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85
喝下罷?!?/br>虛靈子看著桌上之物,遲疑片刻,道:“齊王殿下,貧道曾見晉王殿下江州造梅、慶州獻象,似乎對這位……并非一時起意輕薄。殿下如此越俎代庖,晉王殿下未必領情?!?/br>齊王哈的一笑,聲音仍是那般薄淡冰冷,道:“梁惜這個渾小子,他懂得什么?辛辛苦苦討了幾個月歡心,得了甚么好處?溫柔殷勤,百無一用。只有吃到嘴里,才是真的?!笔终埔粨],示意不必多說。虛靈子只得扶起屈方寧,執杯喂他喝下。屈方寧心知不是好物,卻也抗拒不得。入口無色無味,只是冰涼異常。齊王在旁淡淡道:“半杯夠了。第一次藥性偏重,喂多了受不住?!?/br>屈方寧兀自在想:“什么藥會受不???”忽然全身一激靈,那條冰涼的酒線,竟已順著下行之處,緩緩燃燒起來。一時喉嚨、胸口、肚腹,次第灼熱。酒線徑直往下燒去,連小腹、肚臍下也有一團熱意緩緩燃起。這般經歷從未有過,他自然半點不懂,心中還在琢磨:“怎么這么熱?”忽覺虛靈子抱在自己腰上那只手,隔著一層衣服,猶自感覺鮮明,忍不住就想讓他抱緊一些。這個念頭剛剛生出,自己被嚇得心中一緊:“我在想什么?”虛靈子見他藥水剛剛入口,臉頰已經泛紅,也不禁一怔,道:“這藥當真厲害?!?/br>齊王閑坐桌邊,似乎百無聊賴,聞言道:“此物名字甚好,‘花間一壺酒’。一杯下肚,任他甚么三貞九烈,也要如饑似渴,春情蕩漾?!笨聪虼采?,嘴角一動,道:“燈下看美人,風流靖長官,這是何等快事?過了今夜,晉王不知要如何感激我。這杯謝媒酒,大約是跑不脫了?!?/br>虛靈子不置可否,將屈方寧放了下來。屈方寧一離開他的懷抱,便覺一陣空虛。心知不妙,忙默運天羅總訣,吐息同調,心意共鳴。少頃,人境漸漸合一,胸口熱意漸散。正待循序漸進,真氣運行至小腹,陡然呼吸紊亂,心臟空空地跳了起來。他心中連聲祈禱:“祖宗,別來!”可惜體內氣息不聽使喚,身上倏然一冷,好似寒冰地獄,手足四肢卻炙熱如沸。那冰火之癥,竟在這千鈞一發之際,發作起來。這一下可真叫無計可施,全身忽冷忽熱,疼痛煎熬,連動一根指頭也不能夠,更毋庸說運功頑抗了。連帶著那“花間一壺酒”的藥力,也宛如海浪破堤,汪洋肆虐起來。光這冰火相交的威力,已是不能抵抗,何況還有烈性春藥夾雜?剎那之間,控制力全失,淚水頓時流了下來。虛靈子聽他呼吸混亂之極,一看之下,眼角都已潮紅,還道藥力太重,攬過他的背,將他上半身扶在床外,臉孔朝下,示意他吐些酒出來。屈方寧體內正是火煉寒冰,哪里能夠張口?齊王見他呼吸粗重,滿臉緋紅,眉心一動,道:“你給他喝了多少,怎地浪成這樣?一會兒洞房花燭,晉王要是死在他身上,我那弟媳找上門來,可歸你應付?!?/br>屈方寧身上雖然難熬,神智卻清明無比,聽得清清楚楚,心中猶自不解:“為什么要死在我身上?”目光掃過自己,不禁全身僵硬。一襲深紅色錦繡喜服,輕羅千褶,長擺如云,團團繡著鴛鴦戲水圖樣,正松松垮垮地穿在他身上。第15章天羅御劍信步出門,見青石橋上人聲寂寂,夜色中只剩下幾個零散小攤。遠遠看時,只見一個淡黃衫子的人影,正在傘攤旁認真地挑選著甚么。攤主打開一把,他便客氣又抱歉地搖一搖頭,那個慎而慎之的態度,簡直不是挑傘,而是挑媳婦了。當即在橋下喚了一聲:“朱少俠?!?/br>朱靖立刻手忙腳亂地遮住傘攤,道:“喻……大當家,你好?!?/br>御劍見他舉止怪異,心里一笑:“這個年紀的孩子,多半都有些莫名其妙?!弊呱蠘騺?,正巧那攤主舉著一把傘,沒好氣地說:“紅的就這一把了,你看有沒有你要的那兩句話吧!”朱靖窘迫異常,連忙掏錢道:“多謝,多謝?!庇鶆δ苛^人,見那傘上繪著煙波小舟,題的是:“惆悵無因見范蠡,參差煙樹五湖東?!奔崔揶淼溃骸斑@傘是要拿來送人么?”朱靖怔了一怔,道:“不……不是?!笨粗鴤忝?,神色郁郁,似乎并不怎么合心意。御劍只道他這條不歸之路,走得有些心事重重,也沒怎么在意。朱靖低著頭,道:“喻大當家,我師父今晚就到了。前日相救之事,師父已經知聞,說到時一定要登門道謝,請客做東。不過……我們沒什么錢,要是地方簡陋了些,還望你莫嫌棄?!?/br>這樣的大白話,御劍最是喜歡,拍了拍他頭,笑道:“不礙的。我們早些年在山上茹毛飲血,甚么都吃得下?!?/br>朱靖在他手掌下微微一動,抬起眼來。御劍見他這模樣,顯然是話語到了嘴邊又咽下,問道:“想說什么?”朱靖又醞釀了片刻,才終于開口道:“你跟少東家……”說到這里,又卡住了。御劍這可猜不出了,示意:“嗯?”朱靖握著劍柄,手指松了又緊,低聲道:“是不是……親……”御劍見他一張臉憋得通紅,實在不曉得有甚么話如此難以啟齒。忽聽橋下傳來一個更忸怩、更害臊的聲音:“朱……朱公子!”卻是晉王梁惜到了。朱靖舉目一望,見梁惜獨自一人從岸邊趕來,身邊一個隨從也無。他吃了一驚,道:“晉王殿下,你……深夜孤身出行,這……不太妥當罷?”梁惜離他還有一丈之遙,便停下了腳步,注視他道:“我看你不太喜歡……興師動眾,就讓他們都……回去了?!?/br>朱靖見御劍就在身后,眼光中頗有笑意,尷尬難言,道:“那殿下也回去罷。我也回去了?!鞭D身就走,簡直是落荒而逃。梁惜忙道:“我……我送你?!壁s上兩步,仍然跟他隔得遠遠地,一步也不敢走近。朱靖臉紅得幾乎燒起來,恨不得跳下丹陽湖遁走才好,哪里敢讓他送,頓步道:“晉王殿下,你我……身份有別,還是……別這樣的好?!边@話一出口,便覺得曖昧難言,簡直不知御劍會怎么看,越發害臊起來。梁惜面上頓時露出失望之意,卻也不敢違拗,“哦”了一聲,真的就此止步不動。望著他背影,又匆匆問道:“朱公子,你明天……還來這里么?我有些不值當的小玩意兒……”朱靖駐足道:“晉王殿下,你的禮物,我是不會收的。跟你說了這幾句話,已是……大大的不對了?!?/br>梁惜忙不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