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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這里已有僧人等待,少年上前,看了一眼緊關的房門,心里嘆息,扭頭問向門邊的僧人:“小師傅,我爺爺他近日可好?”僧人回禮:“這幾日雪天氣涼,鄭施主年事已高,難免有些不能適應,幾日前惹了點風寒,鄭施主又不愿用藥,長此下去恐怕不利”少年點頭,轉眸看向身后的小沙:“你跟去廚房把爺爺的藥熱了拿過來,我進去看看他”“是”小沙點頭,隨著僧人一起離開門邊。少年推門而進,看得內堂里面似有人影,反手關門解下身上的狐裘,直徑朝著內堂而去,內堂里坐著得老者年約六七十歲,雙鬢已白,身形佝僂。少年站在原地,盯著老者看了半響,忽而只覺得心里悶堵眼眶微熱,似有不少的秘密想與老者傾吐,卻只能獨自咽下,強掛了笑意,看著老者:“爺爺,我來看你了”鄭姥爺聞聲扭頭,看得少年的身影,當即露了笑意,一雙眼睛彎彎得如若勾月:“南非啊……好久沒見你了”南非上前,抓著鄭姥爺的手:“爺爺,你比以前清瘦了好多……”看鄭姥爺只是在笑,南非又道:“剛聽小師傅說你生病了,怎么可以不吃藥呢……”鄭姥爺皺眉,嫌棄的模樣宛似孩童:“藥太苦了,難吃”“藥再苦那也是良藥,怎么可以任性不吃呢”鄭姥爺只是擰眉看他。南非笑笑:“那一會兒我喂你吃好不好?吃了藥給你點蜜餞含著就不苦了”轉眸看向別處,鄭姥爺長長一嘆,似有滿腹哀愁:“南非啊……”默了很久,鄭姥爺才低啞復道:“爺爺老了,不中用了,是不是……很讓人嫌,拖累大家了呢……”這話,讓南非心里一堵。鄭姥爺只是啞著嗓子又道:“我都來了這寺院好久,你幺叔他們一家……一次……一次都沒看過我啊……”世事總是這般人情冷暖,像鄭姥爺這樣年紀大了,被送到寺院的老人不止是他一個,這些老人不是孤苦無依而是家中子女不愿撫養,才都被送了出來,鄭姥爺也是一樣。鄭姥爺原是富商,膝下共有六個子女,老大和老二都是女兒,早已嫁為人妻,余下四個都是兒子。長子便是南非之父鄭榮舟,如今在京城里面有一間綢緞莊與首飾店,僅夠維持一家生活,二子鄭榮德是別人家的上門女婿,一切事宜全無做主的權利,四子鄭小滿是兄弟幾人中條件最差之人,只有三子鄭德,是這兄弟幾人中家境最好的一個,京城里有三家酒肆茶樓都是鄭德名下,其余的商行分號,皆在兩個女兒的名下。早些年,鄭姥爺還跟著長子鄭榮舟住在一塊,后來壞境不好,鄭姥爺就去跟三子家住在一塊,可是沒多久,便被三子家瞞著眾人給送到了弘福寺,鄭榮舟知道情況已經是幾個月后,原本想將老人接回家去,但鄭姥爺卻不答應了。因為他是被三子鄭德送進來得,他要鄭德把自己接回去,不然他哪也不去。可是……如果鄭德還會想要供養他的話,當初也就不會將他送來這寺院了。看著鄭姥爺難過的樣子,南非心里也堵:“爺爺,如今已是這般情況,您又何必還嘔著氣呢,現下寒冬正冷,您年紀也大,不如跟我回家吧,爹爹跟娘親近日也在準備著要將您接回去了,至于幺……他們家,爺爺您就別再想了吧……”鄭姥爺嘆:“南非啊,你還小……不懂不懂啊……”有什么不懂得?不好的人,不好的事丟,開了不就可以了么?為什么一定要抓著去反復的想,來折騰自己呢?這話南非沒說,才一會,小沙便端了藥進來。南非哄著讓鄭姥爺將藥吃了,又陪著哄了鄭姥爺入睡,這才開門出去。院子里地上的積雪被踩得發出聲響,南非回想著爺爺之前的模樣,也覺得心里就跟這地上的雪一樣有些微涼。“少爺,你還要走到哪去啊,再不回房間去,又該被凍病了”南非只:“小沙,你先回房去吧,我想在寺里再轉轉”“可是……”小沙遲疑,但見南非面色略沉,便也只能轉身,現行回去。弘福寺位于京城邊上,是個規模不小香火鼎盛的寺院,院里分做幾大堂,供奉的菩薩也都不盡相同,在寺院的西北側還有專門為了香客而新開不久的月老祠。南非漫無目的的來到這處時,這里的香客并不是很多,只有零零散散的幾個姑娘相約而來,跪在月老像前求著姻緣。南非站在姻緣樹下,盯著祠堂里面的月老像看了半響,卻是忽而低嘆。身做哥兒,這一生的姻緣都比別人更是難求。這世上,哥兒雖也是男子,卻也如同女子一樣可以受孕,但這幾率卻是微乎其微,但自古以來,哥兒的立場就極為尷尬,與女子不可相吸不可同房,與男子也只能是被動受罪的一方,運氣好的哥兒許還能懷得子嗣,不至于落得一個孤家寡人的結果,否則指不定這一生便是這般孑然一身……不管是以前的大周還是現在的大梁,作為哥兒,這一輩子都注定是只能為人男妾……想到自己的身份,還有今日一直憋著不敢與爺爺所說得話,南非再次長嘆.姻緣這東西,注定的……只有正常女子才能求得。轉身離開,才剛舉步,祠堂里面卻突然飛來一物,正巧砸在南非頭頂,當即疼得南非呲牙抱著頭頓下-身子,口中憤憤然的低罵:“是哪個混蛋亂丟東西??!”揉著后腦,南非瞇著雙眼,看向腳邊,見得那砸中自己腦袋得是一根栓著紅線貼著符貼得玉佩,心里憤然,南非一把抓了起來,就朝著遠處丟去,咚得一聲,那玉直接砸進了祠堂前方的池子里面。“放肆!”南非還沒覺得解氣,身后突然傳來一聲尖嗓子的怒斥,不待南非扭頭朝后看去,隨即便有幾人上前架住南非。南非大驚,面色雖有幾分慌亂,可心里卻也在氣惱著,剛想發作,祠堂里便有一身穿黑衣中年人上前,翹著蘭花指,指著南非怒斥:“你大膽!竟敢將我家公子的玉佩隨手丟進池子里面!這腦袋是不想要了!”南非一聽這話,當下脾氣也來了:“你家公子是何等人物竟有這般排場可隨意摘人腦袋?沒有正當由頭他此舉無異于濫殺無辜,即便貴為皇親那也是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的!”中年人得言面色更怒:“大膽!小小刁民居然還牙尖嘴利!”南非也怒:“本就是實話,何來大膽?更何況你家公子用玉砸了我的腦袋,嚴重一點,那玉若換做石塊指不定還得弄出人命,就算你家公子是大家公子,那也得依法懲辦的,如今我還沒與他計較,只不過是將那玉石子丟出發泄,可沒傷及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