍇眼眶紅了:“我其實想,我還是有靠得住的家里人啊?!?/br> 第68章小混混 那天他們把事情辦得七七八八之后, 已經晚上十一點多了, 魯淡建議讓付鍇先別回家住,但付鍇拒絕了。 之后的周一, 付鍇沒來, 不過他一直在微信上跟魯淡陸陸續續聊著,說是警察那邊出結果了, 有許多事情要辦。 付鍇沒來,徐竟甜自然要問起來。 阮之南不知道該不該說, 畢竟她隱約瞧出來了——付鍇從上次去裝監控的事兒開始, 他叫他們來,卻從沒叫徐竟甜——但平時在學校里, 他跟徐竟甜確實關系也挺不錯的。 或許說,付鍇不想讓他家里的事兒被徐竟甜知道。 但在徐竟甜看來, 她以為他們好歹也算朋友, 學農的時候倆人一組沒少合作。為什么告訴別人,卻一句都不跟她說。 她越想越生氣, 回過頭去,悶聲道:“我自己發微信問他!” 阮之南趴在桌子上,她昨天沒睡好, 其實有種種原因,有一個人居住的害怕, 也有一直在思考付鍇的事, 她沒有告訴江枝北這件事。因為這是付鍇跟他們說的秘密。 不過到周三, 付鍇就回來上課了。 說句實在話, 付鍇看起來比很長一段時間之前,都精神狀態好得多。老邱也把留下來的各科卷子都給他了,拉著他出去說了幾句話。 而徐竟甜或許從付鍇口中得知了這件事——當然也有可能是另一個溫和版本。 下午的大課間的時候,他們五個人喝著北冰洋,坐在cao場看臺上,徐竟甜依舊在畫稿,付鍇跟魯淡在那兒攀比手游賬號,傅從夜捧著本書,阮之南自帶枕頭,躺在看臺長椅上打哈欠。 阮之南:“哎,你倆別比了,打球么?” 魯淡放下手機:“你現在可以打球了?” 阮之南:“嗯啊,上個月開始就可以了。打不打——” 正說著,有幾個班的男生從樓梯那邊沖上來,看見唯一一個空著的球場,大喊一聲,招呼著朋友過去了?;@球場邊頓時出現七八個一邊脫校服上衣一邊咋呼的男生,一群人穿著背心短袖,沖向場中。 魯淡瞬間不想去了:“大熱天的,別出一身臭汗了。我要優雅的坐在這兒乘涼?!?/br> 阮之南也不愿跟人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