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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說:“您再次拒絕了我的幫助?!?/br>“是的?!卑菜拱瑺柪淅涞卣f,“您大概以為我的好脾氣可以容忍一次又一次的侮辱,但是有些事情和您想的不一樣,請節制一些吧,上帝不會容忍這種大膽無恥的行為?!?/br>瓦爾特的眼睛里露出了尖銳的光。他笑著說:“伯爵大人,不要隨意去揣測上帝的圣意,您在抨擊我的同時,難道不會往好的方面設想一下么?也許我把您叫到這兒來,是救了您一命呢?!?/br>“救我?”安斯艾爾巍然不動地說,“請解釋一下您所謂的拯救是什么意思?”“很簡單,就是讓您避免了一趟牢獄之災?!?/br>安斯艾爾皺起眉,他的目光凝聚在瓦爾特的笑臉上,可看起來這個男人并不是在說笑。“我沒有聽錯,您說我會坐牢?!?/br>“是的,如果您現在回去的話?!?/br>瓦爾特在椅子上抱著自己的雙臂,悠閑地看著安斯艾爾,看著他原本不以為然的臉上慢慢露出憤怒之色。“別再那樣看我了好么?親愛的伯爵,我很理解您現在的心情?!蓖郀柼靥ь^看了一眼掛鐘繼續說,“現在是七點半,還有半小時,摩利斯侯爵和警察總監的馬車就到您的府上了。從這兒趕回去您要用兩小時嗎?如果是的話,那么我很高興地告訴您,伯爵大人,您躲過了一劫。請用行動來感謝我一下吧,為了說服那個老頑固答應不牽扯到您的名譽,我花了這個數的錢?!?/br>騎兵團長松開他的胳臂,五指張開在安斯艾爾的面前晃了一下,安斯艾爾不知道他的意思是多少,也不想知道他究竟是開玩笑還是認真的,可瓦爾特的話卻讓他受了一次重擊。他臉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得干干凈凈。“大概……”瓦爾特不動聲色地繼續道,“您還不相信我說的話吧?!?/br>“我相信?!?/br>“您說過給我兩個小時,可現在才過了半小時就要走了嗎?”安斯艾爾不說話,他用行動表示決心,可瓦爾特在他走出門口的時候又用聲音攔住了他。“如果我說是騙您的,您還要走嗎?”安斯艾爾停了一下,他回過頭來望著瓦爾特說:“恰恰相反,如果您說是騙我的,那就更沒有什么好說的了,瓦爾特先生,我們以后最好不要再見面,那樣對誰都好?!?/br>他說完就加快腳步走出去,過了一會兒外面傳來馬匹嘶鳴的聲音,車輪滾過地面漸漸遠去了。瓦爾特緊緊握住手邊的酒杯,他凝視著血一樣深紅的葡萄酒,忽然一甩手把酒杯掃到了地上,騎兵團長眼中微弱的笑意瞬間變成了譏嘲。窗外已經開始下雨,風雨交加的夜晚是讓人擔心的。安斯艾爾坐在馬車里,臉色蒼白卻沒有閉上眼睛,他的目光直視著外面的雨幕。風雨阻礙了馬車的速度,但是安斯艾爾吩咐車夫要用最快的速度趕回去。伯頓先生使出渾身解數,把車趕得飛快,他們走了一條近路,但是一路上顛簸得很厲害。車輪擦過路邊的荊棘,泥濘把馬車的車門全都弄臟了。安斯艾爾始終緊皺著眉,現在有一塊巨大的危石在他頭頂搖搖欲墜,要如何擺脫困境,如何使自己和莫爾脫離危險的境地,這些都必須在馬車回到伯爵府邸之前想出對策。是的,要怎么做呢?安斯艾爾想到了逃亡。逃到外國去,可問題是他必須趕在侯爵和警察總監的前頭回家,這在時間上來說是不可能的。如果莫爾被帶走接受盤問,那么真相很快就會暴露,安斯艾爾為他編造的身份根本無法掩飾什么,他對克萊斯特家族的一切一無所知,甚至連他自己的事情都說不清楚。像摩利斯侯爵那樣的人只要一兩句話就能輕易把他的偽裝剝光,更何況莫爾還并不想隱瞞身份。那個莽撞的家伙大概寧愿面對劊子手的烙鐵也不愿意在他的仇人面前裝腔撒謊百般狡賴,這一點正是最讓人擔心的。現在只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在安得烈身上了,安斯艾爾希望他能夠隨機應變至少堅持到自己回家。雨下得越來越大,原本以為至少到半夜才會開始下雨的,可有人顯然對天氣的估計不足。暴風雨隨時會來臨,可安斯艾爾卻對聚集在天空的厚厚云層視而不見,這直接導致了一次失敗的預測,令他措手不及狼狽不堪。摩利斯侯爵現在只是懷疑,可用不了幾分鐘他就能確認了。安斯艾爾在車廂里胡思亂想,他知道現在應該冷靜,可是滿腦子全都是可怕的幻覺。莫爾按耐不住和警察起沖突是毫無勝算的,可要救他又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就算做最好的打算暫時渡過了眼前難關,接下去仍然得把以往一切牢靠的安逸生活扔下逃之夭夭,亡命天涯。伯爵在顛簸的馬車中想起了莫爾說過的話,他的生活太舒適,對變化有著深深的恐懼。是的,他恐懼了,懷著一種害怕的、患得患失的心情。半小時之后,這種恐懼更為強烈,車輪的一個小小顛簸都會讓他感到膽戰心驚。這個時候已經有人闖進他的家里了么?接下去又發生了什么事?他被種種得不到證實的揣測折磨得痛苦不堪,又過了半個小時,馬車終于開始平穩起來,車子駛上了有規則的路面。安斯艾爾掀開窗簾,但外面什么都看不到,只是一片茫茫的雨幕。“就快到了吧,伯頓先生?!?/br>車夫在前面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他回答:“是的大人,快到了……”這句話剛說完,馬匹發出一下嘶叫,車子驟然停了下來。“怎么了?”安斯艾爾已經承受不了更壞的事情了,他希望車夫的回答不是“車壞了”或者“路上有個大水塘”之類的。“有人擋著?!?/br>伯頓先生回頭說:“大人,有個人把我們擋住了?!?/br>安斯艾爾打開門,一個提著燈的人跑過來,他渾身濕透,氣喘吁吁,頭發全貼在額頭上。“巴爾尼,是你?!?/br>年輕的格里松斯人神色慌張,安斯艾爾的仆人中他是年紀最小的一個。還沒有等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