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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鍛刀爐,如同感受不到疲憊灼熱一般揮動起錘子。歌仙兼定他們哪怕是站在幾米遠的地方都覺得撲面而來的熱浪滾滾叫人喘不上氣來,可想而知幾乎是直面火焰的宗玨所面臨的高溫有多么可怕,而且整個可能長達數小時的鍛刀過程中,兩振刀劍還能休息休息喝口水處理一下不嚴重的傷,宗玨卻是要不間斷地揮動錘子捶打礦石,一絲不茍地注意著爐火隨時進行調整,別說休息了,連稍微松懈幾秒的空隙都沒有。錘子敲擊在已經初現雛形的刀劍上,一聲一聲規律而又沉悶,沒有半點失誤,也不會出現半點失誤,每一錘都精準地落下,每一次爐火的調整都及時而恰到好處,宗玨的眼睛倒映著爐火跳躍炙熱的紅,什么也不去聽,什么也不去看,清除一切雜念大腦專注于一件事情之上,一遍又一遍演算出最佳方案,身體一板一眼毫無誤差地執行著大腦演算出的方案,不知疲憊,不知辛勞,宛如精準的機器。——雖然偷閑摸魚翹班一把好手,但是一旦開始了任何一項工作,宗玨就會以百分百的專注力投入進去,不容許任何誤差,不容許任何瑕疵,以最高效率把事情做到無可挑剔,但凡是看到過他現在這種工作狀態的人,也就完全可以理解為什么他能在地獄占有一席之地了。若非如此,鬼燈也不會那么放心地把他派來處理這邊的事情。好吧,實在看不慣他每天對著金魚草喝喝茶賞賞花完全不工作是主要原因。這一次的鑄造似乎格外漫長,宗玨一遍遍敲打著初顯雛形的刀劍,爐火又大了幾分,guntang的火星不可避免飛濺,在他的皮膚灼燒出一個個傷痕,而后傷痕又被靈力修復收攏愈合,如此反復,只是看著都覺得疼痛不已。刀劍一直都沒有定型,每一錘下去都會是新的形狀,宗玨卻并不覺得著急,甚至還有一點隱隱的興奮。有大魚在周圍不停地游蕩,所以雜魚才不敢靠近,之所以遲遲不咬鉤……大概是因為誘餌還不夠香甜。真是貪心的魚兒呢。宗玨停下錘子,咬破指尖,黃泉眷屬的鮮血滴在刀身之上的瞬間,門窗緊閉的室內驟然起了風。來了。比先前任何一次都要濃郁的晦暗氣息充斥著房間,風穿透了無盡時間空間的洪流直直席卷,并非依附,而是吞噬撕咬著刀身上的穢氣靈力,就像是荒原之上獅子一口咬住羚羊的喉嚨,刀身不斷地震動著嗡鳴著,垂死掙扎卻又無處可逃,在一個猛地抖動之后,寸寸碎裂。風更大了,卷著叫人遍體生寒的怨念翻涌呼嘯仿佛鋪天蓋地,逼得人不得不瞇起眼才能勉強看清眼前,一道身影藏在風中影影綽綽逐漸凝實,在所有人反應過來之前沖向了歌仙兼定,手上的兵器閃爍著詭譎的寒光。是槍!比他們所面對過的任何一振敵槍還要快,在意識到的同時槍尖就抵在了歌仙兼定胸口,在他的衣服上撕開一個小口,只要再深一點點,再用力一點點,他就會碎刀當場。但是槍尖無法再寸進分毫了,宗玨牢牢地抓住了槍尖,無論對方如何嘶吼著用力,他的手都穩穩地握著槍尖,進不得,退不得。鮮血滴滴答答落在地上,宗玨卻像是毫無所覺,只直直地看著眼前這振敵刀,壓迫著對方無法動彈。這應該是一振敵槍,但卻不是他們所遇見過的普通的敵槍模樣,矯健有力的身體覆蓋著的是便于行動的輕甲,從頭到腳遮蓋得嚴嚴實實,又被黑霧籠罩,只有一雙蜜色的眼睛從輕甲的縫隙之中露出來,折射著刺骨的冰冷與怨毒。他手上的本體也不一樣,是一把裹纏雕刻著精美花紋的短槍,不過小臂長短,通身都是陰沉冰冷不帶任何光亮的黑,只有槍尖的鋒芒帶著絲絲寒意。沒錯了,時間溯行軍陣營出現的新型敵刀之一,也是宗玨的任務目標之一,時之政府暫時將其定名為敵短槍,和所有的槍一樣能直接穿透刀裝攻擊本體,而且比普通的敵槍速度更快殺傷力更大,幾乎開局就能一槍直接帶走一個,刀裝極厚根據目前的資料來看只能勉強擊退根本無法斬殺,最重要的是這種槍造成的傷害是永久性的,不能通過手入或者治愈術法進行恢復。也就是說一旦被傷到,就再也無法治愈。嘖,還是輕敵了。“你們出去?!弊讷k說道,一眨不眨地盯著對方的眼睛,“把門關好?!?/br>“……是?!笨v然再怎么不甘,藥研藤四郎和歌仙兼定也很清楚面前的敵人不是他們能應付的,硬是要留在這里只會礙手礙腳,反倒成了累贅。見藥研藤四郎和歌仙兼定離開,敵短槍嘶吼一聲扭身就要去追,卻被宗玨一腳踢得撞在鍛刀爐上。“天津神那么脆弱,不小心被我搞得神墮可就糟糕了?!弊讷k喃喃念叨著,隨意甩了甩手上的血,滴在地上的鮮血漂浮起淡淡的黑煙,他的腳下,光明到達不到的陰影之中,還在不停流血的手上,有什么不可感知但卻確實存在著的恐怖被揭開了封印,翻涌了出來。如同西洋神話里,潘多拉打開了災禍的魔盒。空氣里回蕩著尖叫聲悲泣聲哀嚎聲一切一切帶給人不適與痛苦的聲音,憑空有火焰燃了起來,幽幽震顫著似是扭曲的人臉,屋子里的空氣像被抽干了,不,應該說像灌注進了滿屋子的水泥,把所有可以稱得上正面的氣息擠了出去,只留下了因為過于巨大的量壓縮在這么一個小小的屋子里而凝固如實質的怨恨。仇恨,嫉妒,貪婪,傲慢,這世間還有哪里能醞釀出比黃泉最深處還要甘美的惡呢。跟宗玨這種黃泉出身的禍津神相比,敵短槍那么點怨念實在是太小兒科了。“那么……”宗玨漫不經心地走到癱軟在地上的敵短槍面前蹲下身,像摸貓貓狗狗一樣摸著他的頭,“聽話一點好好配合,嗯?”敵短槍戰栗,垂下頭一言不發。既不反抗,卻也不愿意配合。……幾分鐘后,宗玨拉開了門,除了手上的傷之外毫發無損,連衣服都沒破半點,他抄著手看著坐立不安往鍛刀室里瞅的歌仙兼定和藥研藤四郎淡淡道:“準備一下,明天出陣?!?/br>鍛刀室內干干凈凈整整齊齊,就像剛剛發生的事情只是一場夢一樣。第七章是不是無論是什么,只要是毛茸茸的,小小的,就會顯得非??蓯??哪怕是兇惡或者丑陋的存在,似乎也是如此。藥研藤四郎蹲在桌邊,圍著桌子上的紙盒子看個不停。那副樣子,簡直就像是小學里的孩子圍觀班級里要飼養的小倉鼠,躍躍欲試想要把手里的小餅干喂進去。“大將,這個好厲害??!”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