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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啞巴面前炫耀了幾回。許是并不在意阿緋的話,又或許來不及開口,啞巴不負他名,一聲未吭??稍跈杞伎磥?,實在可憐了些。他向阿緋招手:“過來?!?/br>阿緋嘴上說著誰要來,腳卻自己做主走了過去。欒郊動作極快,他不及反應,已被一把撈過,再回神已經頭朝下趴在對方膝蓋上。“你做什么!”阿緋兩只光溜溜小腳亂蹬。欒郊啪啪啪打在他屁股上,連著十數下才停,道:“早與你說了,亂喊亂叫就收拾你?!?/br>阿緋捂著后面淚眼迷蒙:“那是什么時候的事!”欒郊掐指一算:“才昨天而已?!?/br>若非臨時換了天心無曲上來,說不定他早動了手。此念一起,他暗道要糟,這幾人記憶是相通的,天心無曲豈非也能知道他做了什么?走神間,阿緋鉆了空子偷跑,臨去還不忘狠狠咬了欒郊手一口。“呲?!睓杞汲酝?,可惜反應到底慢了一點,被他走了去。他揉了揉留了牙印的手,一時不知該不該怒。此番沖突與啞巴關系不大,變故雖生,他卻看了眼阿緋,自走到欒郊跟前。欒郊本想問他想做什么,不料對方執起他手,略低下頭,舌尖自他齒痕上仔細舔舐。他先前也做過輕薄之舉,但主動與被動間差別太大,一時之間連伶俐的口齒也不好用了。只好假作無事,小聲罵著阿緋:“沒良心的小鬼頭,竟然還咬我!”啞巴貼心至極,一言不發地環了他肩,又在他背上拍了拍,聊表安慰。欒郊眨了眨眼,忍不住有些臉紅,大概介于松了口氣與不好意思之間。反倒是阿緋怒視啞巴,暗道:陰險!太陰險了!欒郊見的人多,卻沒人能與他說話,這回遇上個啞巴,說話雖少,但至少能聽,又不似天心無曲般心思重。他經歷頗多,遠至西域海外,上達皇宮內院,都有他□□,真要說故事怕十年也說不完。啞巴雖不開口,但表情專注,顯然聽得認真,阿緋悶悶不樂,只因剛做了壞事,不敢近前。轉眼晨雞唱曉,天光洞開,阿緋一聲驚呼,在原處散了身形。欒郊心中一動,正見啞巴也向他看來,二人對視只剎那,對方也不見了。一息之后,藕色長衫的天心無曲現身屋內。他雖有阿緋與啞巴記憶,但也需些功夫消化,不想等他心思清明,周身竟無一人,欒郊也不在。轉念一想,已明白欒郊必定是怕他算賬,避禍去了。他也不急,無聲笑了一笑,坐在琴前獨自撫著,只有他自己能聽見。古琴本是娛己之物,如此也好。夜間阿緋方出,四下仍找不見欒郊,頓時無措,扯著啞巴袖子,哭訴道:“是不是我惹他生氣了?”啞巴垂下眸子,咬了咬下唇,什么也沒說。續弦【2】4、欒郊這一不見,就是整十天。阿緋罵了又哭,哭了又罵,他本就是個多話的人,面上雖放不下,心里卻希望能有人與他說說話的。況且相處下來,欒郊也不是那么差。可惜他心有懊惱,人卻找不回。等換了天心無曲上來,卻是老神在在,照常談琴自娛,似是胸中早有成算。欒郊倒也沒一去不回,這日他甫一冒頭,就瞧見紅眼的阿緋,與落寞坐著的啞巴,一時訕訕,忍不住摸了摸自己鼻子。很有些欺負小孩的感覺。阿緋原是個咋咋呼呼的,這回卻慢聲細氣,道:“你回來啦?!?/br>欒郊好險沒去摸臂膀起的雞皮疙瘩。阿緋學著啞巴端坐,兩手置于膝上,唯獨下擺處露出雙光腳丫,更像個做錯事待罰的小兒。欒郊故意不看他,沒骨頭似地扒著啞巴。許是因為他原身乃是膏體,即便有了人形,也不大愛正經坐臥,如是這般有人倚靠,才是最好。他自覺躺得舒服,面上更顯出十分愜意,冷不丁聽見阿緋又問:“你先前去哪兒了?”欒郊望去,見他分明難耐,偏箍著手腳般坐在原處不動,不覺好笑,道:“我去的地方多了,你問哪一個?”阿緋身為琴靈,此生履足之地有限,不由問道:“你怎能去那么多地方?”欒郊道:“為何不能?你莫非以為琴上那點便是我原身?”阿緋一窒,恍然想到他原先說過的話,是啦,若這真是他原身,他如何能知道那么多人事?許是看出他所思,欒郊干脆與他道明:“我與尋常物事不同,原身不知分出多少,凡有一點我原身在處,我都顯出形來。至于此處……”頓了頓,又道,“不過是我瞧著好玩,故而多留了幾日?!?/br>這話不真。實則他□□雖眾,卻沒遇見過能說話的,好不容易遇見了有意思的琴靈,才會駐足。前幾日離去,不過是不想那么快與天心無曲相見。他為自己足足打了十天氣,深覺底氣回來,才現的身。至于阿緋,只能算意外收獲。阿緋聞言,不知自己低低念叨著什么,瞧著竟有幾分啞巴的神韻。天心無曲現身前,欒郊還扒在啞巴身上,不料身下乍空,不防之下磕到了腦袋。他也摸著了點頭緒,知曉夜里是阿緋與啞巴,天心無曲白日才會出現。看了看天色,總覺得這日對方來得有些早了。天心無曲仍是那副溫溫柔柔,讓人起不來氣的模樣,端寧至極地笑著看欒郊手慌腳亂爬起來整理衣裳。欒郊掩唇咳了兩聲,感覺自己鎮定下來,才去看對方。天心無曲表情根本未變過,仍是笑著問道:“你這些天過得好嗎?”話里有些親密味,但究其實質,與阿緋是同一個意思,不同人問來,欒郊感覺全然不同。他只得道:“……好?!?/br>天心無曲略垂了頭,露出一截雪白細膩的脖頸,柔聲道:“那便好?!?/br>欒郊快要發抖了。天心無曲未說其他,可不知怎地,他就能聽出些其他意思,似乎吃定了他早晚得回來,故而不急不緩。莫非這天心無曲當真能摸著他心思?欒郊忙否決,不可能!絕不可能!天心無曲忽斂了笑,道:“你身上什么味?”欒郊抬肘四下聞了聞:“哪有味?”天心無曲拉了他手輕嗅,微微蹙眉,又近前相聞。他表情凝重,欒郊也被他攪得有些緊張。相距近了,對方如畫容顏俱在眼前,眸深若海,氣質清逸,欒郊雖見過許多美人,卻沒有一個能如此挑撥他心弦的,似是五官長得無不合他心意。天心無曲自不知他在想些什么,唇幾乎是貼在他頸上嫩rou,呼吸可聞。他甚至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