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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白,蕭戟是個至情至性的人,若他欽佩喜歡一個人,便會為了那人連性命也不要,反之......少卿不敢多想,也不敢多說,君臣綱常,在蕭戟心中又算得了什么。只有將他遠遠的調離京城,他才安心。"京城只有八百人!"皇帝目光嚴厲,定定看了少卿一陣,又無奈的溫軟下來,"我不放心!"少卿心中一軟,聲音柔和下來,"是臣的性命重要還是皇上的性命重要?皇上是社稷。"皇帝嗯了一聲,似乎有些累了,靠在墊子上。"你手上的八百人再加上宮中禁軍,也足夠對付得了靖海侯的八百人了。按照禮制,侯爺只能帶八百人入宮,這只老狐貍雖然狡猾,也絕不會知道你已經進入永德門。"唇邊勾起笑,愉悅又殘忍,"蘇睿的口風很嚴,不是么?"少卿眼光閃動一下,似乎明白了什么。"請皇上移駕太液池。"皇帝點頭,拍擊手掌,李福海進來,手上捧著少卿的佩劍。皇帝接過,鏘的一聲,利劍出鞘,寒光凜凜。"龍淵!"皇帝聲音輕輕,嘴角含笑。少卿見皇帝笑得溫柔,知道他想起了當初麒麟殿授劍一事,不禁也回以一笑。"皇上,啟程吧!"皇帝看著少卿,將龍淵放到了他手里,慢慢的,握住了他的手,五指交纏。※※z※※y※※b※※g※※凌晨,靖海侯府靖海侯夫人站在窗邊,看著庭園。黑灰色的地上,薄薄的覆了一層積雪,黑白相間,參差不一。偶爾從泥地里冒出一兩顆小小的嫩芽,在微風中瑟瑟顫抖。此時天方亮出魚肚白,藍幽幽的晨光,將夫人淡紅的衣衫都染得綠了。她就這樣站在窗前,任憑衣袖飛揚,似乎一點也不覺得冷。直到身后傳來一聲嬌嫩的幼兒啼哭。"阿紫。"夫人走過去,抱起趙紫。小趙紫細細抽噎著,努力抓住母親的衣襟。夫人親親孩子的臉頰,哄著他,"哭什么呢?娘親在這里。"趙紫眨眨眼睛,滾下兩顆大大的淚珠,桃花瓣兒似的小嘴卻咯咯的笑了起來?;蛟S淚水苦澀,小眉毛擰了擰,又要哭,但看了看母親,終究沒有哭出來。"好孩子。"夫人將趙紫放在小床里,輕輕拉過淡紅的小被子。小趙紫歪歪腦袋,揮動雙手,咿咿呀呀的叫著。夫人坐在旁邊,看著兒子,目光溫柔。少頃,伸出手指,在趙紫紅撲撲的臉蛋兒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撫摸。漸漸的,趙紫安靜下來,打了個小小的哈欠,蜷進小被子里,可一雙清澈的大眼睛卻十分依戀的看著娘親。夫人仔細看著兒子,目光溫柔無比,仿佛那是世上最珍貴的寶物。過了一陣,見小趙紫仍睜著眼,夫人便笑著對他的眼睛輕輕吹了口氣。眼睛受不得風,立刻合上了,可隨即又睜了開來。但眼前卻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原來是被母親的手蓋住了眼。母親的氣息甜蜜香馨,趙紫咿咿呀呀的呢喃著,慢慢放松了身子,睡著了。迷迷糊糊中,覺得有一個溫暖的物體柔柔拂過臉頰......天漸漸亮了,夫人抬起頭,目光穿過窗戶,堅定哀傷。淡淡的金光從外面滲了進來,一縷一縷,爬上她的膝蓋。膝蓋上一柄長劍。"鏘"的一聲,利劍出鞘,清冷的光映上她臉龐。手指慢慢撫過劍刃,一滴鮮血滴落,落在趙紫紅色的衣服上,融成一色。"乖孩子,有娘在呢,沒有人能傷害你。"夫人在趙紫小小的額頭上親了一親,起身,收劍還鞘,走向門邊,牢牢捍衛著這一方小小的斗室。最終章中靖海侯率領八百人,行至永德門前。天還沒有大亮,朝陽僅能將云團勾勒出一道淡淡的金邊而已。京城的一切都籠罩在這樣一個寧靜朦朧的清晨里。今天的風有點冷。靖海侯這樣想著,輕輕撣了撣衣衫,衣衫下面,堅實的暗甲發出輕微的金鐵之聲。這件暗甲,當得起三百斤的力。靖海侯嘴角一勾,松開韁繩,跨下黑云驄驕傲的打了個響鼻。"侯爺。"沉重的永德門緩緩向兩邊打開,蘇睿從里邊走出。拱手,行禮。靖海侯看著他,"昨夜宮中沒有發生什么事吧?"蘇睿道:"沒有,宮中一切如常。"靖海侯定定看著他,蘇睿臉色如常。少頃,靖海侯微笑起來,將手一擺,身后一騎出列,馳入永德門內。蘇睿將腰板挺得筆直,盔甲鏜亮,甲內冰冷。一刻鐘后,那人回來,附在靖海侯耳邊不知說著什么。蘇睿垂眸,眼光閃動。忽然靖海侯策馬上前,俯視蘇睿,"皇上的身子大好了么?"靖海侯聲音低沉,既不欣喜又不驚慌,蘇睿不知道靖海侯究竟知道了多少?;蛟S他什么也不知道,蘇睿心思飛轉,昨夜,他反復查看,從永德門向里,每一條御道,沒有留下一絲破綻。大將軍一向是個謹慎的人,因此,他只能將靖海侯想成什么也不知道,此時此地,他也只能這樣想。他已經沒有退路,皇上和大將軍,也已經沒有退路。抬頭,聲音鏗鏘,"回侯爺,末將的職責是守衛永德門,皇上龍體如何,不是末將能夠過問的事。"靖海侯眼角一挑,高高揚起了馬鞭。蘇睿全身冰冷。啪的一聲,靖海侯的馬鞭抽在了黑云驄上。"等會聽我號令,打開城門。"靖海侯飛馳而過,身后八百騎如一片黑云,獵獵勁風刮得人臉生疼。蘇睿退到一旁,瞥了眼八百鐵騎,鎧甲在微露的晨光中錚亮一片。目光轉開,nongnong晨霧中,屋舍密林若隱若現,其中不知還有多少兵戈血光。這樣的軍隊,大將軍能夠對付得了么?蒙蒙霧氣,冽冽晨風,京城已是寧靜,皇宮卻比它還要寧靜幾分,除了遠處太液池傳來的水聲,聽不到一點聲響。靖海侯勒住韁繩,馬鐙輕輕動了一動。他不必下馬,走到今天這一步,他已經不是臣子,因此,他不必朝拜。睥睨四顧,似乎廣明殿已在眼前。但他到底是靖海侯,他的對手是皇帝!皇帝能在這么的時間里將盤踞在燕國西邊的強大的蠻族擊退幾千里,皇帝能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讓舉國人民稱頌贊嘆。這樣的一個人是他的對手。靖海侯握緊韁繩,傲然一笑,他就要擊敗這樣的對手。手一揮,身后將士按照事先定好的計劃,兵分兩路。北路軍由靖海侯率領。整座皇宮分為南北兩座,南邊是議政宮,北邊是內苑,其中,清涼殿,溫室殿,麒麟殿為皇帝寢宮。清涼殿在東,溫室殿在西,麒麟殿在中軸御道上,而自從皇帝中毒以來,從來沒有離開過麒麟殿。宮中的一切靖海侯自然是熟悉的,但他的對手是皇帝。靖海侯思索著,環顧四周,天色漸亮,晨光已經不再是藍幽幽的了,淡淡的金色順著枝葉,一點一點的灑了進來,落在太液池上,水面上一片絢金,燦爛耀眼。路的盡頭,開始出現灑掃的內侍,刷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