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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娘娘雖多,能貼心窩子跟萬歲爺說話的卻沒一個,奴才心疼萬歲爺,也希望有朝一日他能像三爺一樣,找到一個知心人,每日散了朝,跟姑娘兩人坐到一處簡簡單單聊著家常,或許前朝那些事兒就不會那般滋擾萬歲爺煩心了?!?/br> 允頎之前從未關心過皇帝的感情生活,兄弟之間唯有政見來往,現下聽魏尚這番描述,不禁生出意外的感慨,坐在金鑾殿寶座上的那個人,坐擁天下,誰能想到他卻在愛情上苦于空虛? 一路聊著至達養心殿,與以往無常,敬親王總要比他先到,已經坐著等他了,看見他來,親手給弟弟倒茶。 等他給皇帝他們二人見過禮坐下身,皇帝抬頭靠在龍椅上道:“大晚上找你們來,實在麻煩二位了,其實也無大事,批折子的時候方想起,靖南王懇請撤藩后,朝廷跟福建交接的這個人選,遲遲還沒有甄擇下來,這其中牽扯到兵權,靖南王府的家產底細,交給外人代辦朕不放心?!?/br> 話頭撂在這里,敬親王只得撿了,看了眼允頎道:“交給外臣辦皇上要覺得為難,臣弟們愿為朝廷效力,又不是兩姓旁人,您盡管差遣?!?/br> 皇帝目露感激之色,“朕也是這般想的,等萬壽節結束,朕再擬定幾個人手跟隨你們南下,如若二位沒有異議,此事就先暫時這般定下了?!?/br> 見誠親王的面色難得一見的有些踟躕,皇帝問:“你王府上可有什么難處?” 誠親王品著茶,眼眸低垂望著杯口,“倒談不上難處,只是臣弟方完婚不久,此番南下,還是有些放心不下王府?!?/br> 這下輪到敬親王跟皇帝對視了,敬親王滿口鄙夷,“什么放心不下王府,我瞧你是舍不得你的那位福晉,”說著眼睛一眨,撈起他腰帶上的荷包,“這回的荷包好看嘿,府上哪位丫頭繡給三爺您的?” 誠親王拍掉他的手,“別動,動壞了二爺賠不起?!?/br> “哎呦!”敬親王嘖了聲道,“這么金貴呢!壓的三爺胯都提不動了吧???” 皇帝聽他們哥倆兒鬧,起身從桌案后繞步出來,斜靠在了桌案前,側身撿了一本奏折翻看著,很隨意的問道,“靖南王府家的淳格格,你們有誰瞧上眼的?” 敬親王一口茶噎在嗓子眼兒,差點沒噴出來,他抬袖捋了把唇,咳嗽著道,“……別,您可別打臣弟的主意,您又不是不是不知道我們家那位福晉,整個一孫二娘的湊性兒,可別讓人家格格上我王府里頭受委屈了,再說臣弟也不情愿認靖南王那老藩王做丈人桿子,人家龕兒大,趁的我沒面兒。臣弟現在那位岳丈挺好,見著我還總得沖我低頭,皇兄何必給臣弟我找不痛快呢?” 敬親王這邊橫豎說不通,誠親王這邊也不容易對付,“臣弟的王府又不是雞毛野店,任誰都能住的,更何況靖南王府的格格未必肯自降身份甘愿做側福晉?!?/br> “這個不是問題,”皇帝道,“靖南王說不是嫡福晉并無所謂,只要不是滕妾之位便可?!?/br> 誠親王態度很堅決,“臣弟不管他什么態度,我不答應?!?/br> 皇帝抬眼望過來,“當初對待馬佳氏你也是這樣的態度,現在換做淳格格,想必也沒有難處?!?/br> “皇兄別拿旁人跟湛湛比,”誠親王的杯盅落在了桌上,眉頭緊鎖了起來,“任何事情只要是您交托的,臣弟不會不答應,但是這件事情上,恕臣弟無能為力,有再一沒有再二?!?/br> 皇帝舉杯,目光悠長,“看來朕當初強扭的瓜秧子,結果兒了,你倒是吃得香?!?/br> “別介,”誠親王針鋒相對,“臣弟不會跟你說謝謝的,至于淳格格,入了我王府,必然會被臣弟辜負,皇兄還是另外給人家指一條明路為好?!?/br> 敬親王扣著頭皮,覷向皇帝,“真不成您接手,收到您那后宮吧?您跟臣弟二人比起來,我尋思人靖南王更想跟您做親家吧?!?/br> 皇帝沉默,垂眼望著金釉墁地磚里的光火跳動,半晌道:“朕何嘗不是如此,朕已經辜負了太多人心,不忍再額外添加一個。徒增淳格格到朕的后宮,也是純粹辜負她的年華。還是不不必了。她最終的歸屬,等日后跟兩宮老主子商議以后再做決定吧?!?/br> 魏尚在一旁默默侍立著,聽這話抬起頭,剛好碰見了誠親王的目光,他無奈的搖了搖頭復又垂頭下去。 允頎讀懂了他的意思,皇帝對淳格格沒有感情,他的這位哥哥缺的恰巧是份情愛,調轉視線又看向皇帝,這位年輕的帝王一身明黃,周身星云十二章的彩繡熱鬧非凡,投射在地磚上的卻是形影單只的影子。 ☆、萬壽節(6) 湛湛望著誠親王一行人走遠便轉過身往回走, 夜晚的風同清晨的一樣涼,或許也是因為身旁沒有人遮擋的緣故,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宮墻兩側間隔點著石座的銅燈, 一匹一匹的光融在一起,充盈西一長街的整個甬道, 打百子門外,一人穿行而過,駐足站在了光河的盡頭。 湛湛步子沉了下來, 然后鍥在了原地再也抬不開腳,雖然面容模糊,她還是認出他來了,他是她鐫刻在幼時記憶里的一個人,一段時間忘了, 再出現時總還是能回憶起來的。 只是他的出現有些突然, 湛湛的腦子像腐朽的器皿, 瞬間生滿了鐵銹銅綠,沒有絲毫的空隙容她思考。 郝曄立在門上也同樣望著她,她身上多出一種跟之前不一樣的韻味, 湛湛的個頭在姑娘中不算矮,配著纖細的腰身, 親王福晉的頭冠, 像一小尊佛塔,端莊得體。 之前的她僅僅是一個單純的小姑娘,現在她的肢胯間卻附著著女人的風情。 她站在光河的中央, 眉眼被蕩滌的艷麗無常,只是眼神空洞,仿佛對她來說他僅僅是個陌生人。 彩繡的雙龍云蝠圍繞著她肆意翻飛,美則美矣,卻穿著他人的嫁衣,冠著他人的姓氏。 他屏息望著,甚至不敢用力呼吸,每一次氣息的吐納,都牽連的心頭鈍痛。 良久,他朝她走了過來,湛湛下意識的往后退了一步,又穩住了腳跟,撞見了一味的回避也不是辦法,早晚要做個了斷,她站在原地等他走近。 侍衛對親王福晉按規矩要見禮,以往見面那么多,湛湛還是頭回見他行大內侍衛禮,躬身握拳,雙腿合攏打一橫兒,一氣呵成。 “臣郝曄見過福晉,福晉吉祥?!?/br> 她的心口像是罩著一口鐘,他每吐露一個字,就撞響一下,撞得她腦仁發木。 她忘了叫起兒,他就那么俯肩垂頭一直站著,跨刀柄的柄頭垂著明黃的絲絳流蘇,倚著夜風微微打擺。 郝曄的動作一絲不茍,他有他的格調,縱然湛湛再次見到他心里除了愧疚別無其他感覺,不得不