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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被疼惜……相信如果還有惡意侵犯,有人會保護他。現在他知道了。那是一雙可以握槍、同樣可以在街上牽他的手。是一個乍看之下有點可怕、有點粗心,但其實溫柔而細膩,除了胡渣永遠刮不干凈以外……都很好的人。遇到厲禹,這原本該是他這小小的身軀,能承受最幸運的事。「呀?!?/br>厲禹依舊沒說話,小九磨蹭著,鬢角刮過了那人刺刺的下巴。他長吁了一口氣,安頓好一顆心似,微弱地嘆氣之后,感受著爬滿整臉的淚痕。「我遇到你了。但我也想通……可能老天爺一開始就決定好了,我不能讓你一直待在我身邊。雖然我很寂寞,但我知道你說得對。你對我很好?!?/br>「小九,我……」「所以我這么喜歡你?!?/br>小九打斷了厲禹的話,眼淚蜂擁地蔓延出眼眶。扶著厲禹的下臂,讓對方的手松開一點。退后幾吋,他又勾起嘴角,看見了厲禹那張愣然的臉。偏偏上天不肯把他的幸福留給他。「噓?!?/br>那人像還想說些什么,可他伸出手,用食指點住了厲禹的嘴唇。他不讓另一人說下去,偏過腦袋,便閉上眼睛。他把嘴巴湊近那人的臉,再擠出酒窩,小小地笑。「讓我、親一下?!?/br>這次小九用雙手撐在厲禹胸前,后者也沒再呆住或閃躲,他低下頭,接住了小九淡色的嘴唇。一手放進他后腦的發間,另一手又環過那人兒的腰、把他緊緊地固定住。同樣闔上眼,讓水痕劃過臉頰。用他們不熟悉的方式交換唇上的溫度,還有唇紋間濕潤的淚珠。☆、第六十四根火柴第六十四根火柴1.笑容依然是記得的甜,只是掛著淚痕、便多夾雜了一分酸澀。是誰先吻誰大概也沒人會在意了,緊貼的雙唇交纏到最后,反而是厲禹不肯放開懷里的孩子。他不敢想的,好像都在以失控的方式發生。但為何一點想煞車的念頭都沒有?或許是因為聽著那些話,因此再也無法克制想抱住兒那人的沖動吧。神啊……他這雙手,除了奪去他人生命以外,還能做些別的事嗎?「唔?!?/br>小九的上半身包覆于長袖的襯衫,軟軟的身子把重量全壓在厲禹的手臂上。親吻時,他憋住呼吸,因此沒過多久便開始喘起來。厲禹意識到而松手,讓開空間、小九才大口地吸氣。呼,他在另一人身上聞到了熟悉的煙味,那股氣味似乎早融入了對方身周的空氣,在許多日子里,讓人倍感心安。「我有點、困了。對不起?!?/br>聽著雨聲,小九用袖子抹掉眼淚,小聲地說著,離開懷抱后、便把自己往床頭的方向挪回去。厲禹留在床緣,張了張口,沒能說出話。只好「嗯」了聲,看著孩子縮回棉被中。緩緩地把腦袋放上枕頭、調整好舒服的姿勢。厲禹的手伸了過來,小九便順勢捉住他,放到自己的臉頰旁蹭一蹭。他可以感覺到對方的視線,像有千言萬語想說,但摩擦著那只手上的老繭,最后只聽見低沉而沙啞的一句……「睡吧?!?/br>不知為何,小九愣了一下,從枕頭上看向他,眼神暗了下來。他沒讓厲禹注意到,只是放開對方的手。閉上眼睛,聽見耳畔「沙沙」的聲響,另一人幫他把擱在枕頭旁的星星紙拿到床頭柜上,順手把玻璃罐往內挪了些。小九是真的哭累了,低低地和厲禹說了聲「晚安」。對方以沉默應答,他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再打開眼睛……因此,他并未看見男人那張神色復雜的面孔。「可以,等我睡著、再出去?」「好?!?/br>厲禹應完話后起身,走到門口替他把病房內的燈關起。另一側,雨中的黃昏仍由窗戶透出了點陽光,他借著外頭的光線、和走廊上的燈,回到床邊,扶起剛剛倒下的椅子。看孩子不再移動,呼吸也漸漸平順。厲禹才無聲地坐回原處,嘎!坐下時椅腳卻依然移動了些許、發出刺耳的摩擦聲。他有一瞬間的僵硬,但沉沉睡去的小九倒沒有任何反應。停頓了幾秒,厲禹放松下來,黑暗中他靠上椅背,默然地等待孩子進入夢鄉。帶著消毒水味的空氣,依稀還回蕩著不久前帶著哭與笑的嗓音,柔軟的觸感,似乎也仍停留在掌中。厲禹有些無所適從,恍然地聽著病床上傳來的鼾聲。他想起,他和小九相差二十歲。可那道堅持讓他送孩子回去的聲音,已在動搖著。他明知自己仍該考慮小九的未來、與殺手身分帶來的風險,卻無法停止深處最自私的想法……把這孩子留下來吧。他不敢承認,心疼以外的那點類似狂喜的情緒。小九為了抵抗孤單、作夢換掉了健康。那么,他是否能以此為借口,欺騙自己他只是為了小九,別的都不管,就把人兒留在身邊?他能嗎?孩子敘述的那些事,彷佛同樣觸動了厲禹這三十六年來一直擱置的情緒。所謂的孤單,他這輩子有一半的殘缺,那之后重頭開始的人生,就被局限在這個黑色地帶。早早地接受了不可解的迷惑,盡己所能、讓內心保持空白,接著便如同槁木死灰。等到小九傾訴的夢境,喚醒了他潛意識里壓抑的某個念頭。原來,他也這么寂寞嗎?「小九?!?/br>厲禹試著喊了聲,孩子卻睡熟了。靜默片刻,他直起身子,繞過家屬用的床、把窗簾也一并拉上。刷,玻璃上的雨點被擋在簾子后。他下意識地把手伸進口袋,才想起自己的煙早抽完了。記得樓下有便利商店,厲禹轉頭往床上確認了一眼,小九正發出細細的鼾聲。他放輕腳步,踏出病房。迎面便撞見兩個護理師,側身繞過她們,厲禹往走廊盡頭的方向走,電梯前的柜臺里,還坐著早些時候借他原子筆的護理人員。拿著病歷、與身旁的同事說笑,厲禹看著她幾秒,很快地收回視線,按下電梯鈕。他下至一樓,穿越過大廳,在大廳旁的商店內買了煙。結賬時,收下他鈔票的年輕店員以奇怪的眼神打量著他,厲禹從旁人眼中,看見了自己緊繃的面容和布滿血絲的眼睛。離開商店、他來到室外,玻璃門從眼前向兩旁滑開。厲禹在雨幕里看著駛入急診大門的救護車。鳴笛時閃爍的紅燈顯得異常刺眼。他點煙,凝視著白霧飄起。一隊醫護員匆忙地將擔架的傷員抬入急診室內,他隱約看見了白布下的斑斑血跡。他想讓小九留下來,可殘存的理智、仍掙扎著不肯對他找到的借口妥協。這里、和殺手們腳下所踏的每一吋土地,都是生與死的邊界。白煙飄散,徘徊在兩邊的抉擇,卻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