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搖搖頭,“我記得你從前最瞧不上商人的市儈的?!?/br> “嗯,現在也瞧不上,只是沒想到自己瞧不上自己了?!?/br> “陪我逛逛吧,你打算彌補我的數目,直接折現給我,我還可以回去做慈善,這樣比買任何物質更有意義?!?/br> 周是安喝一口咖啡,微微挑眉,“慈善國內不能做?” 舒木槿微微詫異,詫異他能主動接她的話,瞬間,她好像找到了怎樣與他更為有易的相處模式。 她彎彎眼角,“嗯,好,你的錢,你說了算?!?/br> 二人作伴地穿梭在各種品牌店里,舒木槿只看不買,周是安也只兩只手閑抄褲袋,不問她。 他們這樣貌合神離地一前一后,終究還是舒木槿熬不住了,“喂,我如果今天一直不開口,你就一直這么陪我干逛著?!?/br> 周是安不置可否,他懶得朝她解釋,他不是在陪她。 而是這些年,出于男性的尊嚴,他從前在她身上受的恩惠,他想與她清算干凈。 他們做不成情人,回歸不到朋友,同樣,也淪落不了路人。 周是安唯一能做的就是,與她干干凈凈,不愧不欠。 臨街的門店,是她從前最偏愛的牌子,周是安自嘲,可能他天生沒脂粉客的覺悟,無論有錢沒錢,他都不太會討女人歡心。 他和女人談感情,從來不先想著投機取巧,反而,像與她談生意一般,斤斤計較著。 他若有所思地陪著舒木槿走進這家名品店。 這一秒,還放在心頭認真愧疚的人,下一秒,就戲劇化、失真化地出現在他眼前了。 天地良心,他進門之前還在檢討,他好像沒認真送一份像樣的禮物給言晏。 于是,周是安一臉負疚、被撞現行的失色,落在言晏眼里,只剩下難堪。 第42章 第十四章、畫皮畫骨( 他們各自從臨市回來,就一直沒聯系,言晏是出于什么,很簡單;倒是周是安,他眼下坐實了腳踏兩只船的罪名。 他自己不能昧著良心去跟言晏介紹他身邊的舒木槿是普通朋友。 可是又解釋不清,他們為何一起。 以言晏那聰慧勁,她不會看不出端倪,更何況,她身邊還杵著個蔣文煜。 他們何時又和好如初了? 周是安橫一肚子悶氣,朝言晏走去,身后的舒木槿只看不語。 “買什么?”他側身在言晏跟前。 周是安試圖用這種無關痛癢的話,作開場白,他開口后,自己都后悔了,言晏沒有理他,繼續挑揀。 蔣文煜不尷不尬地清清嗓子,“我先走……” 言晏抬眸,陰森盯老友一眼,蔣文煜乖乖閉嘴了。 “看中哪個了?”周是安難得低聲下氣地態度,假裝看不見他們之間的較勁。 周是安知會導購小姐一起付賬。 “不用了,我給我媽買生日禮物?!毖躁炭偹汩_口朝周是安,只是口吻里,無盡的……蔑視。 說著,她挑好一只手袋。 周是安像是聽清她的話,又像全然沒聽,只一副要掏錢夾買單的姿態。 “我想用我自己的錢,給我媽買一份她滿意的禮物?!?/br> 言晏自己掏錢包,遞卡給柜臺小姐。 她從認識周是安起,就從來沒在金錢、物質上有矮周是安一頭的覺悟過,反之,倒是周是安受了她的恩惠,收過她送的酒,吃過她請的飯。 到頭來,什么年紀的女人,他都擺平不了。 眼見著言晏買好東西,拎著紙袋要走,周是安當著舒木槿、蔣文煜的面,拉下臉來,“言晏……” “不好意思,我晚上還有約,再會?!?/br> 言晏無心聽他的任何話,拽著蔣文煜的短衫袖口,頭也不回地走了。 往回過個幾年,周是安再年輕氣盛些的話,他是一定會去追言晏的。 可是眼下,他又愧又惱。 先是愧多,再就自負的惱占了上風。 他怪這丫頭太容易負氣,而且全然叫他臉上掛不住。 同一天里,他在兩個女人面前,面子里子全沒了。 當然,他回去后,也叫自己不要去聯絡她。 結果,手好像不聽他周某人使喚。 令人熬淘的是,周是安幾次給她去電話,都被她拒接了。 周是安扔手機到床上,三下五除二地摘脫掉身上的穿戴,“蹬鼻子上臉的臭脾氣!” 周是安其實不太喜歡女人恃寵而驕的氣焰,尤其是得理不饒人的那種。 可是他依舊悶聲腹里打好草稿,怎樣解釋這被抓包的現行。 想著想著,他竟氣短了起來。 給言晏發短信:是你看到的那樣,但絕不是你想得那樣,接我電話。 這一短信,泥流入海般地不值一提。以至于周是安次日起來,要隨幾個代理商北上一趟,謝禮賓一早給他來電話敲行程,周是安渾渾噩噩的,暫時分不出閑心想兒女情長。 商務艙里,謝禮賓瞧周是安一臉倦色,想不到后者神滯是因為他的好甥女,“昨晚沒睡好?” 周是安端著老板的幾分架子,不愿意在謝禮賓跟前露怯,“昨天你姐過生日?” 謝禮賓浮浮嘴角,“別想些有的沒的,我姐才不會請你,咱們工作時候,別談私事,這樣……不好?!?/br> 呵,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甥舅倆一個臭德行。 周是安瞧信息欄里,昨晚過期作廢的那條短信,躺尸般地醒目著,一時來氣,直接刪掉了。 * 女人的第六感,準起來,幾乎能通鬼神。 言晏清楚記得,他說過,他的前度是個比他大五歲的jiejie。 所以言晏與舒木槿照面的那一瞬間,幾乎即刻領會了對方的存在,是她,錯不了。 那嫵媚風情的氣度,那不言不語的波瀾未驚,以及,周是安一閃而過的不從容,都果決地透露給言晏知曉,他們關系不普通。 再聯想到與趙嶺的那次會面,以及在鄰市,周是安酒后的舉動,言晏挫敗極了,好像她心里所有的疑問疙瘩,都隨著那位氣定神閑的jiejie,迎刃而解。 她原先還為那晚她的局促感到微微赧然,現在想來,他的那位jiejie回來了,他才會不安些什么,以至于連夜驅車出城去看言晏,酒后催化的那些個情愫,到底是為言晏還是為他人,言晏發現,怎樣一個結果,她都未見得好受。 “躲著避著,不像你的處事風格?!笔Y文煜因著自己的嫌疑未清,也不便說太多,他知道言晏眼下不好過,但也要說幾句不中聽的,“你自己說過,一次不忠百次不用,即便眼前最糟的情況,也得聽他辯解辯解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