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110
顫,只微頓了一下,便利落將余下兩筆寫完,停下來恭敬回話:“回陛下,是?!?/br> “朕交代你那些,都寫完了?”男人挑挑眉。 “沒?!?/br> “那你還不抓緊時間?倒在這里抄?!?/br> 辛虞不慌不忙福身一禮,“陛下容稟。今日早上坤寧宮請安,襄妃娘娘叫嬪妾回來將抄上二十遍,學學如何知進退懂禮儀?!?/br> 紀明徹還未見過上眼藥上得如此坦誠直接的,看她目光不閃也不避,滿臉理直氣壯,不由瞇了瞇眸?!氨菹履判?,嬪妾自己帶了紙來,不會浪費您這里的?!蹦桥诉€振振有詞,“實在不行,這筆墨硯臺嬪妾也有備?!?/br> 他是那么摳的人嗎?不對,他要說的不是這個。紀明徹臉有些黑,“是不是在你心里,朕的吩咐不若襄妃一句話重要?所以你才放下朕要你完成之事,先抄這?” 這實在是個危險的問題,一個答不好,便是藐視圣命。 好在辛虞雖是沖動之下做的決定,卻也知道自己不夠聰明,亦不擅詭辯,來的路上便想了好幾種他會有的反應,以及要如何應變。 聽對方這么問,她趕忙打開帶來的小書箱,從里面拿出自己之前的作業,感情飽滿地念了起來。 念完,還十分狗腿地又拍上一記龍屁,“嬪妾思量再三,覺得陛下的胸襟氣度,肯定不是嬪妾這等小女子可比,所以……” 紀明徹完全不接受糖衣炮彈的轟炸,“所以你就把朕的吩咐不當回事?” “嬪妾不是這個意思?!毙劣葸€想解釋兩句,但她總不能說是因為覺著一切麻煩都是他帶來的,才把他留的作業推后處理的吧?于是唯有干笑。 紀明徹卻沒有放過她的意思,自上而下睨著她寫滿尷尬的俏臉,不緊不慢又添了一句:“還有,你那話的意思,是說襄妃氣量狹小嗎?” 辛虞:您老生來就是做T的料吧?不僅拉得一手好仇恨,嘲諷技能也點這么高。 “那倒不是。不過嬪妾總聽人說,男子漢大丈夫,女人家卻要自稱一句小女子,想來必有其道理?!苯g盡腦汁,辛虞也只想出這么個說辭,他再窮追不舍,她就得跪地請罪口稱不敢了。 紀明徹不置可否,轉身又回了御案前。 辛虞還當自己這是蒙混過關了,剛要松一口氣,那邊幽幽飄過來一句:“你既喜歡抄,剩下那些也不必寫了,都改成?!?/br> 啥?辛虞瞪大眼,剩下那些她只差幾十遍了,都未必夠兩遍,他突然要改,她不是虧大了? 然而更虧大了的還在后面。 許是覺得她臉上的表情還不夠精彩,男人一面翻開本奏折,一面又補充上一句:“還差多少遍,就抄多少遍?!?/br> 晴天一個霹靂,劈得辛虞險些一個顫悠站立不穩。 他,他這也太狠了吧? 辛虞開始后悔自己今日的沖動了。 早知道這是個心眼比針孔還小的,她說什么也會控制住體內暴動的洪荒之力。 辛虞不是個遇事只知一位沉浸在負面情緒中的,迅速收拾好心情,提筆繼續抄寫,心里則想著應對之法。 襄妃只說讓寫,沒說什么時候要,她這點小事還不值得人家放心上,或許過不幾天便忘了。若是那邊沒有要收上去的意思,說不定這二十遍可以一份兩用。實在不行,時間上也總有個轉圜的余地。 想畢她心緒稍定,筆下更穩幾分。結果剛沉住氣寫了不到一頁紙,不遠處正批折子的男人似忽地想到什么,又有了新動作。 “劉全?!?/br> “奴婢在?!?/br> “去長安宮通知一聲,就說明日下午朕要到馬場跑馬,襄妃伴駕?!?/br> 辛虞一聽,真有些怒了。 這心偏的,都快到太平洋了。 明明她才是無辜被罰的那個,他非但一點禍頭的自覺都沒,還反過來幫著一起坑她,就因為她告了他愛妃一狀。 如今更好,怕愛妃心里不痛快,趕緊安撫,甚至一點不避諱,直接當著她的面兒說,他還能再過分點嗎? 辛虞不敢找長平帝討個說法,只把滿腔悲憤聚于筆尖,泄于紙上,一句“圣恩橫加,猥賜金紫,實非鄙人庶幾所望也?!睂懙昧鑵柗浅Aν讣埍?。 一旁侍立的珊瑚見她雖面無表情,可眼神怪兇的,借遞新紙不著痕跡地退遠小半步,和書房內其余宮女太監一起裝立柱。 這天辛虞在乾清宮奮發圖強了一個多時辰才回去,一路忍著肩膀手臂的不適堅持到進西配殿,忙讓宋嬤嬤幫著按摩一番。 許是收到長平帝叫馬場伴駕的消息心中歡喜,次日早上請安,就連嚴嬪看辛虞的眼神也隱藏著絲不善時,襄妃居然沒找辛虞的麻煩,反而和文妃談論起京中最近聲名鵲起的一位才女。 “據說不過十二三的年紀,已經出落得花容月貌。更難得的是既通詩書,又擅弓馬。meimei可是要被比下去了……” 辛虞樂得她不注意自己,想著這回應該不用去乾清宮受罪了,不成想午覺醒來,剛要享受下難得的悠閑時光,小祿子這個不速之客再次登門造訪。 ☆、79.巧遇 辛虞滿心的不情愿, 可還是只能收拾東西帶上人, 繼續自己的乾清宮每日游。 那男人大概是鐵了心要整治她, 人都去馬場跟愛妃相親相愛了,還不忘給她添堵。也不知這么做對他到底有什么好處。 長平帝不在, 書房內只留了個內侍侍候, 奉茶奉點倒還周全, 就是人木訥了些, 口中除了“是”便是“小主稍等”。 御案上還擺著奏折,也不知是批完的還是沒批的。辛虞只進來時隨意瞟了一眼, 心里腹誹:昏君!放著政務不處理跑出去跟小老婆約會,難為他聽人說陛下圣明的時候也不臉紅! 天子妃嬪, 借十個膽子也沒哪個太監不要命了敢盯著看。辛虞不叫他, 那內侍便無聲無息立在角落, 存在感十分之低。不像長平帝, 身上氣勢過盛,只要人在那里,即便忙著手頭的事情注意力根本不在你這里,也很難讓人忽略。 辛虞感覺自在很多,不僅不用一舉一動都留心著儀態,也可以想休息便休息了。她該寫寫, 該停停, 中間那內侍被叫出去時還用了些茶點, 起身在桌邊走了幾步稍作活動。 玲瓏是第一次跟著辛虞來這書房, 見屋中沒人, 憋了一小會兒,終是沒憋住做賊似的偷偷往四周瞟去。 面西一溜兒檀香木書架,上面密密麻麻擺著好些書冊,看著十分整齊。北面墻上掛著幅狂草長卷及一柄樸實無華但從劍柄處能瞧出并不單純是個裝飾的寶劍。 立著多寶架上玉器古玩、珍奇擺件,全是賣了她也陪不起萬一的稀罕玩意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