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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世還要讓他和蘇泛再爭個頭破血流么,父母難過失望積勞成疾,家破人亡?更別提再過個十年,金三角將是聯合國和各國政府極力整治絞殺的重點。誰又能長長久久地守著罌粟花和槍炮稱霸一方?蘇泛展眉一笑,“阿湛真的長大了。不過,還是去去也好,很多人都對你這蘇家二少感興趣。我也想讓人知道,我弟弟是多么優秀?!?/br>雖然有時候蘇湛不一定多聽話,但和小時候比起來,真的成了一個乖巧懂事的弟弟。不是,是十年前阿湛主動請去臺灣的時候,他就一下子成長了。正對著蘇湛的墻上正掛著一幅字,龍飛鳳舞的草書寫著——春日遲遲猶可至,容子行行終須歸。蘇湛同樣抬頭看到這幅字,不用看落款,看字跡就知道是蘇泛的,于是皺著眉頭道,“阿泛,你寫錯字了,是容子行行終不歸?!?/br>蘇泛笑而不語,起身幾步走到了蘇湛身后,抬手放到蘇湛的肩膀上,聲音沉沉地說道,“沒寫錯,當時我想的就是,我一定會讓你回來。這幅字,可以撕掉了?!币驗?,他做到了。那是在緬北的局勢最艱難的時候,蘇泛年方十五,本以為蘇湛終于可以回家一趟,卻是終不成行。當時他的念頭就是,他一定會強大起來,讓蘇湛永遠不再離開自己。蘇湛忽然察覺到,在外的十年,難熬的并不是只有自己和父母,還有蘇泛。當初主動請去臺灣,蘇泛知道真相的那一幕還深深地留在自己的腦海里。這幅字,蘇泛寫得狂妄而潦草,大開大合,全然不是他平日里翩翩君子的風范,顯然是將壓抑的情緒宣泄出來。他一直知道蘇泛對自己好,可回來的短短兩天,他這才深刻體會到蘇泛對自己是多么好——睡著時的那些按摩,特意熬的骨頭湯,自己小時候住的房間,出門一趟不忘他最喜歡的水果,還有這幅字……他甚至覺得,連父母都不一定能做到如此。是不是上一世如果能早點醒悟,結局就會改寫。而蘇湛慶幸的是,自己終于沒有浪費這一次的重活一世。“別撕了,留著吧?!碧K湛盯著那副字道,“阿泛,我很幸運,我們兄弟情深?!?/br>蘇泛捏著弟弟的肩膀,對著那副字嘴邊勾起弧度,似有深意地一個字一個字頓道,“是,兄弟情深?!?/br>他想做兄弟,更愿意情深似海。44、第44章雖然蘇湛不是很想出去參加亂七八糟的應酬,然而見蘇泛執意要帶他去,又想著在家也是閑著無事,不如跟著蘇泛出去見識見識,說來說去都是上輩子熟悉的狐朋狗友,他也頗想看看當初的那些人現在如何。只不過樹倒猢猻散,墻倒眾人推,蘇湛冷冷地想到,這一世他可不會自不量力地對眾人一聲“二少”的恭維而沾沾自喜。晚上請客的是附近的一個大土司,還有一些地方武裝軍閥和官員,蘇家大少爺算是姍姍來遲,眾人一見蘇泛來了,紛紛起身方想恭維幾句,只見一直跟在蘇家大少后頭的跟班卻換來了人。“誒,我說大少,小嚴副官怎么不見了?難得您今晚沒帶人出來?!闭f話的也是一位年長的國民黨高級軍官,只不過不是他父親這一派系的,當年臺灣撤兵時并沒有跟著去。蘇湛對他是非常的有印象,因為當初此人是一口一個“世侄”地巴結,然而他在走投無路之際向他求助的,反而將自己的行蹤泄露給了蘇泛。有人起身給蘇泛騰了主位出來,蘇泛卻是首先讓蘇湛入了座,這才朗聲介紹到,“這是鄙人唯一的弟弟,蘇湛?!币痪湓捵屧趫龅娜思娂妭饶?。蘇湛嘴角勾起一絲冷淡的笑意,對眾人的好奇和窺探不甚在意,只笑著點了點頭。“哎喲,這就蘇老的二少爺啊,當初不是去了臺灣么?”有人倒是直接地問道。蘇泛笑了笑,替弟弟擺好餐具,“是去了臺灣,不過,阿湛現在在美國讀大學,明年就畢業了?!彪S即自個兒也坐了下來,這才頗為恭維地讓蘇泛點菜。哪料到蘇泛卻是先側著身子,問了這從天而降的弟弟想吃些什么,及至蘇湛點了,這才將菜單遞給別人點。蘇湛當年去臺灣的事情,蘇家算是忌諱莫深并不愿意多提,以至于外界是猜測萬分。甚至還得出二少是個先天缺陷的,因為這才把嫡子送了去,留下個來歷不明的庶子。及至蘇泛一年年逐漸成長,蘇將軍無論是到哪兒都帶著大兒子,儼然一副帶著歷練兒子準備接班的樣子,觸覺甚為靈敏的一干人等更是將蘇家大少奉為接班人,將當年甚為得寵的蘇家小兒子拋到了腦后。然而見蘇泛對蘇湛的態度可謂是相當不一般,絕對不是有的兄弟爭得你死我活的樣子。有人揣度著,這蘇大少是做出兄友弟恭的樣子給蘇將軍看,有人暗想這蘇家大少果然是個厲害人物弟弟才回家就曉得籠絡,總之,不管是出于何種目的,既然大少爺如此友愛兄弟,看人下菜總歸是沒錯的。幾個和蘇湛同輩的公子哥兒滿臉堆著笑意上來敬酒,其中一個油頭粉面的小白臉自來熟地同蘇湛拉關系道,“二少,我,許家杰啊還記得不?小時候咱倆一個班的,九歲那年的生日會我也去了呢!真沒想到居然跑美國成高材生了??!”許家杰帶了個頭,幾個年輕人開始起哄要給蘇家二少爺一人來上一杯。老輩們也隨即附和道二少爺一表人才,在小輩里頭是拔尖的,該喝了!蘇泛風度極佳地把伸過來的酒杯都擋了下來,笑得如同春風拂面,“阿湛還是個小孩兒,不能多喝來。這樣吧,給幾位叔叔伯伯敬一杯,其他咱們都是一起在這兒長大的兄弟,我來替他喝,意思意思就行了?!?/br>蘇湛不動聲色地看著眾人面上的瞬間變化,都是一群老老少少的狐貍,無論是自詡看著他長大的世叔世伯,還是小時候和他一起長大的幾個少爺公子,一桌子熱熱鬧鬧,對他有幾分真心的,一個都沒有,除了自家哥哥蘇泛。一喝酒,場面就開了。杯盞相交、觥籌交錯,食物的香味交雜著酒香在包廂里頭彌漫看來,一張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仿佛變得模糊。蘇湛腦袋放空地看著他們又喝又笑又鬧,時刻注意著身邊的蘇家大少,見縫插針地捧上幾句,還不忘捎帶上自己。蘇湛像個局外人一樣看著一場喧騰卻無聲的鬧劇,身子往后一靠,無意識地便拿起手上的酒杯準備抿一口,哪想卻被蘇泛攔了下來。蘇泛帶著酒意湊到蘇湛耳邊,因著方才被敬了好幾杯酒,白皙的面龐帶著紅暈,眼睛卻是晶亮,“怎么了?是不是覺得有點累,沒事兒,等下咱們就回家?!彼诵械哪康囊呀涍_到,他要讓人都知道,被送出去十年的蘇家二少爺可不是什么不得寵的,恰恰相反,這是他最疼愛的弟弟。蘇泛喝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