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眼飆出一句滾，轉身就頭也不回的回了寢室。

    ……

    她勉強回憶起三次還能留在腦海中的告白，琢磨著對上柏翊該用那一種方法。

    姜芷溪正正經經翻出日歷看了一眼，今天和愚人節差了十萬八千里。裝作沒聽到？看他這副淡定的樣子估計能再面不改色的說個百八十遍。實在不行，也叫柏翊滾……？

    姜芷溪冷靜的思考這一方法的可行性，最后大大打上叉。何苦呢，世界這么美好，她還想多活幾年。

    咳，她好像思考太久了。

    “這個……不要懷疑自己的判斷，你沒錯，這都是錯覺?！苯葡首鲝娜?。

    柏翊一抬手，手肘撐在沙發靠背上，松松支著腦袋，看她。

    姜芷溪：……

    額頭不知道什么時候冒起一層細密的冷汗，她干脆破罐子破摔：“行吧，退一萬步講，就算你真的錯了！你現在還小，是談戀愛的時候嗎？”

    他不語，姜芷溪突然來了一陣莫名的底氣，又把脊背挺的僵直：“是吧，我身為你的家教老師，你不懂的道理我自然要教給你。上學就是上學，不要這么多花花心思，我也是從你們這個年紀過來的，有點青春期的sao動很正常。但是！再過個幾年你回頭看，就會發現當年沖動的自己是多么的無知?！?/br>
    說到無知兩個字時，姜芷溪的小腿顫了顫。

    她定了定神，繼續：“這是早戀，這是國家、老師、家長都不提倡的。早戀的危害有多少你知道嗎？百度百科上都寫了，你要是不知道回頭自己查一下，我就不浪費時間照本宣科了?！?/br>
    幾大段話又是早戀又是青春期的sao動又是花花心思，絕口不提表白的事。

    一口氣瞎幾把扯了這么多，柏翊一個字都不反駁，姜芷溪感覺不太妙，又不敢正視他，這時候，她又想起自己裝病的借口。

    “咳咳”她做作的用力咳嗽兩聲，看上去突然失力，絞盡腦汁想電視上那些影帝影后表演生病時的儀態然后東施效顰，就連強調都驟然弱下來：“那個……我剛才吹了點風，現在感覺特別不舒服，應該是感冒了。剛才說了這么多已經用盡我全部的力氣，番茄蝦仁我給你定個外賣，也沒辦法給你做飯了。今天我先回家，請假的事我會私下跟你爸爸講，你昨晚不是沒休息嗎，再補個覺吧，不打擾你了，再見?！?/br>
    最后一個再見說的飛快，生怕他突然出口阻攔似的。

    姜芷溪屏住呼吸，四處搜尋自己早上帶來的手袋，胡亂背在肩上，噠噠噠腳步飛快往玄關處走，一步比一步努力。

    “站住?！?/br>
    柏少爺冷淡的聲音輕飄飄從后方傳出。

    她僵著身體沒動，不敢回頭：“還有事嗎？”

    “話說完了嗎，就走？”

    “說完了呀，說挺多了吧，我選了三個方面分析，有理有據論點充分?！苯葡l覺嘴巴里干的厲害。

    他說：“轉過來，到我面前?！?/br>
    她機械轉身，臉上一片紅一片白?？吹桨伛茨樕系纳袂?，似曾相識。就那種……你接著編，我就看你表演。姜芷溪嘴角不自覺抽了抽，不太想面對接下來的事。

    “你是不是想吻我？”柏翊突然丟出一個平地驚雷。

    嗯？？？

    她努力克制自己不露出惶恐的表情：“你在說什么？”

    柏翊還是那副不溫不火的樣子，狹著眼，微瞇：“幾小時前，在我房間?！?/br>
    他知道了……他什么時候醒的？從她睡著開始？從她狗膽包天摸他的頭發？從她一眨不眨觀察他的睡顏？

    疑問就像一串炮仗，點燃了開頭，一個接一個噼里啪啦炸起來。只感覺“騰——！”一團火燒上臉頰，姜芷溪想也不想否認三連：“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啊?！?/br>
    “真的沒有嗎？”

    姜芷溪語氣弱了一半：“……沒有！”

    “你確定？”

    “我確定……”對上柏翊的雙眼，話又拐了個彎：“還是不確定呢……”

    柏翊勾了勾手：“我們聊聊?！?/br>
    聊就聊么，做什么要把氣氛搞得像叫家長呢？雖然姜芷溪寒窗苦讀十二年，鐵骨錚錚，從來也不怵被叫家長。

    看樣子今天是注定無法順利的走出這道門了，姜芷溪看一眼大門，忍住了奪門而出的沖動，原路返回時心情不知怎么的十分沉重。

    她選了個離柏翊不遠不近的位置，看上去十分謹慎矜持：“你想聊什么？”

    他倒是敢說，無所謂道：“聊聊我喜歡你這件事?！?/br>
    ……姜芷溪要給他跪了。

    “在你之前我沒有喜歡過任何人，沒做過這種事，可能直接了一點，你不要介意?！彼@么說：“現在，我想聽聽你的想法?！?/br>
    柏翊說這句話時半靠在沙發上，神態自然，平靜的像在邀請她談論今天的天氣。他好像不介意她會說出什么話，不介意她的態度。

    什么想法……冷靜下來她確實有不少想法。姜芷溪沒談過戀愛，但這不代表她沒見過別人談戀愛。她偶爾也幻想過未來的戀愛對象是什么樣，獨獨沒把這個想法落在柏翊身上。

    他太優秀了，叫人看一樣就此生難忘的長相，多少人夢寐以求的小提琴天賦。這是一顆蒙塵之珠，假以時日一定會綻放應有的光芒。

    可是除此之外呢？她有點茫然的想，柏翊是什么樣的？

    孤傲、不近人情、站在冰山頂的孤獨王子。

    姜芷溪暫時想不明白自己對他是什么樣的感情，只知道靠近時會心跳加速?？墒撬质菫槭裁磿矚g上她呢？

    她想了想，給了個很負責任的答案：“我不知道?！?/br>
    柏翊對她的回答并不感到意外，漆黑的眼珠微動，他慢吞吞道：“我可以等?！?/br>
    “等什么？”

    “等你確定自己喜歡上我?！?/br>
    姜芷溪無意識的咬了咬下唇：“你怎么知道我一定會喜歡上你？”

    他像是笑了下，說出的話卻篤定：“你會的?！?/br>
    她想了想，換一種方式：“萬一你等了很久，我還是沒有喜歡上你呢？我是說，我有自己的人生，誰都不能保證我會在什么時候遇上什么人什么事?！?/br>
    “在那之前我會把你看好，這一點你盡可以放心?！?/br>
    姜芷溪心情略微復雜：“我倒沒有發現你還有這個優點，自信?！?/br>
    這句話沒有激怒他，柏翊長腿前伸，多少顯得漫不經心：“不是自信?！?/br>
    少年說話的速度不快，聲音里沒有平時的寒，甚至有一點獨特的、專屬的溫柔。他前所未有的有耐心，對著喜歡的人，說出那句想說很久的話。

    “我只是從沒想過，我們之間還會有第二種可能?！?/br>
    姜芷溪啞然。

    *

    周二上午，姜芷溪接到了柏文建助理的電話，按照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