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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怕是也生米煮成熟飯了?!?/br> “這……” “你忍心阿成兄弟打一輩子光棍啊,他孤家寡人的,早年又被診出這輩子都不會有孩子。鄉里都傳遍了,沒有人愿意嫁他,好不容易有個外頭來的。再說了,她這命不也是阿成兄弟給的,全當是報恩了吧?!?/br> 陳大夫握著手中的信,愈發覺得guntang,正在他猶豫時,李嫂子一把奪過了信,三下五除二撕了個干凈。 “罷了罷了,若是出了事,可別說與我有關?!标惔蠓驍[擺手,緊了緊肩上的醫箱,心中愧疚,當天將雜事交給徒兒后,自己躲到村外避風頭去了。 白沂檸還不知自己那封信被截下的事情,歡歡喜喜地坐在床上逗弄著孩子,已經期待起哥兒找過來的那一日。 第39章 暑氣漸散,又是一個涼秋,這廂白沂檸的皮rou之苦還在持續著,白府眾人也不大好受。 自檸姐兒失蹤后,白沉柯如同變了一個人,不飲不食,脾氣暴戾。 空青苑死氣沉沉的,那日灑掃的一個侍女,不小心打翻了白沂檸失蹤前隨意擺著的青瓷瓶。白沉柯竟直接讓人將她拖出去杖斃。 對此,伺候的下人惶惶不可終日,愈發思念起檸姐兒還在的時候。 玉桂也在私底下給他們放言,檸姐兒的東西誰都不許動,即使是臟的亂的,都須得維持原樣,不然惹得哥兒不快,后果自負。 白沉柯之前不肯吃飯,曾昏過去過一次。 整個人瘦的皮包骨頭,老太太暗暗抹淚,既心疼又著急,最后沒辦法只好找人按住他,生灌進去一些湯湯水水,才不讓他以幾乎自盡的方式對待自己。 白沉柯原是極嫌棄鴛鴦身上的味道的,白沂檸失蹤后,一反常態地日日將它抱在懷中。 又經常靜坐于屋內臨窗的書案邊,目光隔著敞開的窗牖淡淡遠望,似在思念著什么。 他變得更加的寡言沉靜,偶有低語,亦是緩緩撫著鴛鴦滾圓的腦袋,想從它身上找到些許白沂檸的影子,可是它也只會嬌氣地蹭蹭白沉柯的手掌,天真地嗚叫不知發生了什么。 得成比目何辭死,不羨鴛鴦不羨仙。 他取“鴛鴦”的寓意不過是想與檸檸攜手相伴共白首,哪知一朝分別,不知歸期。 玉桂早上同白芍說的無心之語點醒了他,活要見人,死要見尸,今日找不到,明日繼續找,今年找不到,明年繼續找,余生漫長,總有一天,他的檸檸會回到他的身邊。 至于白畫—— 他瞇了瞇眼,懷里的鴛鴦似被什么掐疼了,哀叫一聲,跳到地上,委屈地看著他。 老太太欣喜地發覺她的沉柯又如以前一般正常進食安寢了,話雖少了些,但好歹不用為了他的健康提心吊膽的。 科舉揭榜他是會元,又經了殿試,拿到榜眼,太子在官家跟前舉薦,白沉柯最終還是應他做了樞密直學士,偶有進宮在太子府處理政務,兢兢業業泰然自若,渾然看不出白沂檸剛失蹤時的枯形灰心。 但熟悉白沉柯的人知曉,他整個人的狀態如同暴風前的靜海,冰涼浩瀚,深不可測,稍有不慎驚動了他心中的颶風,或許下一刻就會卷起滔天巨浪將人吞噬淹沒。 白沂檸在村里那座小木屋中等了一月又一月,她總是告訴自己,許是馬車慢,堵在了路上,可能是天氣不好,又或者信使生了場病,所以才遲遲不見哥兒的回信。 她的腿慢慢地好些了,能下地正常地走路了,只是還不能走很遠,每日杵著木棍從房門口來回練習。 哥兒收不到信也是無礙的,等她的腿好了,頂多再有一兩月,她便能回去了。白沂檸如此安慰自己,心不在焉的,手里的莧菜被她不小心折了幾朵嫩葉下來。 忽然聽到房中幼兒哭鬧,忙起身一顛一跛地快步走進屋內,抱起坐在榻上如團子一般的女娃娃。 阿成給她取名為福兒,寓意她大難不死,是個有福的。想是福兒生身父母嫌棄她是個女兒身才將她棄下,不然如此粉雕玉琢的健壯小童,沒有理由扔下不管。 “涼……阿涼……抱?!卑⒏?吹绞煜さ娜怂查g破涕為笑,伸著小胖手沖白沂檸撒嬌。 白沂檸的嗓子嘶啞無力,比最先時已好了許多,但依舊說不出完整的句子,她糾正過阿福幾次,自己不是她的娘親,但是她們二人臥病在床時相處了好幾月,在小阿福眼里實在是最親近不過的娘親了。 阿成將粗蓋的茅草屋整修了一番,添磚加瓦,又砌了泥,總算是能住,相處時也從未逾矩半分,白沂檸很是感激,總想著回去時要好好答謝。 春日夜里山風清寒,小阿福睡在白沂檸懷里不大安分,可能是有些熱,掀了被子鉆到外頭透氣,一來二去醒來時昏昏沉沉的,得了熱病,一早上便哭鬧不止,阿成去請了陳大夫的徒弟來診治。 養了許久白沂檸對這孩子也頗為憐惜,想給她熬上一碗粥,卻發現灶上的米用完了。 “米?!卑滓蕶師o聲地發了一個單音,然后擺擺手,示意沒有了。 “俺一會兒去鎮上買?!卑⒊闪ⅠR接道。 白沂檸搖頭,又指指自己指指外面。 我去。 家中有大夫走不開,阿成只好應下。 白沂檸杵著木棍,慢慢地往村外走,她走了約莫一炷香才走到下山的那條小徑邊。猶豫不決地來回徘徊,她一個人下山,怕是走到也天黑了,身上帶的散錢原是用來去鄰里換米的,若要在鎮上停留一晚怕是不大夠。 忽然叢里躥出來一個侍衛打扮的人,白沂檸被嚇了好大一跳,杵著木杖連連后退。 “小娘子莫怕,在下是來探匪的,不是壞人?!笔绦l見她生的好看,唐突了美人自己也十分過意不去。 白沂檸緩了緩心緒,依然防備地看著他。 “我好似在哪兒見過小娘子?!笔绦l歪著腦袋細想,卻記不起來。 白沂檸皺了眉,這人真是輕薄,早年的話本都不這么寫了。她現下更不敢下山了,轉身往村內走。 “小娘子可否告知前方是什么村?在下好回去復命,這幾日山里匪患猖獗,朝中大人親自坐鎮剿匪,怕是不大太平,若是無事,小娘子最好還是不要出來了?!笔绦l好心提醒道。 既是正事,白沂檸也不敢誤他,隨手拾起一塊石子在地上寫道——映隴村。 “多謝多謝?!笔绦l拱手作揖。 白沂檸受了他的禮,轉身離開。 “是個美人,可惜了可惜了,竟是個啞巴?!笔绦l目送她的背影,嘖嘖自語道。 繞了大半個山崖,準備往回走時,侍衛一敲腦袋,他終于想起來了是在哪里見過方才那位小娘子了。 是前些年在忠義侯府。 他跟著太子去白府做客,略略瞥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