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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色中。不遠處的馬棚里,等待著的蕭遠看著懷中抱著孩子的男人道,“爺,水兒少爺的賣身契已經拿回來了?!?/br>梅夫人也是個聰明人,不說有人拿黃金買個灑掃的孩子,就是能省去一次麻煩,她也不會多一句嘴。男人將水兒抱入馬車。“先別喊他少爺?!彼T上候在一旁的黑馬,拿下了臉上的面具道。“回府?!?/br>第2章二、水兒覺得不太對勁。他的小床不會這樣晃,而且,他的房里也沒有這樣暖。張開眼睛,小小的空間里只有他一個人。厚被子把他包的嚴嚴實實,邊上還放著一個熱呼呼的小爐。這里可不是他睡了三年的小房間。馬車里靜悄悄的,水兒撐起身子想偷偷的打開小窗向外瞧一眼。昨晚莫名其妙的就昏了過去,現在還不在迎春閣里。他想,他或許是又被賣了一回。想起昨日的黑衣男子,他不由得忐忑了起來,心理卻也不是那幺的害怕。還沒靠近小窗就感覺馬車的速度慢了下來。停妥后,門簾被掀開一小角,外頭的寒風便吹了進來。“爺,小家伙醒了!”,駕車的男人放下布簾轉頭說道。這是個沒見過的男人,但水兒知道這不是昨天帶著銀面具的人。門簾再度被扯開,這次映入眼簾的是個相當高大的男人。劍目星眉,鼻梁高挺,面無表情的時候薄唇顯得有些嚴肅。水兒直勾勾的望進了對方的眼里,他又沒來由的感到了緊張。水兒認出來了,這才是昨晚的那人。男人一伸手就將露出半個身子的他塞回被子里,側身坐了進去順道將門簾拉上。水兒又被塞回睡的暖暖的被子里,只能露出臉蛋瞧著他。男人看著他,停了一會兒才發話,“我是秦磊,湘州秦家的當家?!?/br>湘州……湘州在寧州的的北方,水兒聽說就是騎馬也得好幾天的路程。“這次路經寧州,想收個小廝,就是梅夫人和我推薦的你?!蹦腥霜q豫了一會兒還是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頭。“水兒,你可愿跟著我?”,男人等著他回答。其實水兒知道,秦磊沒有說真話。就算他沒有聽過什幺湘州的秦家,也知道男人的身分不一般。這樣的他要什幺人沒有,又怎幺會到迎春閣挑小廝呢。可水兒還是會跟著他的。當年被賣了的時候都沒跑,更別說現在已經被帶了出來。而且,男人是他這輩子第一個問他愿不愿意的人,就算他其實沒有選項,男人還是問了水兒的。不知道為什幺,水兒想,如果他說不愿的話男人是不會勉強他的。他莫名地就是相信他,也愿意信他。所以,水兒只是飛快地看了他一眼,沉默的點了點頭。水兒不多話,他大多時候只是聽。不過,這已足以讓他了解一些事。例如駕著車的男人叫蕭遠,是秦府的大管家,這次和秦磊兩人單獨出來辦事。又例如,秦家做的是南北雜貨的生意,可經營得相當好,還有著自己的商隊。例如,秦磊雖不怎幺參與江湖事,秦家卻也算得上是個武林世家。又例如蕭遠只會叫秦磊主子或爺,因為秦家的大當家今年也不過二十五。他們已經趕了幾天路。有時候能住店,荒郊野外的時候又只能睡馬車里。單調的路程將水兒慣的有些懶了,常常他還睡著時就被包進被子里繼續上路。有時候他也會打開小窗,看看外頭的景色。不過大部分時間還是相當無趣的。后來他們路過鎮上時秦磊給他買了九連環還帶了幾本書。水兒雖然不認識字,但能夠看看里面的圖畫,他還是挺高興的。這天他從被子里鉆出來,慢慢的移到小窗邊,才開了個小縫就被秦磊看個正著。平時總習慣策馬在前頭的秦磊不知怎幺放慢了速度跟在馬車旁。“爺,早上好?!彼畠哼€是乖乖地道了聲早。“總是待在馬車里了,你想出來和我騎馬嗎?”秦磊看了看他,慢慢地問。水兒當然是想的,他可從來沒有騎過馬,連摸也沒摸過一下??伤贿^是秦磊的小廝,怎幺能讓主子帶著自己騎馬呢。秦磊沒等他回答就示意蕭遠將馬車停下,將水兒帶出來抱著他翻身上馬。水兒怕的手腳都不敢亂擺,只敢乖乖縮在秦磊懷里。秦磊的逐風那樣高大,他想就是從這個高度掉下去也足以讓他摔斷脖子。他將水兒包進自己的斗篷里,暖和的黑斗篷里頭水兒只露出了小小的腦袋瓜。逐風奔馳起來寒風刮得他的臉有些疼,可水兒一點兒也舍不得回到馬車上。靠在秦磊的懷里,他覺得彷佛這就是世界上最安全的地方。水兒想起他剛到迎春閣時遇到的姑娘金荷。金荷姊姊人很好,有時還會給他客人送的糖吃。金荷曾說她有個很喜歡的人,喜歡到就是什幺都不做光是被他摟著都覺得是世上最美好的事。不過后來金荷和人私奔,他就再也沒聽過她了。現在,他覺得被秦磊擁在懷里就很美好。他什幺也不想做,就是這樣貼著他的胸膛,只是騎著馬也覺得很好很好。水兒過了不久就又睡著了。秦磊將他塞進斗篷里,一只手環著他趕了一天的路。直到晚上擦了臉,水兒才發現頰上被風凍紅了。就是有些痛,但那一點兒也不礙事。冬天總是這樣的,有時候是鼻子或嘴,而經常碰水的手更是裂的一道一道。秦磊卻看不慣,給了他一個鐵制的小盒。小小的很是精巧,上頭還刻著漂亮的花紋,打開來是乳白色的脂膏,有著淡淡的香味。水兒覺得就是閣里的頭牌芊芊姑娘用的香膏,也沒有爺給他的這樣好。他只沾了小小一點,就想把臉都抹上。這幺好的東西,他舍不得浪費。其實爺給水兒用這樣好的東西,本身也是浪費了。秦磊卻見不得他這樣,將水兒抿在床上,在他的臉上擦了厚厚的一層。涂完了臉又抓起他的雙手,把手掌連著指尖都細細的抹上一遍。“爺,別可惜了東西?!彼畠阂婚_始還想掙扎,直到秦磊在他屁股上拍了一下。“不準再說這種話?!鼻乩诘闪怂谎?,可眼底沒帶著怒氣。黑瞳里映著的像是懊惱,還有一絲心疼。男人將水兒移到床的里側,熄了燭火,在他身旁躺下。“我舍不得?!焙诎抵休p輕傳來一聲,彷若未聞。第3章三、水兒在他十歲那年的冬天來到秦家。秦府占地相當廣,門口站著威武的石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